第 137 章(1 / 2)

重生製霸影視圈 言朝暮 11313 字 4個月前

和紀錄片拍攝對象見麵的過程,沒有韓訓想象中嚴肅正經。

畢竟顧爺爺和孟奶奶都是蓋路的長輩,他們一見麵就透著濃濃的親情。

還問蓋路的舅舅、小姨怎麼不來。

然而,親切的老兩口見到韓訓,都詫異了起來。

他們可是親耳聽過鄭雪鬆誇獎韓訓的話,完全沒想到這位能夠負重跑、翻障礙、扛機槍的年輕人,長得如此瘦弱。

孟奶奶困惑的打量他,“小韓,你真的當過兵嗎?”

韓訓苦笑道:“沒有,我那時候隻是跟著劇組在軍營裡訓練了幾天,我沒入過伍。”

“難怪、難怪。”孟奶奶點點頭,“這鄭雪鬆怎麼滿口胡咧咧,說你人高馬大,膀粗臂圓,搞得我和老頭子在網上查到你的照片都不敢信。”

一屋子的人都笑出聲來。

鄭導演那是什麼奇怪的形容,韓訓這種俊秀溫柔的體格和外貌,怎麼都和那兩個形容詞沾不上邊。

韓訓還以為,顧爺爺和孟奶奶老兩口,是為了親眼看看自己是不是和照片裡的人不一樣,才叫蓋路來找他的。

沒想到,孟奶奶端詳他半晌,招招手就讓韓訓跟她來。

“是小韓來了,就好了。”她領著韓訓往書房走,巨大的書櫃抽屜無數,她站著抽出一格,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冊。

她摸出眼鏡戴上,一邊翻一邊說:“小時候,我們也見過邱家的小子幾麵,後來工作忙了,邱富龍帶著斌斌搬離了這塊地方,我們也聯係少了。我跟老頭子十幾年沒去過什麼電影院、錄像廳了,《代號梟鷹》上映的時候,我們還是特地去看了看。”

韓訓聽這意思,孟老奶奶和長空影視的邱主任也算是多年的故交了。

孟奶奶沒多一會兒就找到了照片,她說:“你看,這是斌斌,這是邱家小子。這張照片快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前的老照片,精心收藏在相夾裡,也帶著老舊的色彩。

韓訓見到了許多模糊不清的小頭像,一個大家族似的合影,邱燁斌和懷抱裡的小嬰兒,隻占據了一塊邊角位。

也許老人家總會懷念過去,看著這張照片,他說:“這是我們院子裡的人拍的合照。這是我,顧老頭,蓋家媳婦……”

她點著照片上無數的陌生頭像,手指劃在以為笑容燦爛的中年人身上。

“這個是張工。”

孟奶奶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這本老照片,往外走。

她說道:“張工是英國留學回來高材生,我們好多東西都是他教。”

見了韓訓,老兩口言而有信,麵對紀錄片攝像機一點兒也沒推脫。

蓋路安排著收音和架設,老兩口湊在一起看照片,偶爾看韓訓一眼,問上兩三句話。

韓訓聽得出來,他們對《代號梟鷹》很感興趣,可他沒想到,這兩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竟然還看過《我不想上班》和《美味的心》。

顧爺爺笑著說:“文鶴山給我們吹的嘛。他年輕時候來我們工廠進進出出,說要拍電影,結果沒待半個月就被轟出去了,政委說他妨礙項目進度,不準他進廠。結果他就在廠子門外畫素描,支了個畫架,搬了把破椅子,一畫就是一天,有時候還背一把照相機,問我們願不願意去當演員,演工程師。”

韓訓想象中文老年輕時候桀驁不馴的模樣,好奇的問:“後來您去演戲了嗎?”

“怎麼可能去。”顧爺爺笑得臉上紋路加深,“我們沒日沒夜做實驗,恨不得一天三十六小時,為了測試一個數據到處找能用的東西,誰理他呀。”

孟奶奶卻無情拆穿說道:“也不知道誰拉著張工去門口,騙文鶴山那小子說,給你們照張相,等忙完手上的項目,就去給他當演員。”

“沒有、沒有。”顧爺爺擺著手,不承認,“我們忙著呢。”

然而,孟奶奶相冊本子一推,指著一張黑白照片給韓訓看,“就是這張,文鶴山給他們拍完,洗出來專門送到門衛室的。”

證據擺在眼前,韓訓肯定是信孟奶奶的。

工程師們年輕時候的照片,黑白色泛著時代的黃痕,仍是可以看出兩個穿著老式軍裝,帶著五角星帽子的年輕人。

也許是見過三十年前的張工,韓訓很容易從照片上分辨出這位離世的研究人員。

他比身邊的人更高,白色皮膚有著清晰的灰色陰影,笑容燦爛的樣子,與中年時候的模樣氣質相似。

“這是張工,這是顧爺爺吧?”韓訓指了指,並不害怕認錯人。

“小韓眼神好。”孟奶奶一陣感慨,“我們張工啊,就是站在人堆裡都能一眼看出來,人長得好,脾氣好,唉。”

她歎息一聲,顧爺爺伸手拍了拍她後背,“高興點兒,今天小路給我們拍電影,小韓來聽我們講故事的。”

孟奶奶翻過照片,笑著說:“好,我高興。”

蓋路準備好了拍攝角度,沒有做任何的特殊要求,這是一場後期剪輯的拍攝,無論爺爺奶奶想說什麼,他都不會掃興。

一開始,蓋路還是引導性的,讓他們回憶回憶當初製造殲擊機的故事。

韓訓看過不少那個年代的資料,然而那些寫在紙上一兩句帶過的描述,遠不如親曆者的講述。

1960年代中蘇決裂,落後的中國徹底告彆大規模引進武器生產技術的便利,開始依靠這些學習過製造技術的研究員,從零開始製造國產軍備。

資源匱乏、毫無經驗簡直是他們話題裡最為感慨的事情,顧爺爺說起那時候熬夜開會,大家一起翻資料的常態,總是不免提到總工程師張國慶。

蓋路叫他張總工,而顧爺爺和孟奶奶叫他張工。

兩位老人隻要說起張工,似乎都能聊上整整一天。

留學歸國,臨危受命。

張工在兩位經曆了多年風雨的老人心裡,是一位謙遜的博學救星,他比項目裡的研究員都要年長,仿佛隻要有他在,任何的困難都能夠越過去。

蓋路不催,也不打斷,他們把兩位老人請在攝像機前,慢慢說過去的故事。

而自己和韓訓坐在對麵,慢慢的聽。

老年人講述過去的事情,並不枯燥,那個遙遠而貧瘠的年代,造就了他們苦中作樂的性格。

說著說著,孟奶奶忽然翻起舊賬:“當年如果不是任務時間緊,我還沒那麼早結婚。”

顧爺爺聽了特彆不服氣,說道:“還沒那麼早結婚呢,當年不知道是誰看上我了,非要扭著我去打申請,我不去,她還橫眉冷眼的喲。”

“彆給自己長麵子啊。”孟奶奶瞥他一眼,“政委都找你談話了,說影響不好,叫你不要晚上給我講課,我再不去和組織申請結婚,讓你把課講完,還怎麼完成張工分下來的任務?我哪兒是看上你,我分明是看上了你腦子裡的知識。”

韓訓和蓋路都在笑,還得壓抑著聲音。

那個年代火線入黨、火線結婚,完全沒有什麼浪漫色彩,為了能夠晚上一起學習研究,顧爺爺和孟奶奶成了科研組裡第一對夫妻。

然而,結了婚,他們直接把家安在了工廠裡,有時候半夜起來去做實驗,還能遇到好幾個夜貓子。

研究員抬頭見麵不調侃不說笑,開口就嚎:你們兩口子不睡覺,跑來跟我們搶什麼設備!

兩位老人回憶起那時候的苦日子,滿臉都是笑意。

國家級的研究,設備是最簡陋的,還隻有一台,誰先拿到誰先做實驗,大家負責的部分都很重要,很多人選擇淩晨起來趕緊測試,經常還要等候設備冷卻,重設參數。

他們聊著聊著,忽然問道:“小韓結婚了沒有啊?”

剛剛還在偷笑的韓訓,頓時受到長輩點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著手指上的環,溫柔笑道:“結婚了。”

顧爺爺點點頭,“結婚了好,結婚了就要對老婆好,像我一樣。”

老年人的自吹自擂,隻會讓韓訓覺得親切。

他們互相扶持,建立在共同愛好上的感情,遠遠超過了單純的戀愛,完全和工作、事業沒法分隔開。

“嗯。”韓訓笑著答應,想起自己家裡那位,“我肯定對他好。”

整整一天,韓訓都在聽老人們聊當年的故事。

那些珍藏在相冊裡的老照片,大多數是黑白的,還有一些顏色單調的彩色照片,依稀能夠拍攝出軍綠色與大紅。

這本相冊,大多數的照片都有張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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