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徐思淼發來的劇名,韓訓一眼見到就覺得好。

然而沉思片刻,他又懷疑起這是不是愛情濾鏡的功效。

畢竟,他和徐思淼都沒有在那個年代生活過,得知的一切消息,不過是道聽途說。

“我再想想。”他回複徐思淼。

即使盯著那句化用的詩句,心裡充滿了喜歡,也不能立刻拍板。

當他決定寫出那個年代的故事時,這個劇本就不再隻屬於他自己。

那些為了東風係列導彈的研發,幾乎耗儘了一生的人們,都成為了劇本人物的原型,本著對原型負責的心態,韓訓不能草率的作出決定。

就算他非常喜歡徐思淼給出的劇名也不行。

韓訓在陷入難題時,瞬間想到了文鶴山。

這位老導演拍攝的電影裡,經常帶有七八十年代的色彩,而這位老人的年齡,正好是那段光輝曆史的見證者。

等他再三修改了劇本內容,將自己和徐思淼想到的劇名列在劇本開篇,終於撥通了文老的電話。

文鶴山聽到韓訓又寫了新劇本,特彆高興,期待問道:“講什麼的啊?”

“講軍工的,六七十年代的軍工科研人。”韓訓說。

一聽六七十年代,文鶴山語氣變得詫異起來,“六七十年代?幾幾年到幾幾年?”

“主要是1958年到1980年的故事,後期涉及了少部分現代的科研發展進程。”

這段時間,文鶴山可太熟悉了,他頓時來了興致,“你這時間剛好在文ge啊,好好好,拿給我看看。”

文鶴山對文ge有說不完的恩怨情仇,曾經拍攝過涉及那段時間的電影整整兩部,後來還想拍,硬生生遭審核給掐滅了。

彆人寫這段時期的故事,文鶴山可能還要勸勸“不好過審”“觀眾不買賬”,換成韓訓寫,那必須是“好好好,趕緊讓我看看”。

文鶴山摩拳擦掌準備看看這位天才編劇對某個曆史時代人性醜惡的批判,心裡已經按照導演的思路回憶起了複雜人性中的淳樸與醜惡,赤誠與狡詐。

軍工什麼的,他不了解,可他對文ge清楚得三天三夜都講不完,還能抹上一把老憤青的辛酸淚。

他接收了文檔,等待內容加載時就在想:時代變了,韓訓這樣的年輕人寫起來文ge,一定有獨特的視角,圓滿他三部曲的夢想。

結果他點開一看,果然視角夠獨特——造導彈,全國上下集中技術力量不求回報的造導彈,搞大會戰、放棄功名利祿一心造導彈!

文ge的邪惡與混亂,隻是造導彈途中的一座大山,存在感甚至不如研究員們對技術難題的冥思苦想,即使有人遭遇誤解、批判、成分不純的質疑,心裡的念頭仍是導彈還沒造出來,我不能離席!

這根本不是什麼批判劇本,而是一部字裡行間充盈著浪漫主義的熱血奮鬥劇本。

和韓訓以前寫的故事一模一樣。

文鶴山放棄心裡對文ge的抨擊和厭惡,認真沉思起韓訓這個家夥。

明明是生於安樂的九零後,怎麼他筆下六七十年代的人物,渾身一股子“偉大領袖”的紅色腔調。

他反複琢磨著劇本,盯著封麵上,韓訓草擬的幾個名字發愣。

什麼東風起、昨日東風、鐵馬金戈嘯東風,文藝得令他這個老文青的咂舌,不過,回憶起劇本,倒是挺合適的。

也很符合類似題材劇本的命名套路。

文鶴山思考良久,才撥了韓訓的電話。

等接通了,他不聊劇本,先問劇名。

“小韓,你是希望老頭子我在這幾個劇名裡幫你挑一個合適的吧?”

韓訓聲音謙遜的回答道:“是的文老,但不止這個問題,我更想您能看看劇本的內容是不是符合那個年代的時代特色。您一路從那時候走過來,感觸和體會肯定比我聽人聊的更多。”

“你聽誰聊的啊?”文鶴山滿腦子困惑,“我還第一次知道有編劇聽了那些年生的事情,不寫階級鬥爭,不寫文化大ge命,跑來寫一群埋頭苦乾的窮技術,追求理想奉獻青春。”

韓訓笑了笑,回答道:“因為我就是聽了一群窮技術在那時候追求理想奉獻青春的回憶,才會寫了他們的故事。”

“難怪。”文鶴山哼哼兩聲,“我和你講,搞技術的人狡猾得很,還會騙人,把你騙得信以為真,轉身就躲工廠裡,三四年都不出來履行諾言,說自己忙,說自己苦,都是大騙子!”

韓訓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抱怨,頓時笑出聲來。

果然,孟奶奶說的事情,當事人記憶猶新、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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