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臘氏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唇。
爺心裡不舒服,倒是給她撂臉子,說到底綿聰死了,這也不賴她啊。
福嬤嬤在邊上看出來了喜塔臘氏情緒不佳,急忙道:“福晉彆多想,十五爺自來和質郡王關係親近,如今質郡王府上的大阿哥沒了,想來十五爺心裡也難受。”
喜塔臘氏歎了口氣,心中有些幽怨,她也明白爺心裡不好受,可是他們到底是夫妻,為什麼爺總不願意和她說說呢,倒像是隔著一層什麼似得。
喜塔臘氏心裡覺得沒趣,擺了擺手,不再多言,隻道:“伺候我更衣,我去乾東五所和十一嫂說說話。”
福嬤嬤應了一聲,也不敢多言,就伺候喜塔臘氏換衣裳了。
宮裡供阿哥們住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乾東五所的頭所和二所,一處是南三所。
之前永琰他們是住在乾東五所的,為了給永琰成婚,甚至還把二所和頭所合並,當時住的還算寬敞。
但是後來,乾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讓他們從乾東五所挪了出來,挪到了南三所,雖然房子是新翻修的,比之前的新,但是住的卻沒之前寬展了。
至於八阿哥永璿和十一阿哥永瑆,如今還住在乾東五所,南三所隻住了永琰和永璘。
因此所說都住在宮裡,但是之間的距離卻不短。
喜塔臘氏換了衣裳,又讓人備了轎子,這才往乾東五所去了。
至於永琰,前腳出了頭所,後腳就往永璘所在的二所去了。
一進門,守門的兩個人,看見十五爺來了,一個就急匆匆的往書房跑,一個迎了上來。
永琰看著這一幕,皺了皺眉,卻沒多言。
他是最了解這個弟弟的,讀書讀書不行,騎射騎射不行,天生一副憊懶的性子,還不愛聽勸,活脫脫就是一個紈絝子弟。
他私下裡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都不頂用,如今他也懶得再說,但是像是今日這樣的事兒,他多少還是得帶著他點,否則讓人知道侄子死了叔叔卻高臥,聽著也不好聽。
“十五爺,您來了,我們爺正在裡頭讀書呢。”迎過來的太監,一臉諂媚的對永琰道。
永琰嗤笑了一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爺竟然也讀書了。”
太監麵上有些尷尬,永琰也不戳破,跟著去了前頭書房,一進去,就看見永璘趴在桌上,見他進來了,隻抬了抬眼皮。
“喲,怪不得今兒外頭喜鵲叫呢,沒成想是十五哥來了。”
永琰聽著這不著調的話,臉立刻就黑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六哥府上的事兒你不知道嗎?”
永璘臉上調侃的笑容頓時一僵,看起來似是有些尷尬,但是到底點了點頭:“知道,不過他到底是個小輩,難道還要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給他披麻戴孝?再說了,我和他也不熟。”
聽著這不著四六的話,永琰心裡頭的火蹭蹭往上冒,但是想著兄友弟恭的聖人教誨,生生把這口氣給壓了下來,勉強端著臉道:“到底是六哥的嫡長子,往日裡六哥也十分看重綿聰,如今突然沒了,六哥心裡不知多難過,我們過去看看六哥難道不該?”
永璘聽了嗤笑一聲:“你和六哥要好,我可不是,你若是想去就去,我不去。”
倒是耍上他這混不吝的脾氣了。
永琰這心裡的火都快竄上頭了,看著弟弟這樣,恨不得下手去打,但是他到底還有一絲理智,老爺子疼愛幼子,自己是決不能和兄弟起衝突的。
因此到底生生把這口氣給忍了下來,隻沉著臉道:“你既不想去,那你這副做派,好歹收斂一些,莫要讓人起什麼口舌,好歹也是你親侄子。”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永琰離開的背影,永璘咬了咬牙,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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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寧吃午飯的時候,聽到青黛稟報,福晉出宮去了,聽說是和十一福晉一起,去了質郡王府上吊唁。
思寧聽了隻點了點頭,也沒多言。
倒是青黛多說了兩句:“奴才聽說製備的禮,都是按著履親王沒了的時候置辦的,可見福晉對此事的重視。”
思寧腦子裡轉了一下,看起來十五阿哥倒是和六阿哥關係不錯。
屋裡說著閒話,思寧倒是吃的挺香,今兒膳房進上來的菜,有之前思寧特意交代的水煮魚,她許久沒吃辣了,想的很,因此哪怕知道這東西在清宮裡有些不妥當,還是交代了一番。
青黛和青衿兩人雖然奇怪格格變了胃口,但是也沒敢多言,隻是告訴靜容這東西要少吃,不然上火,臉上冒痘可有損容顏。
這事兒思寧自然也知道,但是就是放不下的滋味啊!
膳房的人也是果然有兩把刷子,水煮魚做的很地道,魚片片的不薄不厚,既入味,吃著也不鬆散,肉質滑嫩,豆芽爽脆,花椒辣椒都是用的上等的,用油一潑,滿屋子都是麻辣鮮香的味兒。
青衿看著思寧吃得香,在邊上笑著道:“膳房做菜的張公公還說呢,到底是格格會吃,這樣的菜他也是頭一回做,要是做的不妥當,還要請格格開恩。”
思寧笑了笑:“再沒有不妥當的,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