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骨肉(1 / 2)

福嬤嬤一臉殷勤的親自送走了太醫,結果等回來的時候,二格格卻已經不在屋裡了,隻有福晉一人坐在榻上,背著光,有些看不清福晉麵上的表情。

福嬤嬤心裡嘀咕了一句,走上前行了一禮:“福晉,二格格回去了嗎?可是又餓了?”

喜塔臘氏麵色沉沉,低聲道:“是我讓她回去了,她待在這兒,我覺得頭疼。”

福嬤嬤皺眉,語氣有些擔憂:“可是格格又哭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喜塔臘氏沒說話,沉默了許久,終於嘴唇顫抖的道:“嬤嬤,你說,你說會不會這孩子與我有些衝撞啊?她一生出來,我的事兒就沒有順利過,哪怕再一次懷了孕,也落了個胎像不穩,我心裡真的怕……”

“福晉胡說什麼!”福嬤嬤一聽這話,滿臉的驚駭,立刻打斷了喜塔臘氏的話語。

“咱們格格是您和十五爺的親骨肉,怎麼可能與您衝撞,福晉,您這話要是讓旁人聽去了,不說咱們格格日後的前程,便是您和十五爺,隻怕都要受連累!”

福嬤嬤雖然心性狹窄些,但是到底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宅門裡這些忌諱,她是門兒清。

喜塔臘氏被這話說的臉色煞白,她急忙握住了福嬤嬤的手:“嬤嬤說的是,都是我糊塗了,我隻是,隻是……”

喜塔臘氏說不出話來,隻是眼淚撲簌簌的流。

福嬤嬤看著她這樣,自己也跟著流淚,她何嘗不知道福晉心裡的苦處呢?

沒能搶先生下嫡子,她心中本就存了疙瘩,結果劉格格那個孩子,還這麼受阿哥和皇上的重視,福晉心中隻怕更難受。

如今好不容易柳暗花明了,胎像又有些不穩。

這一重一重的打擊加上來,性情左了那也是尋常。

福嬤嬤閉了閉眼,把福晉抱在懷裡:“福晉,這話您千萬不能再說了,格格是金尊玉貴的皇家千金,她的命格更是這世上頂頂尊貴的,您若是心中不安,奴才過幾日出宮,去廣濟寺替您添些香油,也好鎮鎮這宮裡的鬼祟。”

喜塔臘氏流著淚點頭:“還是嬤嬤心疼我。”

說完又頓了頓:“隻是即便如此,我日後實在是不想見那孩子,我隻怕我見了她,反倒傷了母子間的情分。”

福嬤嬤能說什麼?看著福晉這般模樣,她隻能流著淚點頭:“不見也好,您如今胎像不穩,的確該清靜些,奴才會吩咐二格格的乳母,讓她日後好生照顧二格格,無事不要過來打攪您。”

喜塔臘氏聽著這話心口悶悶的,覺得有些對不起那孩子,但是想著肚子裡的這個,她到底狠下心點了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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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寧如今可不知道前頭這一遭,她現在腦子裡都想著綿怡一個多月後的生日呢。

大年二十九的生日,緊跟著就是過年了,想要辦周歲宴,著實不是個好時間,大年下的,家家都忙著呢,宮裡也忙。

可是既然永琰話都說出來了,那思寧倒還是不懷疑永琰的執行度的,這事兒肯定是要辦的。

但是讓思寧頭疼的是,實在是有些太過出風頭了,福晉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態度呢?

思寧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沒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來,索性也躺平了,愛咋咋地吧,反正就這麼個情況,福晉總不能弄死她們母子倆。

其實除了這些理由,思寧心裡也難免想著,或許這回就是綿怡最後一次出風頭了,讓孩子高興高興也好,日後有了嫡子,他就得差人一頭了。

想到這個,思寧倒是有些難過了,看了一眼坐在榻上,依舊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小雪團子,思寧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憐愛之情。

日後若是彆人不疼他,那就自己疼,她總不會委屈了她的小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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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

永琰一邊喝茶一邊輕飄飄的把這消息說出了口:“今兒和皇阿瑪說話,皇阿瑪問起了綿怡,無意間倒是提起了臘月二十九是綿怡的周歲,皇阿瑪一聽覺著高興,便囑咐我要好好辦一場。”

喜塔臘氏緊咬牙關,原本的愉快情緒早已經煙消雲散。

許久才輕聲道:“十五爺怎麼不早說,倒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綿怡的周歲宴我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如今再要改,卻是費神。”

永琰聽著這話笑笑:“是有些著急了,不過小孩子嘛,弄得熱鬨些也就是了,皇阿瑪如今年紀大了,就喜歡熱熱鬨鬨兒孫滿堂的喜慶事兒。”

聽著永琰說起乾隆,喜塔臘氏心裡便明白這事兒是推脫不過了。

其實她一開始想著把十五爺的壽辰辦的熱鬨些,想的就是,已經熱鬨了一回了,那綿怡的周歲就可以壓一壓了,卻沒成想,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出。

喜塔臘氏咬了咬唇,她不是傻子,她很清楚,這話裡話外雖然說得是皇上的意思,可是要是爺沒有這個心,也不會在皇上跟前提起來。

“爺說的也是。”喜塔臘氏勉強一笑:“到底是爺的長子呢,周歲的確該熱鬨熱鬨,妾身會好好籌備的。”

聽著福晉答應了,永琰也高興了,不過他到底麵上穩得住,還關心了幾句福晉的身子:“你如今有了身孕,胎像又不大穩當,若是實在不成,還是讓福嬤嬤幫忙盯著吧,你好好養身子為上。”

這幾句關心的話,到底讓喜塔臘氏的麵色好看了些許,她眼中帶出了一點柔意:“多謝十五爺關心,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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