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選秀(1 / 2)

這一年的選秀,可比以往更熱鬨些,不僅是因為新帝第一年的選秀,更因為新帝跟前的兩位阿哥,也要在這一年指婚呢。

大家夥的目光都投向了兩位阿哥身上,當然了,更多的是投到了綿怡身上。

因為二阿哥身體虛弱眾所周知,也沒誰是個傻子,把寶壓到他頭上。

一時間宮裡宮外暗潮湧動,各家有適齡秀女的都憋著勁兒四下打聽走動呢。

而嘉慶看著卻很淡定,一點不在意這個,直把福晉急的直上火,問了好幾回嘉慶的意思,也沒問出個因果來。

後來她索性也不問了,索性按著自己的意思來,最後什麼結果,反正她也做不得主。

二月初五那天,秀女入了宮,烏林珠好奇得很,非得拉著思寧過去看。

思寧覺著沒什麼好看的,但是看著烏林珠這樣好奇,就讓青衿帶著她去看一眼。

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就回來了。

烏林珠滿臉都是笑,黑葡萄似得眼睛亮晶晶的,高興道:“額娘,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秀女呢,她們都穿得一樣的衣服,梳著一樣式的頭發,我站得遠,一張臉也沒看清楚。”

看著女兒露出的活潑神采,思寧心裡也很高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選秀就是這樣,當年額娘也是這樣入的宮。”

這話一說出來,烏林珠越發好奇了,拉著思寧的手搖啊搖:“真的嗎?真的嗎?額娘當年也穿著這樣的衣裳,梳著這樣的頭發嗎?”

思寧笑著點點頭:“是啊,當時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想著進來一遭,住幾天就回家了,沒成想,到底是沒能回去……”說這話的時候,思寧的神色有些惆悵。

這份惆悵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那個無聲無息死在深宮中的劉佳氏。

烏林珠一看額娘興致不高,也知道這話不大妥當,急忙笑著轉移話題:“那這些人裡頭,是不是有一個就是未來的大嫂啊?”

思寧笑著點了點烏林珠的鼻子:“你自己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倒要問我。”

烏林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聲道:“希望大嫂是個好的,這樣我就可以和她一起玩兒。”

思寧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能入宮選秀的,大多都是再好不過的姑娘了。”

烏林珠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向思寧:“也要孝順額娘才成,不然大哥也不會答應。”

思寧失笑:“你啊,倒是和你大哥學得油嘴滑舌了。”

烏林珠親昵的靠到了思寧懷裡,小聲道:“這是女兒的真心話。”

思寧心中一軟,抱住了烏林珠,這孩子,總讓她心中熨帖。

很快,選秀的前兩項就結束了,開始行進第三項,宮中留宿,在這其中,皇後和其他宮中主位也會時不時的召見秀女們前來相看。

皇後特彆屬意鈕祜祿氏和瓜爾佳氏,思寧也跟著看了一回,隻覺得鈕祜祿氏安靜溫柔,而瓜爾佳氏周全細致,看著都挺不錯的,隻是不知道綿怡是什麼想法。

思寧坐在位置上走神,而底下的秀女們正在刺繡。

喜塔臘氏很重視,時不時的還會下去走動一圈看一看,鈕祜祿氏也在場,雖然四阿哥還小呢,但是她身為貴妃,自然不會不出席這樣的場合,不過她倒是沒有和思寧這樣似得坐著,而是陪著福晉此處看。

福晉轉了一圈回來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後看向思寧:“你不下去看看嗎?”

思寧笑笑:“我繡技粗陋,倒是看著人人都繡的好。”

喜塔臘氏輕笑一聲:“你也不必自謙,如今也是為了綿怡的以後,還是要細致些為上。”

思寧笑著領命。

心中卻歎息,看這些亂七八糟能頂什麼用,清朝給皇子選福晉,無非就兩樣,看姓氏,看家世,至於女兒如何,這個時代的貴女教育大同小異,隻要不出岔子那就是好。

而且,她就算是看了,也沒什麼發言權,索性不如不看,徹底盲婚啞嫁,如此,也不會對新進門的媳婦有什麼偏見。

繡了一上午,繡品終於都繡好了,福晉讓人呈上來看,思寧這會兒躲不過,到底跟著看了幾幅,大家夥的手藝是真不賴啊,思寧看著其中幾幅都能說得上精美,有一副繡的荷花,荷花瓣上的露珠都繡出來了。

思寧心中不由不歎,這些女孩子有這樣的才華和手藝,放在現代哪個不得拿個什麼非物質文化傳承人的名頭,結果在清朝,卻得被人挑三揀四。

思寧心裡感慨萬千,但是麵上卻一絲不露,隻附和著誇了幾句,然後把繡的好的幾個人名字記下。

無獨有偶,那個繡荷花的,就是瓜爾佳氏,而鈕祜祿氏繡的是一副牡丹圖,也繡的很好,十分富麗堂皇。

福晉明顯是偏向那副牡丹圖,把鈕祜祿氏叫到跟前問了好幾句話,鈕祜祿氏從頭到尾表現的都很淡定,言辭清晰,語調溫和,的確是大家閨秀的模樣,長得也算清秀。

思寧看了眼站在鈕祜祿氏後頭的瓜爾佳氏,她長得更漂亮些,眼神也更活潑,見著思寧看她,竟也不害怕,還對思寧笑了笑。

思寧挑眉,倒是對她有了幾分好感。

不過她到底也沒和瓜爾佳氏說什麼,思寧知道,現在許多眼睛都盯緊了她們母子,因此她的一言一行要越發謹慎才行,否則稍微的心思表露,就會被人放大。

等見完了秀女,喜塔臘氏也將她們放了回去。

思寧剛一走到自己門口,就看見對門的遜嬪走了出來,對著她行了一禮,思寧擺擺手免了禮。

“你在這兒等著我呢?”思寧有些好笑。

遜嬪看著而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聽說您去看秀女了,我正想問問您今兒的場麵呢。”

思寧就知道她想問這個,自打進了毓慶宮,巴掌大點地方,她隻怕也是憋壞了。

兩人進了思寧屋子,因為擺的東西多,倒是看著有些擁擠。、

等到羅漢床上坐定,遜嬪這才感歎道:“這地方也是太小了,倒沒有之前在南三所的時候舒坦,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住進宮裡。”

思寧也歎了口氣,她也想住的寬敞些,但是誰讓乾隆命這麼長啊,如今雖然綿怡和綿忱都住到了阿哥所,她屋裡隻有烏林珠跟著她一起住,那地方也不夠住。

不過想想遜嬪,身邊也帶著個五格格,他們倆倒有些惺惺相惜了。

“快了,你也彆著急。”思寧隻能這麼勸慰她。

遜嬪也知道談這事兒實在是沒譜,轉而就說起了秀女的事兒。

“我聽說,皇後娘娘今兒一口氣見了十一二個秀女,你瞧著可有特彆出眾的?可有皇上喜歡的模樣?”

哦,原來她是操心這個啊,那思寧可真沒什麼話說了,畢竟她連自己的兒媳婦都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這個我倒是沒細看,想來定是有的。”思寧笑著道。

遜嬪聽著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唉,眼看這鮮嫩的姑娘一茬接著一茬,我心裡倒是有些惶恐。”

思寧聽了隻是淡淡一笑:“這世上人人都會老,隻是早晚罷了,你如今好歹跟前還有個五格格,難道還操心這個。”

遜嬪聽著這話苦笑:“娘娘豁達,倒是我鑽牛角尖了。”

說完這話,她深吸一口氣,又像是重新打起了精神,問起了今日相看秀女的事兒。

思寧把能說的都說了,遜嬪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好像這普通的事情也格外有趣似得。

聽思寧說完之後,她還回味道:“看起來,皇後娘娘多半是看重鈕祜祿氏和瓜爾佳氏了,這兩個,指不定就是咱們大阿哥和二阿哥的福晉。”

她一邊說一邊對著思寧笑:“您可有福了,眼看著就是要當婆婆的人了。”

思寧有些無奈:“我倒覺得我還年輕呢,竟就要有媳婦進門了。”

遜嬪聽了捂著嘴笑:“娘娘您自然還年輕,隻是咱們大阿哥也該到年紀了,您就可憐可憐咱們大阿哥,忍一忍吧。”

思寧聽著這話,也忍不住笑了。

說完了選秀的事兒,遜嬪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往後頭抬了抬,低聲道:“您說也是啊,七格格都病成那樣了,鈕祜祿貴妃倒也能狠得下心腸去看秀女,今兒早上我聽著又熬了藥呢。”

思寧蹙眉,遜嬪說的這話並非虛言,鈕祜祿的七格格,自打前年身子就有些不好,年底的時候差點一病沒了,是思寧坐在屋裡聽到後頭有人哭,急忙讓人去看看,這才及時找了太醫救了那孩子一命。

後來才知道,是鈕祜祿氏去了福晉房裡說話,而看著七格格的乳母,因為熬得太厲害了,不小心給睡著了,這才沒聽到孩子哭。,

後來因著是年下,到底不好把事情鬨大,再加上鈕祜祿氏當時哭的撕心裂肺,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而且七格格也給救回來了,永琰到底沒好處置她,隻把那個誤了事的乳母趕回了內務府,又給七格格跟前換了伺候的人,這才把這事兒揭過去。

至於鈕祜祿氏,第二天就病了,甚至病中還不辭辛勞的來思寧這兒感謝了她一回,反正麵子上是做的很到位。

隻是沒想到,雖然那一遭熬過來了,但是過完年後,這孩子的病情又開始起伏,後院的藥就沒斷過。

因此對於遜嬪的話,思寧倒是沒有多苛責,隻道:“哪怕是坐牢也有個放風的時候,整日裡窩在這個地方,出去走走也好,七格格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總不能日日都守到跟前。”

遜嬪聽著這話歎了口氣:“您說這話也是,隻是我這人,就是見不得孩子受苦,之前四格格在我跟前養著的時候,您也瞧見了,多白胖的一個孩子,結果前幾日我在福晉那兒又見著她,卻是瘦的下巴都尖了。”

說著這話,遜嬪的眼圈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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