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華妃(1 / 2)

眼看著到了選秀的時候,各地的秀女也在這一年入了宮。

思寧沒敢把綿忱那些大逆不道的要求和嘉慶說,但是到底想著要讓小兒子如意,因此在看秀女的時候,也多看那些長得比較出色的。

其中出挑的也有兩三個,不過思寧觀察了一下,最後能入她眼的,也就隻剩下兩個,一個是那拉氏,一個是章佳氏。

那拉氏的身份不高,家裡情況也一般,但是那拉氏本人長得可以,清秀可人,說話也溫和可親,並不怯懦,是思寧喜歡的性格,與綿忱的性格也相配。

而章佳氏則是身份地位特彆高,她的叔祖,正是領班軍機大臣慶桂,家族中也算是名臣輩出,章佳氏自己更是溫柔嫻靜,美麗端莊,思寧看著也覺得歡喜,隻除了這個姓氏算不得大姓之外,再沒有彆的毛病。

隻是思寧想著,這個章佳氏這麼硬的背景,嘉慶不一定願意給綿忱,所以一時間還是有些猶豫。

在選秀過程中,思寧將這兩人,來來回回相看了好幾次,把兩人各自的優缺點也在自己心裡過了好幾遍,真真是看著哪個都覺得不錯,實在是選不出來更好的。

後來嘉慶問起來的時候,思寧也如實相告。

嘉慶自己心裡也有主意,因此聽了之後隻是輕笑一聲:“那拉氏還是差了一些,章佳氏倒是不錯。”

思寧看了嘉慶一眼,沒想到他倒是挺大方的,如此重臣家的孩子,也舍得給兒子賜婚。

不過想想,他之所以這麼乾,也是因為沒有對綿忱抱有很大期望,他娶誰家的女兒便也無所謂了,福晉的門第高一些,指不定還是對綿忱的補償,思寧也就安心了。

至於那個那拉氏,嘉慶則道:“二阿哥如今院裡沒有可心的人,賜給二阿哥做個格格倒也合適。”

思寧沒吭氣,這種事兒她也用不著摻和。

嘉慶兩三下就做好了決定,最後還給自己留了個上記名,封了芸貴人。

芸貴人長得也挺美,就是思寧總覺得她行動間有些輕佻,這才在一開始沒能入了眼,不過現在看著,倒是入了嘉慶的眼了。

思寧規規矩矩的辦完了這場選秀,等一結束,嘉慶就發布了選秀的結果。

綿忱領了旨,看著倒是挺高興的。

那拉氏也進了二阿哥的門,綿寧也看著挺喜歡,這次的選秀也算是完滿的結束了。

後來綿怡入宮給思寧請安,思寧說起了這次選秀的事兒,綿怡倒是挺能坐得住:“這也是皇阿瑪對綿忱的關懷,這次的秀女並沒有十分出色的,是這個結果,我也早就心有所料。”

思寧歎了口氣,這話倒是不錯,這次的秀女中,選擇餘地還是太小,章佳氏能選上,也不是多出乎意料的事兒。

不過想著嘉慶給綿寧府上又指了人的事兒,思寧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兒子:“你皇阿瑪給你二弟又指了人,你是怎麼想的?”

綿寧輕笑:“多半也是因著二弟府上一直沒有子嗣的事兒,皇阿瑪嘴上不說,心裡卻著急著呢,額娘您彆擔心我,我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生出什麼心思來,如今我府上這些人,我看著也足夠了,再來許多,也隻是徒增煩惱。”

思寧釋然一笑:“你心裡清楚就好,額娘也就是瞎操心。”

兩母子又說了些閒話,綿怡就離開了,綿怡走了沒多久,綿忱又過來了,他看著挺激動,言語間都是在打聽他未來的福晉長什麼樣。

思寧心裡好笑,隻能告訴他長得挺漂亮的,讓他安心,綿忱這才有些害羞的笑笑:“兒臣是相信額娘的眼光的,隻是真是可惜,沒能見她一麵,如今心裡倒是怪不安寧的。”

思寧嗔了一眼兒子:“可彆胡說八道,等到成了婚不是自然就見到了。”

綿忱嘻嘻一笑,並不答話。

綿怡到底也心疼小兒子,和他說了許多章佳氏的好處,直把綿忱說的暈暈乎乎的,傻笑著走了。

看著兒子這樣,思寧心裡也好笑,之前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如今看著也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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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給兒子指婚的這些秀女,上記名的芸貴人如今也入了宮,思寧看了一下宮裡的情形,原本是想要將她分到華妃所在的鐘粹宮的,不過華妃這幾日病了,病的還有些厲害,思寧想了想,就將她封到了長春宮,和信貴人作伴。

芸貴人倒也老實,並沒有多餘的話,就住進了信貴人宮裡。

嘉慶對芸貴人也是新鮮了幾天,然後就拋到了腦後,思寧倒也知道是因為什麼,芸貴人這個人,長得好是好,但是到底還是沒什麼內涵,也不會說話,看著有些咋咋呼呼的,性格並非嘉慶喜歡的那一掛。

不過她倒是挺愛往思寧宮裡來的,對思寧巴結的很上心。

思寧雖然也不喜歡她的做派,但是也並沒有太過冷遇她,隻是不遠不近的這麼處著,對待她和對待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時間一久,芸貴人漸漸也就來的少了,反而開始拜訪起宮裡的其他人。

思寧沒怎麼在意她,她本身就沒想和芸貴人多親近,現在宮裡最重要的,還是華妃病的越來越厲害了。

其實一開始華妃這個病,也就是入了春之後的一場小風寒,但是沒想到,最後竟然越病越厲害,現在已經起不得身了。

思寧去看了她兩回,她躺在床上,看著沒什麼力氣,臉色也很難看,說話都是說兩句得歇一歇。

思寧安撫了她幾句話,但是眼看著她臉上沒什麼求生欲,好像對自己的病情很無所謂似得,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思寧的話,並不放在心上。

思寧心下歎了口氣,若是一個人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彆人隻怕也救不得她了。

思寧出了鐘粹宮,剛要回翊坤宮,就看到皇後的儀仗走了過來,她心裡有些驚訝,皇後最近身體雖然好些了,但是以往也是一直窩在自己宮裡,並不多在外頭走動,這回竟然來看華妃了,也是奇怪。

但是她也沒多想,等到皇後肩輿過來之後,給皇後行了一禮,皇後抬手讓她起身,笑著道:“貴妃也過來看華妃,她如今可還好?”

思寧笑了笑:“看著有些虛弱,隻是嬪妾也並非太醫,到底如何卻是看不明白的。”

皇後一聽這話,就知道華妃並不怎麼好,她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但是麵上卻隻是笑笑:“有勞貴妃跑一趟了。”

思寧連說不敢。

皇後也再沒有和她多言,擺手又起駕進了鐘粹宮。

思寧看了皇後的儀仗一眼,沒多說,也上了自己的肩輿,往翊坤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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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進了鐘粹宮,看著院裡的情形,心中難免覺得有些蕭瑟。

他所認識的華妃,並非是個喜歡素色裝扮的人,屋裡的擺設擺件,也喜歡金裝玉裹的樣式。

可是如今這院子裡,雖然已經是春日,卻看著十分樸素。

院子裡也沒有幾盆花,放在牆角的青花瓷的魚缸裡,也沒有魚了,隻餘一缸子清水。

皇後看著這一幕,歎息了一聲,抬腳進了正殿,正殿裡伺候的,是華妃跟前的春平,她看著有些尷尬,給皇後回話道:“娘娘,華妃娘娘已經睡了,隻怕不能見娘娘了。”

皇後麵色平靜,好像並沒有因為這個有所憤怒,隻淡淡道:“我去看她一眼就好,她睡了我也不會打攪。”

春平說不出話來,說到底,她一個做奴才的,難道能攔得住皇後嗎?

皇後沒再理會旁人,抬腳就進了裡屋。

她這一進去,好像是將屋裡人也嚇著了,原本在華妃跟前伺候的春喜急忙跪下給皇後磕頭請安。

躺在床上,明顯還清醒著的華妃也沒有半分被抓包的局促,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皇後,一句話也不說。

春喜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主子現在是徹底沒了顧忌了,可是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還是難做啊。

皇後倒也沒有為難旁人,輕輕擺了擺手:“屋裡的人都下去吧,我和華妃說說話。”

華妃冷冷看了皇後一眼,並沒有反駁。

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最後想想,華妃隻怕是不成了,到底也不能違背皇後的意思,所以都一一退了下去。

看著自己的奴才輕易給皇後遣了出去,華妃麵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皇後娘娘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來我這兒又是有何貴乾?”

皇後有些無奈的笑笑:“華妃,你我認識多年,你又何必說這些難聽的話來刺我。”

華妃眼神冷漠:“皇後娘娘說我們認識多年,我倒是覺得我好像從未認識過皇後娘娘。”

皇後歎了口氣:“華妃,我知道你對我有隔閡,隻是我想告訴你,我並非你想象的那樣,那日的事情是你誤會了。”

華妃隻是冷笑:“皇後用不著和我解釋這些,您親近我們這些人,為的是什麼你心裡清楚,你那些齷齪的念頭,也不要以為旁人都不知道,我隻恨我瞎了眼,當日信了你的鬼話,如今看起來,卻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話。”

皇後被這話刺的臉色發白,她咬了咬牙道:“你就這般恨我嗎?當年在南三所,你失了孩子,我自問對你也算儘心照顧,這些你也都忘了嗎?”

華妃依舊冷笑:“皇後用不著在我這兒充好人,您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清楚嗎?之前貴妃出了事,如何牽連到了我宮裡的人,皇後您自己不清楚嗎?得虧皇上英明,這才沒讓我也牽連進去,皇後娘娘您對我的恩情,我真是無以為報呢。”

皇後的臉越發蒼白,許久歎了口氣道:“看起來你對我誤會甚深,我也不與你計較,隻是你如今這樣,還是要好好養病,不要自暴自棄。”

華妃側過臉,再不看皇後。

皇後心裡也不是滋味,再沒有多言,站起身來,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你。”

華妃嘴角微動,但是到底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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