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芥川叫過來了。”太宰治站起身：“明天見。”
“再見。”波爾茨鬆開手坐直身，芥川這才看清波爾茨還穿著學校的校服，書包被隨意的丟到了一邊，開著口，裡麵的東西全部都散了出來。
“你怎麼回來了？”太宰治關上門離開之後，芥川這才走到波爾茨麵前，他手插在風衣的兜裡麵，白色的襯衫下擺垂下來，被黑色的長風衣蓋住，兩條腰帶從身後垂下來，隨著芥川的動作一甩一甩的。
芥川和鑽石完全是兩個人。
波爾茨抬頭看著芥川龍之介，突然歎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太宰治把我叫回來的。”
芥川的辦公室裡麵，擺放的是皮質的沙發，波爾茨陷在裡麵，有些煩躁的換了個姿勢，最後還是選擇了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在了芥川身邊。
波爾茨在芥川的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你受傷了？”
芥川隻是搖頭：“小傷而已。”
並不是什麼小傷。
是昨天和MIMIC的那個男人對戰的時候傷到的。
如果不是織田作之助的話，自己可能都沒有辦法站在這裡。儘管並不想承認，但是自己就是被織田作救了。
芥川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停留在了懊惱上麵。
懊惱於自己的弱小，還有帶著傷出現在波爾茨的麵前，讓他擔心。
太宰先生有說，如果是自己的話，還要一百年才能打敗他！
隻要一想到那個男人，芥川的表情就變得陰沉起來，短細的眉毛緊蹙在一起。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溫柔和藹的長相，隻是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的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手臂和腹部到現在都纏著厚厚的繃帶，隻要一劇烈運動就會裂開，紅色的血水透過紗布滲出，染紅了黑色的衣袖。白色的襯衫下擺沾了一小塊紅色，在白色的底色上分外的刺眼。
昨天晚上還在急救，今天下午就已經從醫療部出來，甚至開始出任務，哪怕隻是站著監督，誰知道太宰治的一個電話讓他加快了進度，親身下場，也讓縫合好的傷口全部裂開了。
芥川明顯是不想說。
傷口傳來陣陣抽痛，芥川坐在了沙發上，手虛虛的扶住了腹部，襯衫碰到了傷口，血跡漸漸蔓延上去，波爾茨打內線電話叫了醫生過來，這才伸手把芥川的外套脫了。
芥川乖乖的把手抽出來，讓波爾茨可以把自己的外套脫掉。
黑色的外套就是他的武器，脫掉外套無疑是奪走了芥川的自保能力，但是芥川卻什麼都沒有說。
波爾茨把沾了血的衣服扔在一邊的茶幾上，芥川受傷了的胳膊的地方，已經被猩紅色的血液浸濕，黏答答的貼在胳膊上，大半條袖子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
“怎麼全都裂開了。”波爾茨讓芥川把襯衫也脫了，荷葉邊的袖子全部撤下來，波爾茨才看到一直被袖子遮蓋住的那個男式手環。
“不礙事。”芥川聲音低沉：“我現在已經變得很強了，以後還會變得更強。”
“……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話。”波爾茨沒敢動繃帶。
遠古生物可不像他們一樣壞掉了還能拚起來，斷掉了就是真的斷掉了，血流乾也就死了。
“……這是沒有用的話？”芥川猛地睜大眼睛，他看向波爾茨：“我變強是沒有意義的嗎？”
波爾茨張了張嘴：“……我會保護你的。”
也許並不需要，但是他會這麼去做。
芥川霎時間萎頓了下來，“我並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我，我要變強，讓太宰先生承認我！！隻有被太宰先生承認，我才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波爾茨不置可否。
芥川龍之介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芥川先生，我是醫療部的。”外麵的女聲弱弱的，芥川不耐煩的喊了一聲：“進來！”
門被推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的年輕女性，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穿著白大褂，手裡拎著一個巨大的醫療箱。這是Mafia的正常穿著，像波爾茨和尾崎紅葉一樣穿著自己的衣服的女性，都是地位比較高的。她有些無措，顯然是被芥川剛才的嗓音嚇到了，波爾茨讓開位置：“過來給芥川重新包紮傷口。”
“好、好的。”那個女孩子拎著醫療箱跑過來，坐在了芥川龍之介身邊，打開醫療箱，拿出剪子和繃帶給芥川龍之介處理裂開的傷口。
波爾茨沒有繼續看，反而是站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那架霓虹色緩慢旋轉著的摩天輪。
今天下午跳摩天輪的事件並沒有影響到摩天輪的運行，巨大的摩天輪依舊在半空中轉動。從外麵可以看到在大街上行走的行人和匆匆穿行的車輛。
那是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景象。
身後傳來了芥川的吸氣聲。
處理傷口的細微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麵無數倍的放大，波爾茨突然錘了一下玻璃，不耐煩的切了一聲。
森鷗外加上芥川，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讓人煩躁。
芥川抬眼看去，隻能看見波爾茨的背影，孤零零的站在窗子前。波爾茨哪怕平常看起來很強大，可真的算起來。其實波爾茨的身形很瘦，很小，甚至比銀還要瘦弱一些。
這樣小的身體裡麵蘊藏著那麼強大的力量，戰鬥時的身影也瀟灑到讓人心驚。
好像從認識波爾茨開始，就一直被他保護著。
不管自己怎麼變強，波爾茨都一直走在前麵，一步一步的拉遠距離。
然後說出了【我會一直保護你】這樣的話。
甘心嗎？
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