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種田記1(1 / 2)

意識迷糊過後恢複了清明, 耳邊傳來熟悉的算盤珠子撥動的聲音, 榮楚知道他已經回到了係統空間裡。

“歡迎回來,169號宿主!”隨著算盤聲停下, 係統的聲音響起,“現在為你結算積分, 你原有積分3800, 任務世界中使用1000積分購買了兩粒接骨生筋丸, 使用1300積分購買引雷符一張,剩餘1500積分,本次任務完成,係統獎勵你4000積分, 共計5500積分,是否清楚?”

榮楚答:“清楚。”

沒錯,楚不凡之所以被雷劈死,是他從係統商城購買了引雷符,買通人放在了他身上。他認為, 楚不凡最終死在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下,方才算付出慘痛的代價!

“好,你現在是繼續任務還是在空間休養生息?”係統問。

榮楚想了想, 娛樂圈那個世界中他已經休息了一年,這次就不用休息了, 他答道:“繼續做任務!”

“好的,本係統就喜歡你這種敬業的宿主!”係統誇了榮楚一句,發出提示:“請宿主做好準備, 馬上進入下一個世界……”

……

“大皇子,快醒醒,二皇子來了。”

榮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身邊全是空酒壺,一室的酒味嗆得他頭暈眼花,而麵前是一個年紀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一身藍色衣袍,頭戴同色帽子,他麵皮白淨,身形纖弱,看著就不像個男人,此刻正一臉著急的搖晃著他,將他原本就暈乎乎的頭搖得更是一陣昏痛。

他心中一惱,一把將他甩開,一邊坐起來一邊大罵:“該死的奴才,本宮都要被你搖散架了,你活膩味了是嗎?敢對以下犯上,是不是像那些刁民一樣,覺得本宮不配做大夏國的太子?”

“大皇子慎言啊,皇上已經廢了您的太子之位,你現在的身份是夏國的大皇子,可千萬不可再提什麼太子之事,免得被人聽到傳到皇上耳中,惹得皇上動怒,再惱了您啊!”少年並沒有因為被主子推翻在地而生氣,爬起來忙勸誡道。

榮楚哪會聽他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向前就朝他踹去,“狗奴才,本宮就是太子,大夏的太子,除了本宮,誰也沒資格坐太子之位!”

“大皇子饒了奴才,大皇子……”少年被他踹得連連求饒,卻並不閃躲。

榮麓進得內室時,就看見這樣一幕鬼哭狼嚎的場麵,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稍縱即逝,很快他雋秀溫和的臉上便布滿擔憂和關切,向前去拉正發瘋一般踹打著奴才的榮楚,“大皇兄,這是發了何事,怎惹得您如此動怒?”

“這狗奴才,竟對本宮以下犯上,看本宮今日不活活打死他!”榮楚說著還要向前去踹爬在地上的人。

榮麓忙拉住他,勸道:“好了好了,不過一個奴才,惹了大皇兄生氣,拉出去處置了便是,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彆傷了您的千金貴體才是!”

“二皇弟所言有理,狗奴才,還不快滾出去自行了斷,免得臟了本宮的手!”榮楚向前踹了他一腳罵道。

小福子聞言臉上浮現一陣悲痛,但並未多言,爬起來朝榮楚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待人離去,室內安靜下來,榮麓打量了四周一眼,見得環境粗鄙,一任用度皆是下等,且榮楚一身狼狽,他心中無比舒坦,麵上卻滿是為他表示不平,“父皇這次可真是氣壞了,竟將大皇兄貶到這農莊來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太委屈大皇兄您了!”

“可不是,父皇真是老糊塗了,本宮不過失手打死了幾個臭農民,父皇竟然廢去本宮的太子位,將本宮貶至這破農莊來,還讓本宮種什麼地,簡直昏聵至極!”榮楚一腳將酒壇子踹開,一臉怨氣道。

榮麓聽到他罵榮晟,心中更是歡喜,麵上卻越發為他傷心,“想來父皇也是一時生氣,過不了多久就會原諒大皇兄,再恢複大皇兄的太子之位,大皇兄不要太難過了。”

“那肯定,本宮是他唯一嫡出的皇子,生下來就被封為東宮太子,是注定要當夏國的皇帝的!”榮楚一臉自負道。

榮麓臉色微變,繼而恢複,麵露憤色,“大皇兄所言有理,隻可惜現在外麵好多人構陷大皇兄殘暴無能,一無真才實學,二無仁厚之心,不配當夏國的儲君,父皇好像很在意這些謠言……”

“那些刁民,真是可惡,是他們先衝撞本宮,本宮不過略施懲戒,也是他們身體孱弱,經不得打,不過十板子就沒命了,現在還來質罵本宮,實在該死!本宮一定要找機會將他們的舌頭給割了,以泄心頭之恨!”榮楚插著腰,一副潑婦樣,破口大罵。

榮麓煽風點火道:“就是,一切都得那些百姓的錯,與大皇兄無關,確實得好生懲治,大皇兄放心,父皇那裡有臣弟,臣弟一定好好為您說話,讓父皇相信您是無辜的,過不了多久,父皇一定會招您回宮,恢複您儲君之位的!”

“二皇弟,你真是本宮的好兄弟,本宮往日沒白疼你!”榮楚看著榮麓,一臉的感激不已。

榮麓搖了搖頭,道:“這是臣弟應該做的,當年要不是大皇兄恩典,臣弟現在還在冷宮之中,此生都不會有出頭之日,臣弟為大皇兄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好兄弟,等本宮當上夏國的皇帝,一定賜你高官厚祿,一世榮華!”榮楚拍著胸脯承諾道。

榮麓感激涕零,“臣弟一定在宮中為大皇兄周旋,等著大皇兄回宮那一天!”

“好兄弟,在這個世上,你是對本宮最好的人!”榮楚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二皇子,回宮後我們如何向皇上稟報大皇子的情況?”出得農莊,呂成低聲詢問。

榮麓笑得十分溫和無害,“如實稟報即可!”

呂成聞言往農莊內看了一眼,如此,大皇子恐怕再無回宮之日了。

……

“大皇子,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小福子以後不能再伺候您了,嗚嗚,小福子雖然舍不得您,但師傅教導小福子,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哪怕主子讓小福子去死,小福子也得聽從,所以我要去了,您要照顧好自己!”小福子站在水井旁哭得十分傷心,他六歲就跟了大皇子,十年了,從未與大皇子分彆過,如今一彆將是永決,他心中有一萬個不舍,但主子的命令他又不能違背。

抹了抹淚,他顫顫巍巍的爬上了水井,一臉的決然,頭一低就要往裡跳,突然,胳膊被什麼大力抓住了,他還未來得及看去,被大力往後一拽,身子往後倒去,他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頭一看,驚住,“大、大皇子?”

“你傻呀,讓你死就死!”榮楚插腰看著地上這個忠心無比的小傻蛋,一臉的生氣。

小福子搞不懂自家主子是什麼意思,呆呆問:“大皇子是免了奴才的死罪嗎?”

“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就跑來跳井,你還是不是個大男人?”榮楚惱火問。

小福子聽說並不是真的要他死,立即就歡喜極了,咧嘴傻笑道:“奴才是太監,本就不是男人!”

“你……”榮楚無話可答,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自顧自的走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身後有響動,轉頭一看,見小傻蛋還在井邊坐著傻笑,他氣不打一處來,朝他喊道:“還不給我滾過來!”

“是,奴才遵命!”小福子立即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榮楚氣得指了他額頭一下,“真是個苯蛋!”

“是是是,奴才愚笨,大皇子不要生奴才的氣,奴才自罰晚上不用晚膳!”小福子嬉皮笑臉道。

太子不殺他了,一頓晚膳不吃又怎麼了?十頓不吃他也甘願!

榮楚搖搖頭,唉,這個視奴才於草芥的古代,讓奴才們自己都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念頭,他們的命不值錢!

這一世的原身榮楚,是大夏國皇帝榮晟唯二的兒子,也是夏國皇室唯一的嫡出皇子,因此在他出生後立即就被封為太子,成為儲君,榮晟對他付諸了全部的心血和期望,希望他成為一個博學多才,仁厚愛民的好太子。

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集萬千寵愛與期望於一身的原身並不是一個出眾的人,他遠遠達不到榮晟的期許,從小,他的功課就一塌糊塗,太傅授課時,他要麼在呼呼大睡,要麼在戲弄其它姐妹,長大後,武功也學不好,讓他騎馬,他把馬給逼瘋,讓他射箭,他射不中靶子,卻把教頭的帽子給射掉,讓他舞劍,他把劍給舞進了湖中,文氣死太傅,武逼瘋教頭。

重要的是,他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整日沾沾自喜,不知人生疾苦,亦不知他的父皇,大夏的國君為了他都愁白了頭發。

原身一直以為整個皇室就隻有他一個皇子,這大夏國的皇位不傳給他傳給誰?

直到他十六歲那年,他不懼落入湖中被人所救,他才知道,宮中不止他一個皇子,榮晟在冷宮中還有一個兒子,比他小兩歲,名榮麓。

榮麓是那唯二的另一個皇子,他是一個犯罪嬪妃的孩子,生下來不久就因為母親與皇後的爭寵中失敗被共同貶至冷宮,長到了十四歲,直到母親死去。

十四歲的榮麓在冷宮中承受了許多的冷眼和虐待,慢慢養成了表裡不一,偽裝善變的性子,他發誓要離開冷宮,成為所有人矚目的對象,於是,他將母親為數不多的遺物變賣,買通了原身身邊一個宮女,助他成事。

那宮女特意告訴榮楚在冷宮附近有一個湖,湖裡有好看的錦鯉,紈絝的原身覺得十分稀奇,立即帶著宮女去了那個湖邊,卻意外落入湖中,宮女嚇得跑去找人救他,不會遊泳的原身在水中撲騰著,覺得自己小命休矣。

榮麓等到千鈞一發之跡,才從暗處出來,假裝路過無意發現原身落水,不顧一切跳下去將原身救了上來,成功取得了原身的信任。

原身傻不拉嘰將榮麓當成了救命恩人和好兄弟,將他帶出了冷宮,帶到了榮晟麵前,榮晟感念榮麓救了太子,且罪妃已死,孩子這些年在冷宮也可憐,父愛泛濫的榮晟擯棄前嫌承認了榮麓的身份。

而榮麓以他八麵玲瓏的性格,在宮中混得風聲水起,最後贏得了榮晟的喜愛,讓榮晟對原身恨鐵不成鋼的時候,腦中冒出了他的身影,雖然隻是一時的,並沒從未當真過。

榮麓知道,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必須要除掉原身這個絆腳石。

夏國重視農桑,農戶的地位在國家中很高,榮麓便買通了幾個農民,在他與原身經過時看似無意在背後說原身的壞話,將原身激怒,原身不負所望的懲治了那幾個農民。

原本百姓私下詆毀儲君,受到懲治也合理合法,可在懲治過程中出了意外,原本原身命人責打那幾個農民二十板子,剛打到一半,就死了兩個。

鬨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了,哪怕原身是一國太子,也得秉承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理念,為此事承擔該有的責任和處罰。

可原身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認為是那些農民太過孱弱,十板子哪就能打死人了?在宮中,隨便就是幾十板子,那些犯事的宮人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便又如常乾活了。

所以在榮晟麵前,他不但不承認錯誤還口出狂言,遭到不少人反感,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原身就這樣惹了眾怒。

榮晟壓不住百姓的怒火,不得不忍痛廢掉了原身的太子之位,並將他趕到農莊耕種反省。

可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原身並不知道這一道理,所以直到他被廢了太子位,被貶至破舊農莊,他仍舊不覺得自己錯了,整日在農莊喝酒鬨事,打殺下人,更彆提什麼耕作反省了。

榮晟自小對原身寵愛有加,給予厚望,是打心眼裡疼愛原身的,所以在原身被驅至農莊半月後,派榮麓前來探望,哪怕原身有半絲悔改之意,他都會想辦法幫原身回到宮中,待風波平靜,再找個理由恢複他的太子之位。

隻可惜原身並不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所以,榮麓看到的就是剛剛的一幕,榮麓也不會像先前所說的那樣替原身說好話,而是會將事情添油加醋稟報榮晟,榮晟大怒,從此打消了接他回宮的念頭。

更有甚者,原身聽信了榮麓的話,不但將身邊忠心的下人賜死,還跑出去打死了許多農民,原本就未平息的風波越演越烈,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聚集大半個京城的農戶,整日在宮外哭泣,痛訴原身犯下的惡行。

原身將自己作到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

榮晟大怒,親臨農莊斥責原身,可原身像魔障了一般,竟要刺殺榮晟,以圖奪取夏國皇位。

意料之中,榮麓向前替父親擋住了刺過來的匕首,身受重傷。

榮晟看著弑君殺父的嫡子,摟著為了救他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庶子,終是對原身徹底失望了。

可哪怕如此,榮晟也未曾想殺他,他隻是把原身關進大牢,終生囚禁,原身卻在牢中自儘身亡。

原身當在不是自儘,而是被榮麓弄死的,造成他自儘的假象,原身先前發瘋弑君亦是中了榮麓的下的毒,導致性情暴怒,神誌癲狂。

原到咽氣的前一刻才清醒過來,也明白了他堂堂太子,一國儲君落到聲名狼藉,命喪囚牢的下場全都是拜他這位好兄弟所賜。

他明白了,他信錯了人,但已經晚了。

在原身死後,榮麓因救駕有功,又是夏國唯一的皇子,被封為太子,並娶了原本要指婚給原身女子,手握兵權的大將軍郭青之女郭秀為妃,在他被封為太子的一年後,榮晟暴斃而亡,他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夏國的皇帝。

隻是在他登基的前一天晚上,太子妃郭秀與下人通、奸被捉、奸在床,郭秀自知羞恥,懸梁而死,郭家覺得愧對榮麓,在榮麓登基後,上交了兵權,並辭官回了家鄉,卻在回鄉途中遭到山賊搶劫,一家人都死在了山林中。

榮麓登上皇位立即迎取了禮部侍郎範儀的嫡女範玉為後,帝後二人伉儷情深,成為史上一段佳話。

原身死後,靈魂飄蕩人間,看到了故事結局,他看到榮麓的陰謀一個個得逞,看到父皇被他害死,看到他為了兵權娶了郭秀並誣陷郭秀私通,逼死郭秀,郭家人也是被他派人殺死。

原身心中無比悲憤怨恨,他向係統許願,如果人生能重來,他希望自己不再眼瞎信錯人,從而改變自己的結局,亦能保護住那些被榮麓害死的人。

“任務一:改變原身的結局,成為一個被百姓認可愛戴的人。任務二:救下父親榮晟及郭秀一家。任務三:撕開榮麓偽善的麵具。”

榮楚接收完任務,陷入沉思中,此刻正是原身被廢太子位貶至農莊反省之時,他剛剛在榮麓麵前那一番表現,足以讓他回宮後在榮晟麵前添油加醋敗壞掉他所有的形象,不過沒關係,反轉一擊才是他的行事風格。

他想了想,抬步回了那間滿是酒味的房間,爬上床裹上被子睡了。

……

榮麓回到宮中,立即去了榮晟宮裡稟報探視的情況。

“父皇,兒臣去時大皇兄正喝得酩酊大醉,瘋魔了一般對著奴才們又是打又是罵,兒臣去勸也被他踹了幾腳,不過兒臣並不痛,咳咳……”榮麓嘴上說著不痛,卻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榮晟氣得拍案,“這個混賬東西!”

“父皇,大皇兄還揚言不會放過那些狀告他的百姓,並、並辱罵父皇您……”榮麓說著,一臉懼怕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下去。

榮晟怒問:“他還敢罵朕?他罵朕什麼了?你說!”

“兒臣不敢說!”榮麓恐慌不已 。

“你說,朕赦你無罪!”

榮麓猶豫不絕,還是說了出來,“大皇兄怪您廢他太子之位,罵您是昏君,還說夏國的皇位隻該是他的,如果父皇您不傳他皇位,他就、他就……”

榮晟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他就怎麼樣?”

“他就逼宮奪位!”榮麓說完,立即匍匐在了地上。

榮晟氣得呼吸急促,猛的將桌子上的東西稀嘩啦全掃在了地上,拍得桌子啪啪直響,“這個逆子,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朕還想著他能有一絲悔改之心,沒曾想他卻變本加厲,還想行大逆不道之舉,傳朕旨令,大皇子榮楚不思悔改,出言不遜,此生都不準再回皇宮!”

出得榮晟寢宮,榮麓眼底的笑容如何也掩飾不住,榮楚,你完了!

……

“大皇子榮楚,不思悔改,出言不遜,心存大逆不道之舉,辜負朕望,朕心甚怒,命榮楚此生都不準再回皇宮,欽此!”

聽完旨意,榮楚攤坐在地,一臉死灰。

宣旨太監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走了。

“大皇子,您沒事?”小福子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