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世子6(2 / 2)

“嶽父,我在來的路上,路過一個小鎮,見有雜耍班子在街上放皮影戲,那戲格外逼真,看得人竟一時分不清真假,其實世間之事又何嘗不是如此,真真假假隻有演戲的人清楚,看戲的其實是分不清的。”榮楚看著文良高深莫測的說道。

文良看了他一會兒,垂下頭思索,足足一刻鐘都沒有出聲,最後終是想明白了他話中之意,眸中一亮,道:“賢婿原來還喜歡看皮影戲,老夫倒是略懂一二,改日有空老夫與賢婿演上一場來看看如何?”

“那小婿就先謝過嶽父大人了。”榮楚會意一笑,端起茶遞給文良。

文良接過喝一口,放下了茶盞,眸中一片深邃,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

“女兒拜彆父親,望父親珍重。”一身大紅喜服,頂著蓋頭的文月朝高堂之上磕了三個頭,哭道。

文良扶起她,拍拍她的手,十分不舍,但仍不忘叮囑,“到了夫家要改一改你那直來直往的性子,萬事要與丈夫有商有量,孝敬長輩,關愛晚輩,尊重丈夫,不可擅專,持家有道,綿延子嗣,切記!”

“女兒謹記父親教導!”文月應道。

文良見時間不早了,放開她道:“去吧,一路平安。”

“爹!”文月想到這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就要掀了蓋頭再看父親一眼。

文良及時阻止了她,道:“不可,不吉利,去吧,很快我們就會再見的。”

“女兒走了,父親保重。”文月隻得道。

文星牽住姐姐的手道:“姐姐,走吧,姐夫等急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父親的。”

文月點點頭,跟著弟弟出了門。

今日難得的沒有下雨,還出了太陽,想來是知道今天有喜事要辦。

榮楚把文月扶上馬車,上馬朝文良看去,得到文良點頭回應,他拱手一禮,大聲道:“出發!”

喜樂奏出,鑼鼓宣天,百姓一片歡呼,榮楚一馬當先領著迎親隊浩浩蕩蕩的離去。

“爹,姐夫和姐姐他們已經離開滁州了。”文星探聽消息回來,朝在書房的父親道。

文良點點頭,將一封寫好的信函和一個信物裝進了信封裡,層層密封後,對文星道:“把這封信送出去,記住,一定要讓信得過的人親自去送。”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辦好的。”十一歲的文星一臉嚴肅,不知何時退卻了臉上的稚氣,有著成人一般的成熟穩重。

文良又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方才放他離去,然後坐回椅子,執筆寫了四個字,然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窗外突然起了風,風將桌上的紙吹落在地,落在地上的赫然是文良剛剛寫的四個字,狡兔三窟!

如榮楚所料,回京的途中並不順利,遇到幾次意外,不是山賊就是土匪,還有刺客。

文月坐在馬車裡聽著激烈的打鬥聲,哪怕父親千叮萬囑,她還是忍不住掀起蓋頭看去,見一襲大紅喜服的男子正握著劍輕鬆的斬殺著刺客,動作輕快,身手敏捷,瀟灑而俊逸,讓她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她多幸運竟然能嫁給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

同時,也為他長期處於危險狀態而感到疼惜,他明明是這樣一個青年才俊,功勞赫赫之人,卻被逼得無處容身,那對他下手之人,欺人太甚了。

“月兒彆怕,刺客已經殺光了,為夫不會讓你受傷的。”榮楚一手持劍,一手駕馬來到馬車旁對文月安撫道。

文月見他手中的劍不停的在滴血,他俊逸的臉上也濺了不少血,她拿出帕子道:“過來,我幫你擦擦。”

榮楚笑了笑,彎身伸手過去,讓她擦。

文月一邊輕柔的擦著他臉上的血一邊道:“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這才是我榮楚的好世子妃!”榮楚笑著趁她不注意親了她的臉一下,然後坐直身子朝品一道:“整頓隊伍,繼續趕路。”

品一應了聲是,招呼大夥整理好準備上路。

文月已經羞得縮回轎子子,蓋上了蓋頭,但蓋頭下的臉已經紅透了,心裡卻是無比甜蜜幸福,能嫁給他,再凶險她都不怕。

迎親隊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二月中旬,一來一回竟去了大半月的時候,回到南王府榮戰已經讓人準備好一切,立即拜了天地,辦了喜宴,親事總算順利辦完。

因為滁州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實在顛簸廢神,文月便賢惠的提出免了這一禮節,但榮楚還是將回門禮提前拖人送到了滁州文府,過了幾日收到了文良的回禮和信,榮楚看過後將信燒了,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轉眼榮楚和文月成親就過了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南王府可不太平,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好在榮楚技高一籌,這才護住南王府暫時的安寧。

榮湘也懷孕七個月了,大腹甸甸,卻執著的每隔兩日就要回娘家看望家人,賀錚在京城百姓眼裡已經成功成為護寵狂魔,榮湘走到哪他跟到哪,生怕出半點差池。

“姐姐,你身子沉重,就不要來回奔波了。”這日,榮楚正和文月在院中比劍,看到姐姐托著大肚子過來,忙放下劍迎上去扶住她,勸道。

榮湘笑道:“大夫說了,孕婦得多走動,利於生產,日後等弟妹有孕,你可不準將她拘在府上,也得多出去走動,到時候弟妹可以到我婆家去,我們倆有伴說話。”

“姐姐又取笑我了。”文月羞得忙對一旁喝茶的榮戰道:“父王,你不是說要出去買棋譜嗎?兒媳陪您去吧!”

榮戰點頭,“好,還是我兒媳婦孝順,你們幾個就在家好好說說話,我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父王,給我帶點酸梅乾回來。”榮湘道。

榮戰應下,和文月一道離去。

待文月走了,榮湘推了推弟弟問:“最近有沒有好好努力?我什麼時候有侄子?

“我的好姐姐喲,你每隔兩日就要來問一次,你問不累我聽得都累了,姐夫,你也不管管你媳婦兒?”榮楚朝跟在一旁打扇子的賀錚道。

賀錚一臉狗腿的笑,“我媳婦兒也是為了你好,小舅子,努力吧,早日抱上大胖小子,也好讓我們大家都安心。”

“你這大胖小子都還沒抱上,催得著我嗎?”榮楚瞪了他一眼不滿道。

賀錚樂滋滋的摸了摸妻子的肚子,得意回:“我很快就能抱上了。”

“我肯定比你厲害,說不定早就有了,隻是還沒發現。”榮楚不服氣道。

榮湘聽見兩人鬥嘴,心情大好,能看到一家人和和樂樂在一塊,她才安心。

“月兒啊,你彆理你姐姐,心裡不要有壓力,孩子的事情順其自然,楚兒這些年服了不少藥,怕是多少影響了身體,你放心,我們心裡有數,不會怪你的。”一邊出門,榮戰一邊對文月道。

文月心中感動,公公竟然如此為她著想,她點點頭,“姐姐也是為了我們好,我明白的。”

榮戰笑看她一眼,對兒媳婦是越看越滿意,兩人出得府門便往書店去了。

“南疆八百裡加急軍情,讓開,讓開!”突然,一個小兵騎著馬朝這邊狂奔而來,一手舉著信函,一邊大喊道。

榮戰忙將文月拉開一旁,眨眼功夫,那騎馬的小兵就鑹走了,往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父王,這是出了什麼事?”文月驚慌問。

榮戰擰眉道:“怕是南疆又起了戰事,月兒,我們趕緊回府找楚兒商議。”

“好。”文月忙跟著榮戰折回南王府。

回到府中,兒子女兒婦婿三個正坐在院裡喝茶吃果子,見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榮湘不解問:“父王,弟妹,你們這也太快了吧?還有,我的酸梅乾呢?”

榮戰帶著文月走過去,對三人道:“我們剛走出府門,便遇見南疆快馬傳回來的戰報,為父猜,南疆必是又起了戰事,戰況緊急,南疆駐守史八百裡加急送回軍情,如今已經送進宮去了。”

“南疆又起戰事了?南郡國是不是皮又癢了?”賀錚聞言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大乾一場的架勢。

榮湘忙拉住他,瞪了他一眼道:“你激動什麼?就算上戰場也輪不上你。”

“姐姐說得對,姐夫,這件事情你可不要冒頭,姐姐和我外甥還得靠你照顧呢!”榮楚讚同榮湘的話。

賀錚頓時就焉了,也不出聲了。

文月捏緊手指,問:“那皇上會派誰去做這個平南大將?”

榮楚看了看越來越烈的太陽,道:“自然是我這個平南大將之子。”

“什麼?”文月立即拉住了他的袖子,“世子從未統領過戰事,如何以平複南疆的戰事?”

榮戰歎道:“宮中要的便是無法平複,最好楚兒在南疆出事,南王府這顆眼中釘才能讓宮中拔之而後快。”

“父王,那我們該怎麼辦?”榮湘托著肚子著急問。

榮戰搖搖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能怎麼樣?到時候為父請旨一道去南疆,這樣楚兒就會多一成勝算!”

榮湘和文月賀錚對視了一眼,握緊拳頭,心中都起了一個念頭,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如榮楚所料不差,赫連軒欽點榮楚為平南大將軍,帶領五萬人馬前往南疆支援,但榮楚還是以自己無經驗為由,請旨讓父親榮戰隨軍前往,赫連軒並不想當亡國奴,也同意了。

朝堂之上,赫連軒看著跪在殿中的榮楚道:“南王世子,當初你的父親南王驍勇,有萬夫不擋之勇,你是他的獨子,滁州之行已經讓朕見到了你的本領,朕料,這次平南之行,你們父子一同前往,不會讓朕失望的對嗎?”

榮楚想了想,抱拳對赫連軒道:“臣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朕今日可以當著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麵立下軍令狀,如果不能平複南疆戰事,願奉上項上人頭。”

“南王世子,你這軍令狀立得也太簡單了吧?要是南疆戰事不平,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拿你一人抵命豈不是不夠?”安琿走出來意有所指道。

榮楚看著安琿問:“安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是軍令狀,自是拿九族來立才顯得有誠意。”安琿道。

赫連軒讚賞的看了安琿一眼,安愛卿真是深得朕心。

朝中文武都小聲議論起來,一半人覺得榮楚應該以九族人性命來產這個軍令狀,一半人覺得安琿有些逼人太甚。

榮楚靜默了片刻,擲地有聲道:“好,今日我南王世子榮楚在此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平複南疆戰事,榮家九族任憑皇上處置。”

他的聲音異常哄亮,傳到殿中每個人耳中,讓人不由得熱血為之沸騰,大家突然才發覺,麵前這個在京城人眼中的紈絝世子,突然間就變成了國家棟梁之才,他有勇有謀,有才華有氣魄,不愧是南王之子,虎父豈會出犬子?

就連赫連軒也在聽到榮楚這一道軍令狀後為之震撼,榮楚膽子真是不小,竟然真的敢以榮家九族立軍令狀,榮戰確實在南疆有震懾力,但他卸甲數年,就算有榮戰在也不一定能平複南疆戰事,他哪來這種自信一定能平複南疆?

他突然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麵前的毛頭小子已經長成了一個勁敵,這些年來,他次次出手都吃了憋,絲毫沒有動搖他分毫,反而改變了他紈絝無能的形象,如今晟朝上下但妨有人提到南王府世子,無不誇讚敬佩的。

他頓時捏緊了拳頭,突然有種讓榮楚領兵出戰是縱虎歸山的感覺,但旨意已下,想反悔已經不行了,他咬了咬牙,此人不除,他寢食難安!

……

“小楚,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在滿朝文武麵前立下軍令狀?你膽子也太大了!”南王府,榮湘聞聽事情後氣得斥道。

榮戰也道:“是啊,你向來是個穩妥的孩子,這次怎麼會這麼莽撞?”

賀錚和文月雖沒出聲,但也覺得榮楚在朝中立軍令狀是草率了。

“父王,姐姐,當時我騎虎難下,不得不立啊。”榮楚道。

榮湘氣道:“你不立他們還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成?”

“那倒不會,但會讓南王府丟臉。”榮楚心虛道。

榮湘更氣了,“這些年我們南王府丟的臉還少嗎?你非得爭一時意氣?”

“好了,彆生氣了,弟弟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他這麼做一定是有把握的,我們一定不會被滅族的。”賀錚怕她氣狠了,傷了身子,趕緊勸道。

榮湘反而哭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小楚為了我們不出事,在戰場不顧自身安危,我心疼他。”

“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向你保證,一定能平複南疆,也會平安回來,而且有父親在,我的勝算更大。”榮楚握住姐姐的手發誓道。

文月陪著榮湘出去了,榮戰也回房準備出戰的事宜了,賀錚問榮楚,“你小子這次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榮楚勾住賀錚的肩膀笑道:“姐夫你不是一直想揚名立萬,讓我姐姐風光一回嗎?你馬上就有機會了?”

賀錚看著他,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頓時就安了心,他反而有些擔心赫連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啦,下一章就可以看到大家一直想看的畫麵了,吼吼,小榮哥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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