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月色溫柔(1 / 2)

在這方籬笆小院的生活宛如隔世,而他們是那與世隔絕的桃源人。

水糧充足,生活安逸,可怡然自得。

曾經,這樣的日子對阮軟來說是迫不得已地選擇,遠離城市脫離人群的生活幾度折磨她的意誌,讓她消沉崩潰。

她曾因夜晚的風聲而失眠惆悵,為了未知的前程而擔心受怕,甚至已經想到了窮途末路之後淪為喪屍之口的命運。

直到他突然降臨,乾脆地翹開她封閉的烏龜殼,讓她在夜晚不再害怕到睡不著覺,也不再為了未知的前路彷徨躊躇。

是他拉她出泥潭,從此一路星光照路。

然而這樣悠閒的生活畢竟隻是短暫的,如今安然自得的生活不會讓他們遺忘桃源外真實的世界模樣,食物和乾淨的水源永遠是困擾他們的第一難題。

水糧充足的現狀隻是暫時的虛假繁榮,在彈儘糧絕之前,他們就要找到其他的出路。

在今朝身體完全恢複不久之後,他們不得不放棄這樣的安逸生活,去進行新的旅程。

升級異能是目前的當誤之急,要獲得二階晶核就必須要去狩獵二階喪屍,而他們勢必要去危險的城區,之後還要找到安全基地,選擇加入一個基地是阮軟早就規劃好的事情。

……

阮軟花了三天的時間來收拾所有的東西,木屋裡能帶走的她都收進空間裡了。

離開那天,她鎖上了木屋的小破木板門,走出小院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在末世裡居住最久感情最深的這處的住址。

她曾輾轉多處,在末世顛沛流離,最初的一年每半個月並要轉移一次。

隻有這個地方,她一住便是半年之久,小院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精心布置出來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感覺。

突然要離開這裡,她心中難免不舍,情緒從知道要離開的那天起就一直低落著。

今朝見她如此,心中雖不舍卻沒有說什麼,隻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後,希望能夠讓她轉頭時就能看到他。

軟軟一直都一個重感情的人,前世即使是一株他送給她養植的君子蘭枯萎之後都會傷心很久。

因為生活對她不夠友好,曾經的她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溫暖,所以才會在擁有時這麼珍惜得之不易的感情。

阮軟看著院子裡又長出新草的菜園子,久久出神沒有動靜,眼神落寞。

今朝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頂,輕聲安慰:“還會回來的。”

阮軟抬頭看他:“真的嗎?”

“真的。”

隻要她想回了,他跋山涉水披荊斬棘都會把她背回來。

“也不知道屋頂還能經幾次風雪。”

木屋經風雨多年本就搖搖欲墜,半年內阮軟就維修了幾次,每逢風雪暴雨都會嘎吱作響,也不知還能撐到幾時就塌倒了。

其實她心裡清楚,此次一彆,可能就不會回來了。

除非末世結束,喪屍滅絕,人類重新站起來,社會恢複秩序。

“等我們回來了,我來修建它,建一座更好更結實的。”

然後就可以裝下他的小夫人,能將她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

“嗯!”

阮軟鄭重地點頭。

等末世結束了,他們都還活著的話,就回到這裡來,做真正的閒雲野鶴,偶爾無聊了就出山去看人間煙火。

阮軟最後回頭看一眼院子,握住今朝的手,沒有再猶豫,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這一方山林,去往未知的地方。

……

海市是一座鄰海的大城市,末世前經濟發達城市人口龐大,然而它也是末世來臨後徹底淪陷最快的一座城市。

幾乎全城三分之二的人淪為喪屍,之後隻有不足十分之一的人從這座喪屍城裡逃離。

像這種大型城市,要麼是喪屍出現之初就因防禦及時管理得當而存留下來,然後形成安全基地雛形,比如如今最大也是最早組建成功的盤龍基地,盤龍基地的存活數據連首都基地這樣的軍/政重地都不及。

要麼就是徹底淪陷,成了喪屍危城,在這種的大城市中喪屍都普遍強大,而且數量還多,是各大基地最苦惱也是清理安全區時最不願接觸的存在。

往往人類都會避開大城市開辟安全區,卻也有因為安全區太靠近這樣的城市,為了安全區不成為喪屍群的甕中之鱉,而不得不付出慘痛代價清掃城市的。

海市是被避開的那個,至今都還是一座喪屍橫行的凶城。

據人類安全基地派出的異能者不完全預測,光三階後期的喪屍就有幾千隻,而三階中期已經達到了幾萬隻,更彆說三階初期及以下的喪屍群數量。

且這個城市具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已經產生了四階的喪屍。

這樣危險的城區,不是一個兩個基地就能清掃出來的。

一隻三階後期的喪屍就要花費一個隊的人力對抗,而初步統計就有十萬的三階喪屍,就是把整個基地二十幾個傭兵團搬過來也未必能消滅七層。

這樣必然會付出慘痛代價的事情,沒有基地願意去當出頭鳥。

而離開小木屋之後,阮軟和今朝就暫住在海市管轄下的一座小鎮裡。

小鎮名為西子鎮,原本隻是一處世代以捕魚為業的小漁村,後來漁村逐漸發展起來後形成了鄉鎮,人口相對不多,且老幼為主,因末世來時很多青壯年都出海捕魚去了。

喪屍越密集的地方越容易產生高階的喪屍,而西子鎮的喪屍等級幾乎都在一二階之間,是適合今朝狩獵的場地。

他們輾轉了許多的城市,最後才來到海市發現了西子鎮。

然而落地西子鎮當晚,阮軟就出事了。

夜深十分,原本在找到的安全屋裡睡得安穩的阮軟突然被痛醒,全身止不住地發起冷汗,臉色如雪蒼白無色。

她捂著腹部痛苦地在床上翻轉,咬著牙忍著一陣又一陣錐心的疼痛,異能不停地運轉著卻也無濟於事。

愈者治病治傷卻不治生理痛。

這是阮軟自從得到治愈係異能以來,對這個異能最不滿意的地方。

因身體天生性寒,又是沒有人關心的孤兒,她從小生理期就過得稀裡糊塗,初潮時甚至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疾病,害怕地躲在被子裡哭了一整晚。

直到孤兒院的職工姐姐發現她一天都沒有出門來看她時,才給她普及了女生生理知識。

隻是她沒能好好對待生理期,每回經期都是她最痛苦的事情,又因她從小營養不良加身體虧損,月事紊亂不堪,時而三月不來時而一來三月,每次來了都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末世之後,她得了治愈異能,能緩解部分疼痛但卻不能完全治愈這種痛苦,時常讓她鬱結不已。

在她痛得幾度要昏厥,忍不住爬起來想要吃止痛藥的時候,臥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她睜著被汗水模糊的眼,眼神渙散地看向門口。

今朝大步地朝她走來,猛地將她攬入懷中,語氣焦急:“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阮軟全身虛軟無力,隻能依靠他的力氣支撐著才沒有倒下,手指顫抖著從空間中取出具有止痛作用的布洛芬緩釋膠囊藥,蒼白的唇瓣微微煽動著:“藥……”

今朝徑直取過膠囊藥板,問:“多少?”

“兩……粒。”

一般一次隻能吃一粒,但她情況太糟糕,往往要兩粒才能有一點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