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1 / 2)

次日,阮軟和今朝婉拒了路銘熙等多個兵團團長的邀請,在白霧蒙蒙的清晨離開了他們的暫住地。

從海市帶出來的眾多戰利品的分配問題是他們必須解決,眾口難調,分配時必然會有口角紛爭甚至還有可能發生血案,阮軟和今朝不欲參和他們,索性天一亮就趕緊溜了。

牧馬人選了一個北上的方向沿著公路駕駛,阮軟趴在半開的車窗上往後看,沒有人追上來。

她看了一眼自己空間裡堆積的各種武器,摸了摸腦門,有點不知所措。

之前她掃蕩武器庫時,幾乎拿走了五分之二的量,而交出去的不足五分之一,還剩下一半存在空間裡。

她沒想起來要全部交出去,那些人也不會想到她一個人就“私吞”了不少。

今朝見她一直愁眉不展,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阮軟趕緊搖頭,然後小聲說,“就是昨天我從武器庫裡拿出來的武器,我空間裡還剩很多。”

他們本意隻是和那夥人合作自救,沒想到意外得了一堆武器,那些人冒那麼大的危險也要得到的東西被她順手順走了五分之一,到時那些人回想起來會不會追著他們搶?

突然成了一個小型移動武器庫的軟軟有點害怕。

今朝不以為意:“沒事,他們未必會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等那些人想起來的時候,他們早不知道去哪了,天涯海角人海茫茫,未必還會相遇。

若真遇見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

……

牧馬人在路上跑了十天,一路上他們沒有再遇見任何人類,途徑的城市鄉鎮都是廢棄的,沒有人跡,也沒有他們要尋找的人類安全基地。

因為沒有地圖和目標,也不知道是不是偏離了路線,總之車越開到的地方越是偏僻,最後開了一整天連小村莊都看不見了。

他們將就著在車裡過了一夜,阮軟把後座的車位放平當床睡,早上起來的時候脖子不是脖子,胳膊不是胳膊,就特彆難受。

用純淨水清潔漱口,吃過簡易的早餐,收拾收拾又上路了。

阮軟坐在車裡不住地捏著後脖子,左扭扭右扭扭,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枕了,不得章法。

用異能治療了一下,才感覺舒服了一點,轉頭看著專注開車的今朝,突然發現他眼底有著不易察覺的青色。

想也知道,他連續專注地開了十天的車,身體素質再好的人也會感到疲累。

更何況他不光要開車,平時還要準備三餐,路上遇到散裝喪屍會順手收一收,而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又總是時刻保持著警覺,有時到了不安全的地方,還會整夜不眠的守夜。

平均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鐵打的身軀都會垮的。

她有多心疼他,就有多恨自己的軟弱無能,什麼忙也幫不上,總是讓他一個人付出。

有時候她會鑽牛角尖地想,明明他一個人可以過得更好,為什麼還要帶著她這個拖後腿的,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這輩子,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對於這份絕無僅有的好,她會依賴,會舍不得,會逐漸變得貪婪……可是,他終歸是一個人而不是可以獨占的物體,他們如今能在一起一時,以後要怎麼在一起一世?

他以後會遇見喜歡的姑娘,會談戀愛,會結婚生子,到時候這份好就會變成彆人的,他會比對她更好更耐心更溫柔地對待他的愛人和家人……

而他們也會漸行漸遠漸無書……

想到那種可能,一股沒有來的酸澀從心底而生,她伸手快速地抹去眼眶溢出來的濕潤。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又怎麼騙得過今朝的眼睛,即使在專注地開車眼睛也不會錯過她的任何情緒。

他把車停下來,解開安全帶,傾身越過操控台輕輕拉下她用來掩飾假裝揉眼睛的手,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滿是關心地詢問:“怎麼哭了?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

阮軟聽著他關心的聲音,心中越發酸脹,剛逼下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瞥開臉用力揉了揉眼眶,揉掉水花。

今朝不知所措起來,想要將她攬過來,卻不知這樣做會不會惹她更煩,抬起的手要落不落,最後隻輕喚了她一聲:“軟軟……”

好端端地怎麼哭了呢?

是不是他哪裡做的不好讓她傷心了?

阮軟看著暗色窗戶上倒映出的他的身影和擔憂的神情,揉眼睛的動作一頓,默默把心中的酸澀壓了下去。

何必呢?這樣胡思亂想,無端惹他擔憂,她給他造成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至少他現在對她還是好的。

將來會如何那是將來的事。

而且她已經受了他那麼多好,就算他現在就丟下她離開,她也沒有資格有任何怨言,人貴在知足常樂,太貪心隻會讓她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那種人。

“沒事,就是眼睛進沙子了。”

她想要裝作沒事的樣子,放下手朝他露出一個輕鬆的笑,笑時右邊臉頰有一個淺淺的酒窩,可可愛愛的,讓人心中不住地變軟。

可她這副模樣也就騙騙彆人,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的今朝又怎麼會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