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1 / 2)

按照正常的氣候更替,如今已經是盛夏酷暑轉初秋涼爽之際。

人們總說秋老虎,即使是初秋的季節,天氣也會燥熱不已,但放在末世,除去天色惡劣驟變的日子,大部分時間都會按照四季變化,隻是完全沒有正常天氣的起承轉合,而是一入了秋季就開始急轉變涼。

阮軟是在夜裡被凍醒的。

身上隻穿了短袖短褲,隻在肚裡上蓋一張薄薄的被子,是燥熱夏天的標配,然而到了後半夜,正式入秋,外麵的溫度就像被人手工撥動了氣溫轉輪一樣,昨天還是三十幾度高溫,到了晚上瞬間就降到了十七八度。

阮軟哆哆嗦嗦地爬起來關掉運行中的空調,然後從空間扒拉出一條厚被子披上。

秋天來了。

末世降臨的那天剛好就是那年秋至。

不知不覺還有半個月就要滿兩年了。

阮軟身上披著被子,爬下床,由於被子太大,一部分還拖在地上,她撿起來裹在身上,把自己裹成一個可以挪動的嬋寶寶,慢慢地來到隔壁房間。

門沒鎖,一扭就開了。

進階之後她的夜視能力也變好了一點,不用開燈也能慢慢摸索到床邊,然後解開束縛自己的被子,把一床新的厚被子給床上的人蓋上,蓋好厚瞬移拉起自己地披好。

她隻是來送被子的,蓋好就準備回去了,但鬼使神差地,她多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睡著的時候,他那淩厲的氣勢自然而然收斂了很多,就連臉上那猙獰的刀疤看起來都沒那麼凶了,安安靜靜的樣子。

還怪好看的。

阮軟伸出一根手指,從他的眉目一直劃到下顎,描繪那道疤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少年,傷疤的顏色已經很淡,逐漸趨於原本的膚色,不走近細看,其實不是很明顯,可因受創麵積過大,若細看,又會覺猙獰,直接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動手摸的時候,可以感受到一點點起伏。

不知道前世,他又是經曆了怎樣的凶險才會在臉上留下這道疤,再過一點,就差點劃傷眼睛了。

他說她就是前世的阮氏,她信了,因為無論從那個角度想,今朝都沒有必要騙她,而他共情給她的記憶中,也證明了這一點,他說的是真的,記憶做不了假,至少一千多年前今將軍傳說中的愛妾真的和她長得一樣。

他可以穿越千年,她又為何不能是轉世投胎呢?

如果是彆人,她能喝幾缸的醋,但這是她自己,她覺得,可以少吃一點,除了沒有那段記憶,他們其實是一個靈魂一個軀殼的人。

她不知道被什麼蠱惑了,突然俯下身,輕輕地在他眼尾落下一吻,一觸即離。

末了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連忙捂住唇,耳朵慢慢染上了紅暈。

她現在不光是膽子大了,連色.心都開始有了。

她不敢多待,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門被關上之後,原本躺在床上床上安靜睡著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緩慢睜開了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仍然濕潤的眼尾,心情頓時變得極好。

都會偷親了。

長進了。

所以軟軟其實還是喜歡他的。

自己悶聲糾結了一晚的破問題迎麵而解,隨之而來的是想要更快推進感情的決心。

肉在嘴邊卻不能吃,還偏偏是年輕氣盛一點就著的年紀。

不搞快點,他總怕自己憋出事來。

第二天,今朝做完晨訓回來阮軟才起床,兩人吃過早餐,也沒有彆的其他事情做,就決定去基地裡逛一逛。

儘早考察熟悉一下基地,也好早點決定要不要繼續留下來居住,當然,他們暫時還不會離開這裡。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基地,住的地方還不錯,也暫時不缺吃的,多住一段時間再決定去留,沒必要這麼快就委屈自己去公路上受罪。

而郾城也不愧是個有名氣的大基地,自由商業區很大,他們花了幾個小時才逛了不到半個區。

商業區除了夜色那樣的酒吧娛樂場所,道路兩旁的商鋪樓房都在一開始被清空之後,也被劃入了公會對外出的租房,但是住在商業區的人還是占少數。

如今很少再有店麵售賣,更多的其實是個人攤位,就在道路兩側的地上擺放著。

剛來的那天是晚上,大多都收攤了沒看出來,白天再來看,整個商業區還挺熱鬨的。

商業區賣家居多,買東西的反而沒有很多,熱鬨一點的攤子也就驚醒幾人。

也是,人人自危,少有人還能像末世那樣閒逛,購買欲再強的人,如今也沒有了購物的資本。

阮軟看到很多攤位上售賣的都是末世前珍貴實用到了如今隻能淪為無用飾品,連一塊麵包都換不來的廢品,不過雖多為廢品,看起來種類還挺多,營造出琳琅滿目的錯覺。

會來這的大多都是閒得慌偶爾幾次發發善心的人。

而阮軟和今朝恰巧就是那種閒還有點錢的人。

他們來到一個攤位前,攤主是一個年輕的女生,身上衣服看起來已經很破舊,臉也臟兮兮的,瘦骨如柴,麵黃肌瘦,這裡有很多人都和她的處境相同,倒也不是可憐她才駐足。

而是因為她的攤位上,擺放的很多都是一些以前女孩子才會喜歡的小玩意,諸如古風簪子、手鏈、頭飾、金釵銀珠等手工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