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對了(1 / 2)

今朝回頭沒在原來的位置看到他想見的人,神色微微一怔,隨後緊繃著下顎線,神色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這附近已經沒有危險,不存在被擼走得可能,阮軟也不會因為好奇心亂跑,更何況還有冬青在,以冬青的性格,大事上是很靠譜的,那就隻能是她們兩個幫忙去了,聯合剛剛離開的感染者和一眾愈者,他大概能猜到她們也跟著去了。

至於為什麼不跟他說一聲。

今朝拒絕承認是自己被忽略了。

但是滿臉的不高興已經寫在了臉上。

待沈清風幾人處理完後續的工作回頭去看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冷著臉,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氣場滲人的冰塊。

今朝從來不是什麼溫柔且好相處的人。

前世沙場廝殺十年有餘,磨礪血性,還有一身殺伐果斷的冷冽氣場,原本眉眼間一點不羈和痞氣,全因臉上那道刀疤而變得凶悍匪氣,徹底冷下眉目時像是一頭地獄走出的阿修羅,儘管他已不在沙場,但誰又能說這個世界不是另類沙場呢?

刻入骨髓的氣質和本性,是無論到了哪裡都不會輕易改變的。

阮軟在的時候,他會因為怕嚇到她而刻意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也會因為餘光總能看到她而變得柔和不少,這個時候的他雖然會讓人覺得冷淡,但至少有人情味。

而不會像此時這般讓人覺得滲人害怕,膽小怕事的人見了都會腿抖。

沈清風幾人都自詡沒怕過什麼人,平時自己也是受人敬重的異能強者,但是在看到這個新人這副臉色冷到南極圈的模樣,就沒由來地怵他,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這種怵也不是害怕,而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那個……出什麼事了嗎?”

沈清風斟酌幾下,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他小心地打量這個剛剛還算平和的男人。

如果剛剛算是平和的話,現在就是一副隨時能毀滅世界的陰沉。

今朝被打斷思考,眼睛瞥了一眼那頭頂刺眼的紅毛,心情不好,連帶著看誰都多了一分不爽,他心中不禁冷嗤。

無論轉世幾回,沈清風還是那個沈清風,張狂不羈酷愛標新立異,從外到內都透著一股不服訓欠收拾的氣息。

沈清風和陸川,曾經軍營裡兩個最大的刺頭,一個狂得二五八萬誰都不放眼裡,一個浪得看狗都眉清目秀,都是王都權貴的公子,被塞進軍營想混功名,後來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這一世他們兩人看起來性子都收斂不少的樣子,或許是時代不同性格有所偏差,也可能是他們現在都是裝出來的。

不過兩人這一個紅毛一個白毛顯目的頭,倒是和前世重疊了,昭陽北靠胡狄,狄人無論男女總是將頭發編織成麻花的模樣,這兩人到了北地之後,第一次看到狄人的發型,隔天也給自己整了一頭麻花,至此在一眾昭陽人中,總會有兩個一頭麻花狄人裝扮的紮眼存在。

這兩人總喜歡給自己的腦袋整點不一樣的東西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無事。”

今朝沒再看他刺眼的頭發,轉而看向路邊的樹葉。

總算是舒服了一點。

心裡縱使有千言萬語,他也不便說出來。

這個世上,這些事除了阮軟,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這些陸續出現在他麵前的“熟人”。

如果遇見冬青的時候還能用個彆巧合來解釋,如今再遇沈清風幾人,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世界或許還存在著許多許多他的“熟人”,他們以轉世者的身份,一個個像被命運牽絆一樣,再次出現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也轉世了。

想到那個不算好的記憶,他臉色變得更差了,不能親自手刃敵人,就算前世種種在曆史上已經成為過眼雲煙,可在他心中卻還曆曆在目,無論如何總留了一點芥蒂梗在喉間,每每午夜夢回,滿眼都是血流成河的府邸,屍橫遍野的城門外。

沈清風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看著他越發冰冷的臉,硬著頭皮道:“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去辦理入住吧?”

今朝挑起一邊眉毛,看了他一眼,滿臉淡然道:“嗯。”

阮軟她們的通行牌都在他身上,還沒來得及分,他一個人去就夠了。

知道她們去了隔離屋幫忙,還有那麼多異能者在,而且第七區的安全防禦很到位,除了今天這種不可控的意外,暫時不會有其他的危險,所以他沒有急著去找她們。

先把他們的身份和住宿辦好,午飯也可以準備了,等她們辦完事就能直接入住。

辦理中心就在酒店大廳,剛剛跑出來的人現在又陸陸續續走回酒店內,大廳還有些擁擠。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一開始的恐慌之後,人們又恢複了平靜,對於剛剛死了人的事情沒有太多感觸。

畢竟在這個時代,每天都有人死亡,而他們也許就是下一個。

除了死者和感染者的家屬朋友臉色悲戚或者是死一樣的灰白,死去或感染而生死未卜的人或許就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在這個時代頂梁柱一倒,對於這些人來說與死亡無異。

人流逐漸散去,今朝走近大廳,因為有沈清風在,□□的過程明顯省略了很多步驟,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將三塊用特殊方法刻上名字的通行牌送到了手中。

隨後拿著通行牌去入住辦理處定房子。

第七區的總人數不多,而且本身就是一個招攬遊客的旅遊度假區,住房有很多,其中所有的酒店房間都是基地免費分配的,這讓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地方住。

而不像彆處,明明有很多空餘的住房,卻總有人露宿街頭。

當然,第七區這種行為顯然是全國唯一的例外。

其他地方之所以實行住房付費製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儘管目前安全基地很多,可幸存人口更多,更可怕的是,並不是每個基地都能長久地存活下來,它們時刻都麵臨著喪屍圍城的危險,隨時有可能被攻城淪陷。

人口不斷集中,當一個基地的人口超過了它的合理容納量,注定就有人沒地方住,免費分配製度根本行不通。

而且基地的建設也需要公費,也需要勞動力建設,如果實行公平分配,有的人就會想著不勞而獲,而有能力的人會因不滿而反抗,為了能讓基地長久經營,有些事就必然要取舍。

第七區就不一樣了,他們房子多的住不完,偏偏人口增長率是全基地最慢的,不愁沒房住。

有人曾問過第七區的人,如果有一天度假區的房子不夠住了呢?

那些人搬了涅槃團長的原話回:那就現建。

房子不夠?把高爾夫球場炸平了,又能建幾十棟樓了。

建築材料和工人?

材料可以去找,他們還有土木係異能者,比起末世前搞建築更方便省力,而每一個第七區的人都是建築工人。

人類缺的永遠不是物資,是麵對這個殘酷災難時眾誌成城的心。

當所有人團結一致,災難總有一天會被戰勝。

當然,第七區也不是絕對的大同社會,除了酒店房子能免費分配,其他的都是按勞分配和付費的。

異能者殺喪屍保護基地安全,普通人和適合種植的異能者搞種植生產物資,所有人做多得多,按勞分配,隻要付出了,總會有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這就是第七區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們把這裡建設成了一個相對幸福的家園,沒有因為外界的恐慌災難而失去良善。

他們有錢,不必住酒店去多占一個免費名額,今朝想起他們最初住的那棟木屋和院前的那片永遠種不出菜的菜地,他沒有多考慮就付了兩棟農家樂主題的民宿,自帶院子和菜地。

如果阮軟在,她肯定也是選民宿。

民宿都是一戶一家,以前住彆墅的時候房間多,冬青可以隨便選一層樓住,現在換了民宿還住一起影響不太好,所以他要了兩棟靠一起的院子,當鄰居。

這裡的價格很合理,有長期和短期之分,他選了短期,付了一個月的定金。

沈清風在旁邊聽到了,話沒過腦,忍不住問了一句:“付短期,你不打算留下來嗎?”

他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問出口後連自己都震驚了。

才剛認識半天,嚴格來說除了一個名字,他們都稱不上認識,他為什麼會有想讓他留下的想法?

就因為他比較強嗎?

沈清風自閉地看天,避開了今朝審視的目光。

今朝沒有回答,拿著入住卡走出酒店。

沈清風立即屁顛顛跟上,末了覺得不對,他堂堂涅槃核心成員,乾什麼要這麼狗腿地跟著一個新人?

他把新人帶到這裡工作就應該完了啊?

然而這麼念頭隻在腦子裡轉了一遍,就被今朝接下來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一個月試用,難道還不夠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