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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耳邊傳來粗獷的男聲,阮軟多想繼續裝暈,就很後悔醒得這麼快。

“彆裝了,我看到你醒了!”

“不,我還想睡一會兒,你們繼續,彆管我,打完了再告訴我。”阮軟裝不下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偷瞄周邊。

狄軍善騎,浩浩蕩蕩二十萬兵馬,反觀對麵,多是步兵,騎兵對步兵向來吃虧,但涅槃能屢戰屢勝在於用兵如神,出其不意,常能絕地反擊以少勝多,讓狄將吃了不知多少虧,折損了多少勇士,對此懷恨許久。

阮軟心知這營裡出了叛徒,這些人是想用她的性命要挾呢。

“還在做夢呢?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睡,小命都不保了心怎麼這麼大呢?”

押著她的男人用力拍了拍她的臉,語氣惡劣地說道。

阮軟歎了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在軍營裡她眼熟的男人:“方將軍沒虧待過你吧?”

今朝身為大將軍,他身邊有五位猛將做副手,分彆是沈清風、沈玥、陸川、洛瓊以及方淮信,這個綁架她的人就是方淮信身邊的一名都尉,時常跟著出現軍營裡,她幾乎都對各位將軍以及身邊的人眼熟了。

進丁逸帳篷時她就覺得奇怪,當時因為沒認真關注,所有將士又都穿著盔甲,所以她一時沒認出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守在丁逸帳篷外的人根本已經換成了彆人。

梁都尉被她問得一怔,隨後冷哼一聲:“是未曾虧待過我,卻也不曾高看於我,我跟隨他多年,至今還隻是個都尉,而隨便一個黃毛小子,進軍營不到半年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縱使我立再大的功,這輩子也出不了頭。”

阮軟自然明白,能夠讓這人背叛,不過是名利一場罷了。

“平心而論,戰場上論功行賞,大將軍賞罰分明未曾遺漏任何人,就算有頂替的,到了大將軍麵前一樣可以申冤,你不曾有冤,至於為何後來的都能與你平起平坐,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嗎?

何不反省反省自己,無功無才平庸一生,就算方將軍想提拔你都師出無名,自己不努力反而怪不被看重,沒有不世之材倒來恨懷才不遇大可不必如此不要臉。

你說你跟隨將軍多年卻不及一個後來者,難道提拔的標準是資曆老嗎?涅槃軍不少資曆比大將軍還老的士兵,是否需要將軍讓賢?”

梁都尉大概是被她說得惱羞成怒了,狠狠地扇了阮軟一巴掌:“閉嘴賤人。”

阮軟嘴角溢出了血,臉火辣辣的疼,但她隻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惱羞成怒什麼?”

“你似乎不覺得害怕?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梁都尉一把鉗住她下巴,惡狠狠地問道。

阮軟餘光看到對麵的人馬都有些騷亂,想來是看到她的情況了穩不住了,她沉下心咽下喉間湧出來的血:“死有何懼?更何況你們不會讓我死不是嗎?”

“今朝的女人確實有點不一樣,既然知道自己的用處那就好好安分點,小心惹我不高興了一刀宰了你。

本來得知他要把你送去絳城,我已經讓人在路上埋伏,到時必然會讓沈玥護送你,我便能順便折他一將,沒想到你竟然沒有離開,反而留在營地,要不是你剛好去了丁逸那小子那裡,被看守的人發現,我們還不知道。”

阮軟見她自動提了這事,倒也不必再套什麼話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今日都會有此一難,倒是她沒有去絳城才保住了沈霽月一命。

“你把小逸怎麼了?”她記得當時小逸也被人打暈了。

“嗤,一個廢物而已,你不關心自己倒去關心他?你和沈玥關係似乎也很要好,不知道今朝知不知道你是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

聽他這不屑的語氣,大概是沒有對小逸動手的,阮軟呼了口氣,即使是在幻境裡,她也不想他身邊這些人出事。

“你也知道我是這樣的人,你覺得以我為人質,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少來動搖我,今朝對你如何,軍營的人都看得出來,連他們在密商軍機的時候都沒有避開你,允許你在一旁。”

阮軟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可是他們說的我都聽不懂,剛開始我就睡著了啊。”

梁都尉語噎片刻,徹底沒了耐性:“無論你對他來說有幾分重量,待會試試就知道了,我看他今朝是拿北地五城換你,還是踏著你的屍身成就他戰神功名。”

阮軟狠狠地吸了幾口涼氣,要不是手被反綁著,她都想自掐人中急救了。

“大哥,你們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至於有五座城那麼值錢,你看看我,認真看看,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沒有那禍國殃民的姿色,罪不至此啊?

還有你們謀得是不是太多?我覺得你們聰明一點應該跟他提讓你們安全撤退的要求會比較容易實現,而不是這種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念想。”

“你姿色確實普通,但他今朝不是重情重義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想他這戰神也未必能過這美人關。”

阮軟忍了忍,告訴自己算了,她確實比不上那些紅顏禍水,說普通是過了,可這也不是比美大賽,沒必要動怒。

她抓住梁的心理,一步步勸導:“都說英雄難過沒人關,那你又見過幾個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他可能是英雄,但我不是什麼美人,聽我一聲勸,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沒必要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利去賭命。

你也知道昭陽對叛軍的處罰,腰斬,五馬分屍是不是很殘忍?你為了狄軍許諾的地位背叛將軍,你有沒有想過,莫說他們打不過才需要策反你,就算涅槃這場敗了,還有萬萬場能贏回來。

總有一天,你會被抓回去,除非你能一直躲在草原不出現,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今日成了,後昭陽滅國,在狄人統一的國家裡,你一個昭陽人又能有什麼地位?昭陽治國你還能當個人,狄人天下你就是條狗。”

“沒看出來你還挺能說會道的?想靠一張嘴說服我?沒門!”梁都尉拽著她頭發扯了扯,惡狠狠地放話。

阮軟忍著頭皮痛不再說話。

該說的她都說了,彆看梁現在凶巴巴的,其實內心已經開始搖擺動搖,因為事實就擺在麵前,他們覺得用她可以牽製住今朝,甚至異想天開地想讓五城,可如果人質威脅不到,他們就得正麵較量,那必然是打不過要撤退的。

狄人撤了不過是東山再起卷土重來,可他一個昭陽叛軍,昭陽回不去,狄軍又排斥異族,到時候,他就真的成了眾矢之了。

這個時候,一名狄將跨著雙鐵錘走了過來,他輕蔑地瞥了一眼梁都尉,他其實是看不起這個昭陽叛徒的,雖然這人投靠了他們,可他向來崇敬昭陽的今將軍,有這樣好的將軍還背叛,覺得這人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梁,將軍讓你帶著這個女人上前和涅槃軍談判。”

梁都尉一聽就慌了:“不,我不能去。”

“為何?”

“我過去他們會殺了我的!”

他一個叛徒會被涅槃軍撕成碎片的!

一想到以今朝為首的那群瘋子,他就忍不住恐懼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