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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古計時漏壺中的水滴滴答答的響著,外間等候的人心中逐漸變得焦慮,隻是看著守在門前如門神一樣寸步不讓隻閉目靜候的男人,他們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玲退到一旁,自己給自己止了脖子上的血,眼中暗含譏笑和怨恨。

她治療了一年多都沒有起色的頑疾,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治好的,她倒想看看這人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到時候若出了什麼事,他們求她幫忙她都不願意。

忽而,今朝睜開了眼睛,臉上不自覺露出了溫和的神情,他轉過身,那緊閉了三個小時的門終於從裡麵打開了。

阮軟推開房門,率先從屋裡走了出來,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很虛弱,隻是一看到今朝,她緊繃了三個小時的神經一鬆,頓時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治療很成功,隻是他太久沒站起來過,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平時多扶著走動,但不可操之過急,過幾天就能完全康複,我在屋裡留了治愈劑,可以幫助他恢複受損肌……”

“小逸呢?”

阮軟看向唯一打斷她,語氣還多少帶著點質問意味的王玲:“在裡麵休息,治療完太累,睡著了。”

“你說治好就是治好了?怎麼證明?”

阮軟有點想笑:“王小姐,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那麼多愈者都治療無效,為什麼獨獨你一來就說可以治好?你至少告訴大家,你是怎麼做到的吧?”

阮軟這回是真的忍不住想笑了,這堪比“你怎麼證明你沒有罪”的言論,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話中是不加掩飾的嘲笑:“曾經九年素質教育那麼普及,為何獨獨你就成了漏網之魚?”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王玲小姐,我看你一直如此陰陽怪氣如此咄咄逼人,大可不必這樣。”

“就是,承認實力比不過人很難嗎?”

“問這種問題是有點過線了吧?人家怎麼治好的憑什麼要說出來?這種事難道不是師門絕學嗎?你想知道人家的絕學,怎麼也得先拜個師吧?”

“小逸有沒有治好,等他醒了不就知道了,還要你說?多少有點認不清位置。”

“就是,就是……”

周圍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對她指指點點。

王玲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自覺自己每次不求回報地為這些人治療,為兵團付出,他們都應該感激她什麼事都向著她才對,為什麼現在所有人都向著一個外人?

“你,你們……”王玲神色羞惱張口結舌,她轉身看向方淮信等人,隻見他們都隻是抱著手臂對此不發一言,沒有責備她也沒有阻止彆人,就像是在默許一樣。

“好,我走,你們一個個都不喜歡我,都覺得是我咄咄逼人,我走總行了吧?!”

王玲推開一人,徑直跑了出去。

猝不及防被推倒的大漢揉著摔疼的屁股,罵罵咧咧地被人扶著站起來:“走就走,推人乾什麼,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人間正道,,世界中心,人人都應該喜歡她啊……”

“好了好了彆說了,人都走了。”

“呸,老子偏要說,老子早受夠她那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了,平時找她治療,哪次不是跟請太皇太後一樣難,推三阻四,還抱怨我們總是受傷給她添麻煩。

她也不想想,她能有現在的實力,還不是我們拚死拚活殺喪屍,用晶核給她砸出來的?拿著最好的資源,卻不願意乾活,又想過最舒適的生活,還想什麼都指手畫腳。

每次隨隊,哪次不是她出幺蛾子拖後腿?什麼都要挑三揀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彆人帶愈者是帶了個奶媽,我們帶她就像帶了個公主,老子寧願一個人單乾,都不想和她一隊。

她今天這樣沒事找事,不過是怕以後有人搶了她的位置,她就不是兵團最好的愈者而已,好一朵單純不做作的天山綠茶。”

這個大漢是個暴脾氣,許是平日早就積怨不滿已久,今天一下子全被激了出來。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漢旁邊的瘦弱青年拉了他一把:“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啊,畢竟她還是個小女孩,平時任性也是小孩子心性……”

“兄弟,你怕不是對小女孩有什麼誤解?任性是誰都不敢跟她比任性,小孩子心性就免了吧,你見過二十歲的小孩子?養的巨嬰嗎?

你去外麵看看,那些為了生存半點大就敢去殺喪屍的真正的小孩,哪個不比她能乾?她呢?給我們治療的時候都嫌身上的血臟!

你喜歡她心疼她,覺得老子說話難聽,那就去哄她,給她說好聽的,看她理你不理,當備胎還挺上道的。”

“你!”

“打住,老子說話就是這麼難聽,九漏魚,資深鍵盤俠,杠精一個,愛聽不聽。”

之後因為這兩人因為言論不合差點打起來眾人紛紛攔架散開,各回各處。

阮軟治療完之後其實也很虛弱,一直都硬撐著沒表現出來,這回人散了,她也不撐著,順勢倒進今朝懷裡。

今朝將她抱起,和方淮信幾人告彆,回了住處。

第二日,丁逸舍棄坐了兩年的輪椅,靠著拐杖,自己撐著走到了大家麵前,所有人才真的相信,阮軟治好了丁逸殘疾的雙腿。

因此,漸漸有人找上門來求醫,大多都是身負舊疾,曾經重傷痊愈但是留下病根的人。

要知道,愈者的等階實力不一,治愈能力不一,而且物以稀為貴,愈者的費用大多昂貴,很多人就算有心也請不起。

這些人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過來,結果卻出乎他們意料,阮愈者不光實力強,還人美心善,收取的診金也很厚道,可以以物抵押,誠信求醫者,來者不拒。

一時之間,阮軟名聲更盛,人人都知道他們七區有一位新愈者,不光厲害,看病還很便宜,而且包根治,不會複發。

幾日的功夫,到哪都能聽到有人稱讚阮軟人美心善,沒人再提起曾經在七區最是春風得意王玲,就算提起也是做比較的時候用。

此時的王玲一個人從住處跑了出來,來到基地無人的圍牆邊,想起這幾日基地內的情景,心中的怨氣衝天。

就像和阮軟這名字犯衝一樣,她一天下來,吃飯的時候聽到有人誇,走在路上有人誇,就連同宿舍的人也在她麵前誇。

所有人都在誇阮軟有多好,說她什麼病人都願意治,收金厚道,人美心善,而她王玲隻是一個可憐的小醜,活該被人拿來比較是嗎?

現在沒有人再來找她治病,在兵團裡她也不再受人尊敬,所有人都在給她臉色看,還有那些明明曾哭著跪著求她治病的人,現在一個個嘴裡說的也都是阮軟。

這一切都是那個阮阮的錯,她自己一個人出儘風頭,還要貶低同行,都是她的錯!

半個小時前——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結伴回到住處的幾位涅槃兵團的愈者,不知是誰先說起了最近最熱門的話題。

“你們知道那個阮軟嗎?她的治愈劑真的太神奇了,阿蘭之前不是出任務的時候腿骨裂過嗎?治愈之後留下了後遺症,一到潮濕的地方就會疼,今天我陪她一起去看病,就喝了那麼一滴,她就完全好了。”

“我也遠遠看到她治療了,真的很厲害,我耗儘異能才能治好的傷口,她隻用一分鐘就治安了。”

“那是,人家都四階了,當然厲害,大概目前為止,整個異能者圈,隻有她一個四階愈者吧。”

“我們愈者普遍進階難,我嗑了那麼多晶核,到現在都還隻是二階後期,真的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話說回來,王玲都到三階後期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有突破……”

“嘩啦——”

一聲玻璃砸碎在地上的聲音讓正在交談的幾人突然禁聲,眾人一齊看向了廚房的方向。

王玲正站在廚房門口,冷著臉看著她們,腳邊是摔碎了的玻璃杯。

“你發什麼神經,那是我的杯子!”

“王玲,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神經病啊,沒事亂摔彆人的東西,沒有公主命,還一身公主病。”

王玲被她們氣得全身發抖,推開她們就跑了出去,一回神,自己就跑到了圍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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