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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久遠,遲昭當然不可能記得這件事。許美靜約她下午一起做作業,遲昭答應了。

等天氣涼快些,遲昭準時出門。

她家住的是老小區,每樓隻有六層高,牆皮斑駁脫落,鐵門鏽跡斑斑。小區規劃的糟糕,垃圾區常年疏於打掃,尤其到了夏天,臭氣熏天。遲昭上高中後就搬了家。

她們約好在小區的活動室見。

到時許美靜還沒來。

遲昭從背包裡翻出漫畫書打發時間,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鐘,許美靜才姍姍來遲。

她穿著件粉紅色條絨吊帶裙,背著同色係雙肩包,手裡拎著兩袋小矮人。遲昭還記得,五毛一袋,運氣好的時候裡麵有七個小冰棍,不好的時候通常隻有五個。

“給你。”許美靜很大方。

遲昭不怎麼想吃,許美靜往她手裡塞了兩次。天氣太熱,冷飲都快化掉了,遲昭隻好借過來。

她打開,不出所料是五個。

許美靜在她對麵的椅子坐下。社區活動室沒什麼人,除了她們隻有門口的管理員。

“不去做調查嗎?”遲昭奇怪。

聽她這麼說,許美靜差點翻白眼:“你還真想出去一個個發問卷啊?”

遲昭一怔。

“大家都是自己填的。”許美靜取出調查卷,分了一半給遲昭。

遲昭:“……”

她在大學裡做實驗報告做習慣了,力求數據精確,冷不丁回來,都忘記中學這回事。

她們麵對麵填起問卷來。許美靜吃冷飲的速度很快,遲昭才慢悠悠吃了兩個,她已經消滅殆儘。

許美靜羨慕:“你還剩好多。”

遲昭頭也不抬地把自己麵前的袋子推給她。

“你不吃嗎?”許美靜驚喜。

遲昭“嗯”了聲。

遲昭的效率很高,許美靜則悠閒多了。她把調查的結果剪下來一張張貼到作業簿上,還有心思和遲昭閒聊:“欸,你知不知道你們那個單元搬來一戶人家。”

遲昭專心手裡的工作,也沒管她問的什麼,隨意應了一聲。

“你見過沒?”許美靜來了興致,“他家有一條大狼狗,可凶了。”

遲昭:“哦。”

“還有那個小孩的姥姥,一隻眼睛瞎了,看起來好可怕。”許美靜絮絮叨叨說著,“我媽說他們那家人不正常,叫我以後走路遠著點……那個小孩好像比我們小一屆,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們一個學校。我那天聽到他姥姥喊他名字了,還挺好聽的,叫葉……葉什麼來著。”

遲昭用剪刀把透明膠帶剪斷,貼到最後一頁上。

“對了,好像叫葉思雨……名字和女孩一樣。”

葉司予。

遲昭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

許美靜以為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一股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她聽:“他姥姥特彆凶,才搬來幾周就在對麵菜市場和人家吵起來了,還會放那條大狼狗咬人……”

她說得繪聲繪色,遲昭卻沒聽進去多少。年代實在太過久遠,遲昭隱隱約約記起初中時葉司予好像確實住在她家樓上,而且還是她爸班裡的學生。不過遲昭初中太忙,和他沒有多少接觸,隻記得他婆婆常年穿著竹布衫,一隻眼睛看不見,灰白色,像是蒙著層翳,不愛笑,脾氣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放狗咬人。相反她見遲昭總是客客氣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遲昭爸爸是葉司予初中的數學老師。

這麼近的聯係,真正產生交集卻是上高中後。那時的葉司予已經和小時候截然不同,冷漠,孤傲,不合群,因為一副好相貌頗受追崇,且成績拔尖,遲昭畢業前,他一直是他們年級的學年第一。遲昭是上高二的時候參加競賽輔導班和他熟識的,他們坐同桌,兩個人都是比較內斂的性格,不太常說話,但有時會在一起刷題。

許美靜說得口乾舌燥,隻好停下來去接杯水。遲昭把完成的作業簿翻看一遍,將桌子上的廢紙收拾掉,背起書包準備回家。

許美靜倒水回來:“你已經做完了?”

遲昭點頭,許美靜垮下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然而還不等挽留的話出口,遲昭說了句“再見”就推門離開。

將近傍晚,風夾雜著熱氣。

回家時路過拐角的小賣部,坐在門口乘涼的阿姨似乎認識她,朝她打了個招呼,遲昭禮貌回應。

拐了彎,離她家樓門還有一兩米的距離,忽然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從樓道竄出,直愣愣朝她撲來。遲昭嚇一跳,往旁邊躲了躲。那隻“毛絨絨”來不及拐彎,在她不遠的地方刹住車。

“你沒,沒事吧?”有人問她。

遲昭循聲看去,等看清那人的臉後,她愣住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