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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將近十一月, 溫度已然轉涼。遲昭穿著件黑色帽衫,有點冷,隻好又套了薄外套。

“昭昭,快一點,小心遲到。”今天是遲爸準備早餐。遲昭沒什麼胃口, 敷衍地吃了兩口麵包就出發。

臨走時遲爸叫住她:“帶傘,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

遲昭正在換鞋,聽他這麼一說抬頭看向窗外, 外頭天色陰沉,烏雲密布,確實有幾分要下雨的樣子。

也不知道葉司予他們的籃球賽能不能順利舉行。

遲昭接過雨傘,叼著麵包出了門。市體育館在市中心, 離老城區有段距離,隻有她一個人參賽,學校當然不可能動用校車, 遲昭要去站台搭乘直達的280路。

很久沒有坐過公交車了。

周末車上少有學生,大多是上班族。

公交車到站後,天空已經放晴, 看來下雨的擔心是多餘的。

市體育館占地麵積相當大, 除了體育場, 還有兩邊的少年宮和大禮堂。演講比賽在大禮堂舉行。

遲昭循著記憶從東門進。二十五中離得遠, 她在路上耽誤些時間,到時已經來了許多人。不少學校都是三名左右的選手,像附中一中這樣的名校更多, 大約有七八個。他們全程由外教老師領隊,穿著為了比賽特意訂做的西裝製服,無論男女生均化了淡妝,顯得精神氣十足,那種濃鬱的精英風格和不經意間的倨傲輕慢,同普通學校的學生格格不入。

畢竟是升學率數一數二的名校。

每年中考,幾乎全是一中附中的神仙打架,全市前十已經連著好幾屆都被這兩個學校壟斷。

到了入場的時間,廣播通知各學校去抽簽安排次序。二十五中隻有遲昭一個人參賽,不用說隻能她去。

她按照指示排隊。在她前麵的女生穿著紅白相間的校服,背後用字母拚著“九中”。她長得矮矮小小,卻戴著酒瓶底一樣厚的矯正眼鏡,直讓人疑心眼鏡架會不會壓塌她的鼻梁。

估計是等得無聊,“酒瓶底”主動來跟後麵的遲昭說話:“你是哪個學校的?”

“二十五中。”

“酒瓶底”哦了一聲,沒什麼興趣了。

二十五中不能單單用“成績不優秀”來形容,事實上它各方麵都不突出。像五中雖然成績同樣爛,但好歹有特色,打架出牛人,有一次還上過法製節目,令其他學校的光是聽到就聞風喪膽。

而二十五中——

“沒印象。”

“是不是城鄉結合部那片的?”

“原來還有二十五中嗎?”

遲昭高中去附中後經常聽到這樣的話。

“酒瓶底”沒再和她說話,轉而跟另一個七中女生聊起天。兩個人的聲音不算小,陸陸續續有隻言片語傳過來,比如“附中的製服太好看了”“我小升初差兩分就能進”“你演講準備的怎麼樣了”等等。

遲昭百無聊賴。

不一會兒前排出現了些微騷動,消息很快傳到後麵,原來是附中抽到了12。

“千萬彆排在他們前麵或者後麵。”酒瓶底和七中女生道,“能錯開多遠就錯開多遠,要不然給評委的印象分肯定不高。”

附中和一中在學生間是王炸級彆,尤其這種比賽,和他們碰到一起沒好處。

長隊一個個前進,酒瓶底抽的位置偏前,與附中一中隔了好幾個。有種說法是排在前麵的越容易得高分,而越往後時間拖得太久越不利,因為評委早沒了耐心。

酒瓶底對此挺滿意,正確的戰略已經是成功的一半。

心情一好,她也不計較二十五中有多偏僻了,主動問遲昭:“你抽到多少?”

遲昭看了她一眼,打開手上的紙條。

十三.

*

次序確定好,在場地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學生們陸續進入大禮堂裡麵。建築年代久遠,風格是西歐古典,數扇高大的落地窗,大理石牆裙,天鵝絨綢緞幕布,連天花板都是菱形撞色塊,十分彆具匠心,常年有古典樂隊會租用這裡的場地演出。

遲昭的座位又好巧不巧和酒瓶底挨著。

酒瓶底向她表示了自己的同情:“你們學校也太慘了吧,竟然和附中撞到一起。”

遲昭沒說話。

酒瓶底又問:“你們學校幾個人?”

“一個。”

“就你一個?”酒瓶底驚訝,不過旋即想到二十五中也不是什麼入流的學校,很快釋然了。

十三的位置說靠前不靠前,說靠後不靠後,尷尬地夾在中間。遲昭算了算人數和時間,估計輪到自己大概快到中午了。

禮堂正中央的舞台上方掛著橫幅,寫著“C市第十二屆初中英語希望杯”。這個比賽有中考附加分,最高二十,不爭頭獎,隻要入圍三等獎也至少有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