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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學習, 寧航伸了個懶腰, 將徐晨曦丟給她做的題目寫好了解答過程還回去, 然後才推了把身邊的人:“醒醒,下課了。”

葉司予慢悠悠轉醒, 睡眼惺忪地瞥了眼教室後麵的鐘表。

“對了,你明天去嗎?”寧航收拾書包的時候問了一句。

“去哪兒?”

“附中。”

葉司予微微停頓一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去附中乾嗎?”

“他們校慶啊。”寧航道,“我今天早上不是把票給你了嗎?”

校慶的參觀票主要由兩個途徑獲取, 一個是在附中有熟人, 另一個則是在競賽中有出色表現。寧航和葉司予參加了前兩天的數學競賽, 本來隻是報著玩票的心態, 連學校都沒怎麼重視,沒想到一個入圍優秀獎, 一個入圍一等獎。

當然入圍一等獎這個並沒有什麼心情關注這些事。隨著天氣越來越冷, 他倒是不逃晚自習了,但卻像是提前進入冬眠狀態,除了班主任的課,基本都在睡覺。

寧航覺得葉司予還挺神奇的。

頹廢這麼久, 成績竟然沒落下多少, 隨便學一學, 就能維持在年級前二十左右。

葉司予手伸進書桌,摸到了門票,他拿出來:“這個?”

“對啊。”寧航看了一眼,“你去不去?不去給我。”

“去。”

“那一起唄。”寧航打算考附中, 早就想提前去看一看了,“明天早上我在你家小區門口等你。”

葉司予漫不經心點點頭,胡亂將書包收拾好,單肩背著就離開了。

十一月的天氣,陡然降了溫,學生們大多換了冬季校服,街上零星看得到有人穿著棉衣。

葉司予還穿著秋季校服,在人群中顯得身影單薄。也不是故意耍帥,隻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走了沒多遠,還沒拐出教學樓,有外校的女生攔住他。升上初三後,或許是最後一年的緣故,這種事情發生的頻率遠高過以往。

女生緊張得臉頰都泛白了,在同伴的起哄聲中,她被推到葉司予麵前。

“同學。”女生開口,因為太過於害羞,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葉司予垂眸看向她,神色淡漠,沒有多餘的情緒,平靜得好像局外人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演出。

女生長得挺好看,化了淡妝,抬眼看他時,眼角旁的亮片在閃:“能不能給我一下你的手機號?”

大概是出於戰無不勝的自信,儘管表麵上有流露惴惴不安的擔憂,內心還是足夠篤定不會被拒絕。

然而葉司予卻想都沒想,隻有一句話:“你擋住路了。”

女生一下子沒聽清,又或者是聽清了卻沒反應過來,她愣了愣,明顯措手不及:“什麼?”

“我說,你擋住路了。”葉司予又重複一遍。

女生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樣不留情麵,等回過神來眼圈已經泛了紅。她囁喏著說了句對不起,稍稍側開了身。

葉司予沒再看她,徑直越過她身邊離去。

“什麼啊!”

“這種人太沒有禮貌了。”

“你彆哭,沒必要為這種人傷心啦!”

“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能這麼討人厭嗎?”

身後傳來或真或假的安慰,全都在指責他近乎無情的冷漠。葉司予懶得深究這些話中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虛偽。

暑假過後,“設身處地替他人考量”、“不要傷害到他人”這樣的戒令全成了過往。

他隻想一個人,不要被打擾。

已經不想要再在意其他。

*

校慶這天遲昭到得很早。

她提前換上了合唱穿的製服,白色的小西裝和短裙,在十一月的天氣這麼穿有點冷,又在外麵罩了件冬季校服。

到的時候班裡已經來了一多半人,大部分人都在排隊化妝,和班主任關係不錯的英語老師與音樂老師都趕來幫忙。整個教室忙得一團糟。

“熒光棒放在哪裡了?”

“站位的順序都還記得吧?”

“沒化妝的都來這邊排隊。”

……

遲昭看到了顧雲川,在一片混亂中隻有他在安靜地看譜子,與嘈雜相隔甚遠。他身上也換好了衣服,與遲昭這個指揮是一套,不經意看還以為兩人穿得情侶裝。

顧雲川也看到了她,朝她笑了笑。

教室暖和一些,遲昭脫掉了校服外套,顧雲川看到她身上的製服,眼中有些許欣賞的神色一閃即逝:“很合適。”

“謝謝。”

“譜子記好了嗎?”

遲昭猶豫著點了點頭,難得有些緊張。這畢竟不是她擅長的事。

顧雲川看出來,沒有說穿,隻道:“要不然再練一下?”

“還有時間嗎?”

顧雲川看了眼手表:“一會兒才集合,應該趕得上。”

遲昭沒有異議,顧雲川問音樂老師要了鑰匙,帶著遲昭去了音樂教室。

相比於教學樓,這裡安靜太多。

顧雲川熟門熟路掀起琴架蓋子,略試幾個音,看向遲昭,像是詢問她好了沒。

遲昭略一頷首。

顧雲川坐直了身子,修長的十指架在琴鍵上,心裡默數著拍子,彈起前奏。清早的陽光從窗前灑落進來,暖融融地照在他身上。他彈琴的模樣非常認真,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乾淨得像是童話中的王子。

遲昭看著微微愣了下神,有關過往的記憶在這一瞬間重新被喚醒。

明明已經忘記了。

正是這份愣神讓她晚進了一拍,顧雲川察覺出異樣,停下來,不明所以望著她:“怎麼了?”

遲昭搖搖頭,說了句抱歉:“重新再來吧。”

*

開幕式結束之後就是校慶的保留項目——合唱比賽。

班級數量太多,這類活動高一高二一向分開進行,一個在(1)廳,一個在(2)廳。至於高三就沒什麼人權了,所有活動一概不參加。

一班的位置在最裡麵,

上台順序是抽簽決定的。一班第七個,好巧不巧二班緊接其後。

一班二班就像兩個天生的死對頭,無論是旗鼓相當的實力,還是各類比賽總能撞在一起的緣分,就連這類活動座位都是挨著的。顧雲川和遲昭兩個坐在最前麵,手裡拿著班牌,旁邊就是舒詩瑤。和遲昭的淡妝相比,舒詩瑤的妝容精致漂亮,一看就不是出自學校老師之手,應該是在家裡畫好的。她是二班的指揮,穿著黑色的製服,與遲昭他們正好相反。

分手的事並沒有影響到她,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也是。她一看到遲昭就笑起來,笑容陽光明媚,和往日彆無二致。

比賽開始沒多久,遲昭就收到許美靜的短信。

—你們在一廳二廳?

—二廳。

又隔了片刻。

—我到了!!!

遲昭回頭張望,後麵的外校學生太多,根本找不著人。她和顧雲川說了聲自己一會兒就回來,起身出去了。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遲昭給許美靜打電話。

“你在哪兒?”

“就在二廳門口。”

“三個門,你在哪個?”

許美靜頓了下,估計在找標誌物:“食堂正對麵這個。”

遲昭繞了一圈到側門,但沒見著人。她正準備再打電話,身後有人撲過來抱住她:“昭昭!”

遲昭回頭,果然是許美靜。三個月多不見,她長高了些,也變瘦了,褪去初中時的嬰兒肥,五官輪廓漸漸明晰,照舊熱愛粉紅色,不過去了九中會打扮的多,品味比初中時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