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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司予微眯了下眼睛,沉默半晌還是妥協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葉湘訂的是高檔私人會所,上次來這種地方還是兩年前。

葉湘問葉司予想吃什麼,葉司予不說話,她隻好點了兩份套餐。服務生走後,葉司予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玩著放在桌沿的打火機,問她:“什麼事?”

暑假過後,葉司予已經喪失了對她作為母親的尊重,語氣淡漠得一如對待路人。

葉湘也知道是自食苦果。她垂下長睫,調整了一些才笑著抬眼:“那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以後我會經常待在這邊……”

葉司予哦了一聲,沒多大反應。

“你想和我一起住嗎?”葉湘問,“我是說……我可以來照顧你。”

既定的傷害已然不可挽回,這是她能想到唯一補償他的方法。

葉司予想都沒想就拒絕:“不用。”

如果是在兩年前,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惜不是。

葉湘靜默一瞬,才又道:“那你想離開這裡嗎?”

葉司予靜靜看著她,黑眸太過幽深,讓人望而生畏。

“如果你不想留在這裡,我陪你一起出國也可以。”葉湘道,“換個環境,重新開始生活,我保證這一次一定……”

葉司予鬆開打火機,冷淡地望著她:“這就是你想說的?”

葉湘語塞。

葉司予將打火機放回原位:“彆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值得。”

他說完就打算起身離去。正這時葉湘在他身後道:“你想見他嗎?”

葉司予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猝不及防地,他腳步頓住。

“他想見見你……”葉湘有些語無倫次,“暑假他是打算回來的,但是……”

葉司予笑了,打斷她:“見我乾什麼?看我死了沒?”

從小到大,那個人都是諱莫如深的存在,葉司予甚至不能提及他的名字。葉司予很小的時候他還會來看他,後來為了避嫌,或者用他們的話來說為了“保護他”,漸漸就不來了。葉司予甚至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清,隻有戶頭上每月定時打來的數字是固定不變的。

葉湘發出幾不可聞的歎息聲。

“前幾年正好趕上換.屆,局勢比較敏感……”葉湘儘力找一些能讓他聽得懂的解釋,“其實他……”

“說完了嗎?”葉司予有些不耐煩,“我要回去了。”

葉湘知道他耐心告罄,再多的話語也顯得多餘。她抬起手,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ok,ok.我不提他,但是出國的事你可以考慮一下,繼續留在這裡……”葉湘深吸一口氣,“對你沒什麼好處。”

姆媽去世的事對葉司予造成的打擊遠多過她的預期。葉湘這半年雖然不在國內,但一直通過邵平軒了解他的近況。

葉司予聞言輕蹙起眉頭。

葉湘道:“或者你不想我一起也可以……總之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這是我在國內換的新號,你考慮清楚可以聯係我。”說著將一張卡片遞過去。

葉司予瞥了一眼她遞來的東西,稍稍遲疑片刻,接過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將要開學前,遲昭他們搬了家。

說是搬家,實際帶的東西很少,舊家大部分的家具已經老舊,帶不帶走都沒必要,況且遲爸平時上班還要住在這裡,主要是遲昭的一些衣物。

遲昭整理東西發現初中時葉司予送她的手鏈,價格昂貴也是有一定好處,比如這麼久不保養還沒有變形

她盯著手鏈發了會兒呆,遲爸在外喊:“昭昭準備好了沒?車來了。”

遲昭應了一聲,在準備將手鏈原封不動放回去的前一秒頓住,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戴在了手腕上。

手鏈尺寸稍有點大,遲昭卡到最裡麵的一截才不至於鬆得掉下來。

她拖著行李箱出門,走前最後打量了房中的景象。前世離開時沒有什麼感覺,年輕最大的好處,永遠不知道再見的含義可能是再也不見,她總以為有一天還會回來,卻不想最後的一眼就是永彆。前世遲昭上大學後遲爸從學校出來去了輔導機構代課,工資翻了幾番,這間房子也被轉手賣掉。

遲爸又在外麵催促,遲昭將門鎖起。下樓時遇到了隔壁的鄰居,都是十幾年的老交情,看見他們,問道:“遲老師,要搬家了?”

“對啊,搬到那邊,昭昭上學也近一些,方便。”

趁著他們寒暄,遲昭拿出手機來,沒有消息。

將走時她給他發了一條再見。

希望真的能再次見到。

*

遲昭將公寓裡的東西清整出來,正式搬入新家。

新家比公寓離學校稍有些遠,遲昭買了單車,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實在懶得騎車搭公交也就兩站路。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新家和顧雲川舒詩瑤住的彆墅區相隔不遠,上下學時常會遇到他們。

新學期伊始,離著高三更進一步,學生們的壓力也驟然變大。第一學期大概是為了讓剛入校的新生們適應,活動比較多,到了第二學期就不剩多少,就算有也是學術性的,比如辯論賽之類。

稍具轟炸性的消息是顧雲川準備參加學生會競選。

學校沒有嚴格的規定,學生從高一進校就能自願參加競選,隻不過對於新生來說入選概率太低,即便入選,大多也隻是打雜一類的編外人員。

顧雲川的目標卻從一開始就很明確。現任的會長是一位高三學長,學業忙碌的緣故,他對學生會的事物基本已是半放養模式,隻在一些重要的場合出麵,之所以沒有主動辭去職務,是因為這個位置帶有很多加成,比如同樣的分數下,學校推薦自招會優先考慮學生會的人。

顧雲川的成績不需要這些額外的好處,他參選的理由很簡單,單純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能力,上了大學應付相同的職位更輕鬆一些。這類家庭出身的孩子,目光已經不單單放在分數上,就像前世一樣,考場上的分數廝殺,對他們來說隻是無關痛癢的錦上添花。

顧雲川變得忙碌起來,成績卻沒有落下去,仍舊萬年第二。

寒假過後,遲昭沒再和葉司予聯係過,那條再見的短信一並石沉大海,沒有回音。倒是從遲爸那裡得知,葉司予在寒假後請了整整一個月的假,再回去時就像變了個人,或者用寧航的話來說他是“結束了冬眠期”。表麵上看,葉司予似乎終於擺脫了那半年長久糾纏著他的困擾。等到了三模聯考,他已經重回二十五中第一的寶座。

不得不感歎,葉司予至少在學習這方麵真的是天賦異稟。就連遲昭也不敢確定,如果讓她連續頹廢半年,能不能在短短幾個月內回歸巔峰。但葉司予卻做到了。

得知葉司予狀態漸漸好起來,遲昭懸著的心放下一半。至於為什麼是一半,她也說不上來,隻是隱隱感覺其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但不管怎麼說,他好歹回到了正軌,一天一天離她記憶中的模樣越來越接近。

氣溫也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熱起來。

等到了六月,高考中考接踵而至,一個在月初一個在月末。附中被入選為考場,前後各放了三天假。放假前班主任苦口婆心,這一屆高三走了你們就算是高二學生了,不要一放假心就變野了之類的話。

和去年一樣,中考結束在一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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