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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不止是遲昭, 就連葉司予自己也愣住了。

葉司予的手緊握著車把, 手心全是汗。或許是今天的氣氛太合適了, 又或許是這個問題積壓在他心中已經太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就這麼問出來。

葉司予腳踢著地麵將車子往後倒了兩步, 正要將這話茬帶過,遲昭卻已坦誠地做出了回答:“我不知道。”

葉司予看著她。

遲昭在逐漸覺察葉司予對自己的心思後, 隱隱約約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從初二一路到現在,她隻知道葉司予對自己來說是特殊的, 但具體是什麼感情,她並不能確定。

畢竟遲昭太像她媽媽, 是一個理性遠大過感性的人。縱觀她二十二歲的生命裡,除了那場短暫無疾而終的暗戀, 幾乎沒有過和普通小女生一樣心動的時刻。高中大學追她的人都挺多, 遲昭卻從未當成回事, 這也一度讓她私下裡在男生間斬獲“冰山”“鐵板”的名聲。

遲昭想了想,直白地反問他:“那你喜歡我嗎?”

葉司予手抖了一下, 差點連人帶車摔過去。他穩住車把,耳尖和臉頰稍稍發燙。

雖然……但是這也太直接了。

葉司眼神亂飄著,不敢再直視遲昭, 隻輕輕點了下頭。

真狼狽啊。

遲昭倒沒覺得這有什麼。她本來隻是想要抱著搞科研的心態探究探究,但見葉司予這副反應, 莫名起了使壞的心思。

遲昭接著問:“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葉司予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失控會引來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他有些站不住,有種公開處刑的錯覺。

葉司予清了清嗓子,儘量找回一些往日的冷靜:“我……說不上來。”

遲昭笑著看他。

葉司予不自然地轉開眼:“但至少是, 想要和她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這孩子大概快要被她逼瘋了。遲昭不再難為他,隻道:“那你想清楚再來告訴我吧。”

遲昭說完朝他招招手就先走了,留下葉司予一個人在原地,舉止坦然地就好像他們剛討論過一道難度較大的數學題,而已。

葉司予到最後也沒搞清楚遲昭的答案是什麼。不過遲昭的態度和反應要比預料之中好上太多。

葉司予在原地待了很久,心緒起起伏伏,等略微平靜下來,他才騎車離開。

第二天上學,寧航第一個敏銳地發覺到他的改變。首先葉司予不再儘可能利用一切時間補覺了,他破天荒地保持了一整天的清醒,始終在伏案做題,甚至讓見慣了他睡覺的班主任都受寵若驚,整節課不住往他的方向打量。

其次……

下午體育課葉司予趁著休息抓住了寧航。

寧航剛打完球,一手黑,葉司予這人平常有點輕微潔癖,受不了他們這群糙漢,不洗乾淨手都懶得和他們講話,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攔住了他。

反常必妖。寧航靠著自己的求生欲機警地與他拉開些距離:“我尋思我最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你要乾什麼?”

葉司予不理會他的神經質,隻道:“我有事情要問你。”

寧航確認:“‘隻是’有事情要問我?”

葉司予點頭。

寧航勉為其難相信了,他將手裡的籃球扔給其他人,跟著葉司予一同在台階上坐下。

“說吧。”寧航不嫌棄自己手臟,擰開瓶蓋喝了口水,“什麼事?”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噗——”

“艸,你他媽……”寧航一口水噴出來,嗆得臉都紅了,“你他媽有病?”

葉司予神色淡然:“我隻是想要一個標準答案。”

寧航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驚悚地看著他,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字:“艸。”

寧航一時分不清葉司予提這個問題是在侮辱他,還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寧航道:“你覺得我像是能回答出這種問題的人嗎?”

“你是唯一有過類似經驗的人。”葉司予道。

話一說完,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兩個人對視彼此良久,葉司予才後知後覺想起什麼。

“抱歉。”他雖然這麼說,語氣卻聽不出多少歉意,“我忘記你們已經分手了。”

寧航:“……”

感覺又被插了一刀是怎麼回事?!

寧航和徐晨曦其實從來沒有正經地在一起過,也談不上分開。故事簡單到就算是傾訴也無從說起。大抵不過是中考對方沒考好,之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那個說著“我們一起考附中吧”,眼眸閃閃發亮的漂亮女孩子,像是記憶裡一場失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