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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爸也看到了葉司予,愣了愣,後者禮貌地和他打招呼,他才反應過來。舒先生見狀頗為奇怪,詢問之下才知道他是葉司予的初中班主任,葉司予四年前的暑假還來過這裡做客。這趕巧了,原來冥冥之中都是機緣巧合。

遲爺爺遲奶奶還記得四年前的小男孩,一轉眼見他長得這麼高了,都很感慨。所有人之中遲姑姑是最為震驚的。她認得葉湘也認得舒先生,偏巧沒想見葉湘會是舒先生的人。

晚餐就在這樣奇奇怪怪的氛圍中開始了。

大人們彼此寒暄,最初的驚訝塵埃落定後,話題漸漸回到正軌。

遲昭遲月坐在遲姑姑身邊,葉司予在正對麵,為了不被人看出什麼端倪,他們儘量避免視線相對。

倒是遲月在餐桌下撓了撓遲昭的掌心,附在她耳邊道:“這麼巧?”

遲昭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有點後悔自己將這件事告訴她了。

遲月嘿嘿笑道:“葉小哥哥……我該叫他姐夫吧。”

遲昭默不作聲,隻給她夾了一筷子牛肚,讓她閉嘴的意思。

遲月還要說悄悄話,旁邊的遲姑姑發現了她的逾矩行為,表麵上笑吟吟不動聲色,私底下往她胳膊拍了一巴掌。遲月得到警告,偃旗息鼓,不敢再這麼明目張膽。

遲月是安生了。

遲昭鬆了口氣。

菜肴一道道上桌。那位舒先生是個極為體貼的人,提前點好的菜全都適合老年人的口味,不鹹不淡,軟糯適中,足見用心。遲爺爺和舒先生的感情也確實不錯,都畢業這麼些年,見了麵一聊天往日的細節都記得分毫不差。

舒先生的身份特殊,但為人不擺架子,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放鬆。其間遲昭不小心將果汁打在了衣服上,引起了小小的矚目。位於斜對麵的葉湘趕忙將紙巾給她轉過來,遲昭接過說了句謝謝,葉湘笑眯眯地說不客氣。

“要不去洗手間洗一洗吧。”葉湘的聲音很溫柔,看得出她很喜歡遲昭,雖然遲昭也不知道原因,“黏在手上多不舒服。”

遲昭應了聲,擦完後起身去洗手。套間的洗手間在外側拐角處。遲昭洗完手出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忽然被人攬著肩膀帶到了一邊。

遲昭嚇了一跳,一抬頭發現是葉司予。

遲昭往裡麵看了眼,確定裡間看不到外麵的情況才放下心來。

“你怎麼在這兒?”遲昭道。

葉司予笑吟吟看著她:“不驚喜嗎?”

遲昭連白眼都懶得翻:“這叫驚嚇好不好。”

葉司予伸手抱住了她。這可把遲昭嚇著了,雙手推他:“喂!”

葉司予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的臉抵在她的肩頭,聲音悶悶的,很低很低:“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遲昭心軟得一塌糊塗。她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原則性也不是那麼無堅不摧。聽到葉司予這樣的語氣,她反而成了繳槍卸甲的那一個。

遲昭無奈,小聲道:“有人出來怎麼辦?”

“不會有人出來的。”

“可是……”

遲昭話沒說完,套間的外側門把手突然響了下。她趕快推開他,發現是來上菜的服務生。

服務生奇怪地打量他們一眼,遲昭再鎮定還是沒忍住臉頰發燙。她暗地裡伸手去掐葉司予,葉司予反手握住了她。

服務生走後,遲昭鬆開手:“我先進去了,再不過去他們該懷疑了。”

“好。”

“那你呢?”

“我晚點進去。”葉司予似笑非笑望著她,“一起進去他們才會更懷疑。”

這個道理遲昭不該想不到的。談戀愛真的會降智。

回到飯桌上遲昭已經重新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隻有遲月見她進來,下意識望了一眼後麵。遲昭道:“好好吃飯吧。”

遲月笑嘻嘻地看她一眼。

等吃過飯已經是八點快九點,老人們睡覺睡得早,舒先生也不為了那些客套的說辭挽留他們,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說明天還能再待一天,時間允許的話一定登門拜訪。

儘管隻有短短兩個小時,卻很難讓人不對這個男人產生好感。無論溫文爾雅的氣質談吐還是細致入微的周全照顧。就連遲月這樣直來直往最討厭麵子功夫的ABC都不禁對他心生好意。

散的時候遲家先走。舒先生大包小包全是給遲爺爺遲奶奶買的禮物,兩位老人家再三推辭,他還是讓人送到車上。

和來時一樣,遲昭遲月遲姑姑一輛車。

剛上車沒多久葉司予就發來消息。遲昭的手機扔在座位中間,屏幕一亮遲月也看見了,她眼疾手快要去拿,結果被遲昭先一步搶走。

遲姑姑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隻是從後視鏡看到遲月又在纏著遲昭胡鬨了,板著臉凶她:“怎麼回事?一天天的上躥下跳,也不知道你是跟誰學的。給我坐好了,不準再打擾姐姐。”

遲月對遲姑姑還是怕的,儘管不樂意,還是撇撇嘴鬆開了手。遲姑姑相當不滿意遲月今天在餐桌上的種種表現,當著遲昭的麵就數落起她,嫌她不夠懂禮貌,嘴巴也不甜,不會說話,也不懂怎麼和人相處。

估計是恨鐵不成鋼,遲姑姑的用詞一個比一個嚴重,遲月被罵的委屈了,眼裡蓄滿了淚。遲姑姑見狀才停了下來。

車裡一時變得安靜。

突然遲昭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又響一下,打破了這份沉默。

遲姑姑聽到聲音從後視鏡看了看遲昭,沒有說話。

葉司予問他們回去了沒,遲昭回複還沒有。葉司予讓回到家和他說一聲。遲昭說好。發完最後一條消息,她將手機收起。

另一邊遲月是真的被打擊到了,之後再沒開口說話,回家她就直奔閣樓,一言不發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遲姑姑也知道自己做得過了,但又拉不下麵子去道歉,隻能旁敲側擊地讓遲昭去看看妹妹,問妹妹要不要吃水果。

遲昭上樓。她敲了敲門,沒有人應,隻好道:“是我。”

沉默片刻,遲月才開了門。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才剛哭過一場。遲昭向來不讚同遲姑姑的教育方式,尤其遲月在國外上學,身邊感受到的氛圍和遲姑姑的教育理念根本南轅北轍,更聽不進這些陳詞濫調。

遲昭倚在門口望著遲月,問她:“好點了嗎?”

遲月點點頭。

“要吃水果嗎?”

遲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