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五(1 / 2)

村裡人看二妮受歡迎,就喜歡開玩笑,“鐵牛,你這麼喜歡二妮,長大了要她做媳婦啊!”

被開玩笑的孩子幾乎都是一個模樣,先是臉紅,然後就哭了。

這是為什麼呀?

人家邊哭邊說“我不要二妮做媳婦,她說了將來娶她做媳婦的,她一天照著三頓飯打,我要被打死的!”

啊?那你們乾嘛還圍著她轉啊?

“二妮說了,不娶她當媳婦,她就會罩著我們!不讓彆人欺負我們,還帶我們玩。”

村裡人都快笑死了,李氏狠狠的瞪了沈原好幾天。

沈原皮厚無所謂,桃花,哼哼,來一朵我連樹都給挖了!

沈原在鄉村表現的一切,修馬車也好,打二流子也罷,細看似乎有漏洞,可是人們不會在意一天到晚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的小姑娘有什麼出格的,鄉下姑娘虎一點彪一點多正常。

修馬車的事人們不知道,就是知道,那馬車壞的也不複雜,算不上沈原特殊的地方,至於打二流子,鄉下孩子乾活早,吃飽了力氣都不小,那二流子竹竿一樣,還四處騙錢,挨打了也是活該。

何況那天沈原拿著棍子,二流子還喝了酒,被一個孩子打也很正常。

轉眼開春了,大家又開始忙活起來,沈原也漸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至於未來,等長大了再說,頂著孩子的殼,幾乎什麼事也辦不成。

鄉村的生活,簡單的什麼都不用想,外界的消息也沒有,說的好聽點是天然淳樸,說的難聽點就是愚昧閉塞,反正大家就這麼努力的生活著。

莊稼種到了地裡,剩下的就是施肥澆水除草的活,施肥除草那都是人要乾的,年前人們就把牲畜的糞便堆積發酵了,過了一冬,這些肥料就能用。

澆水的話一般隻在剛種下莊稼的時候要澆透,剩下多半就要看老天了,所以才說看天吃飯。

天一點點熱了起來,去年是個豐收年,今年的雨水似乎就少了很多,家家戶戶見麵討論的幾乎都是莊稼。

特彆是麥子灌漿期間,沒水就代表收成黃了,雨水少了,人們就得挑水澆,沈原也不知道沈家村到底屬於南方還是北方,說是南方,水資源看起來也沒這麼豐富,可說是北方,那村裡的河也挺大的。

可再大的河,眼看著水位一點點下降,沈大壽和李氏也在抗旱澆水,天天運了水去地裡,一天下來人累的都散架了。

大妮知道沒水就沒好莊稼,跟著憂慮,和沈大郎一樣大的那些小孩子還是不太懂的。

沈原看著明晃晃的天,也跟著憂慮,可是沒辦法,就算她有星際的機械知識,天不下雨,她也是變不出水來的。

如今她就是不想藏拙,也想不出辦法來。

哪怕人們努力澆水,也架不住老天爺日日豔陽高照,等這村裡的河徹底見了底,老天還是不下雨,那就需要從遠處運河裡引水過來了。

這些事是縣老爺需要管的,而且還不能拖,誤了時候,糧食減產,當官的也要吃掛落。

可是這引來的水並不是一瞬間就讓所有的人都用上了,有的村子還會偷偷截留水源,這就會導致矛盾,鄉下為了用水械鬥的事就不少,縣老爺還得調停,一個弄不好,就要出人命。

沈家村就很倒黴了,引來的水得先過兩個村子才輪到他們,可村民脖子都伸長了也沒等來水,跑過去一看,狗日的張村把輸水河道堵住了,那是什麼,那是要沈家村人的命啊!

沒的說,沈家村人群情激奮,大家紛紛回去抄起鋤頭要去張村打架。

張村也覺得冤枉,水從我們這裡過,當然是我們用好了才輪到你們,沒看這水流這麼緩,一下子放了,我們用什麼?

誰不知道現在是要緊時期,總得等我們的麥子喝飽了水才行。

可你們的麥子喝飽了水,我們的麥子就遭殃了!

兩村械鬥已經一觸即發。

沈原早就弄了一根光滑的木棍,現在也是棍不離手。

想想真窩囊,人家在古代無論如何都能出頭了,她這裡為了一點水,還要去參加械鬥。

李氏已經是一嘴的泡,還要攔著自己的二女兒彆搗蛋。這可不是二流子那個風一吹就倒的竹竿,那是人家成年壯實男子之間的戰鬥。

可李氏那裡攔得住女兒,沈原聽到村裡招呼出發,趁著李氏不在意,她拖著棍子一溜煙也跑了。

村裡的成年男子都出發了,浩浩蕩蕩的奔去張村,先去人家堵河道的地方,把看守的人叉開,大家上前疏通河道,張村看守的人一看沈家村人多,趕緊回去搬救兵。

不一會兒張村的人也浩浩蕩蕩來了,兩村人就跟仇家見麵一樣。

鄉下人罵人打架也彆希望斯文,那真是汙言穢語張口就來,偏偏的兩村裡正族長都沒出麵,就村民們在這裡劍拔弩張。

兩邊誰都不肯相讓,吵吵變成了推搡,推搡就變成了械鬥,雙方打在了一起。

沈原沒有貿然加入戰團,她就在一邊緊盯著沈大壽。

說是械鬥,真出人命的少,彆看打的不開交,到底也不會下死命招呼,出了人命,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沈原發現不對,張村有幾個人是下死手的,她捏緊了棍子。

沈原緊緊盯著,圍觀的孩子也不少,在一邊大喊大叫的,沈原拉過沈家村的一個孩子“快回去告訴大爺爺,張村打人要出人命了!”

那孩子一溜煙跑了,沈原正好看見有人的鋤頭對著一個村民的腦袋上就砸,她幾步竄過去,棍子一挑,把鋤頭挑飛,然後一戳,戳在那人的胸口,那人踉蹌幾步。

這傷現在是感覺不到,以後這人要是不調養好了乾重活,那會落下大病根的。

沈原下重手也是因為這人陰毒,奔著要人的命下手。

她還大喊“張村要殺人啦!”

這時候張村的一個人正好一石頭敲在沈家村的一個村民腦袋上,那血就呼呼的往外冒。

被打那人還想逞強,撲上去替自己報仇,沈原竄過去把他絆倒,按住他大叫“大米叔死啦!”然後貼著沈大米的耳朵“裝死啊!”

沈大米兩眼一翻,腿還抽搐了幾下,沈原心裡給他點了個攢,頭上那傷其實也就看著嚇人,人命是不會出的,可是流了這麼多血,想來人也要暈上幾天。

打架歸打架,出人命了可是了不得,張村的人聽了慢慢就停了手,兩方人馬又開始涇渭分明起來。

那被沈原戳了胸口的人還道“裝什麼裝,那小兔崽子戳了我一棍子,我這胸口還疼呢!”

沈原嚎啕,“爹啊,那龜孫子剛才拿鋤頭敲大梁叔腦袋,大梁叔差點也死啦!”

畢竟現在倒下的是沈家村的人,那人拿鋤頭敲人腦袋也不是一個人看見,當時可能不在意,現在被沈原一提,沈家村人眼睛都紅了“我看到了!”

“我也看見了!媽的,你們張村人好歹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