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微微扭頭,抬著下巴道:“在那呢。”
趙昌安和丁元順著他視線看去,就見不遠處賣油酥餅兒的攤位前站著一個錦帽綢衣的小少年。
小少年左手拎著幾個油紙包,右手接過油酥餅兒,笑容燦爛地又去了旁邊的小吃攤。
丁元收回視線,下意識朝對麵看去。
但見男人單手托著下巴,唇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溫柔地注視著盛平安,抿了抿唇。
“餛飩來了!”
攤主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小心地放在趙昌安和丁元麵前,“請慢用。”
秋昀收手回神,舀起一個餛飩正要吃,餘光掃到對麵的丁二偷偷打了個哈欠,眉峰一皺:“丁二,可要我跟你家掌櫃打聲招呼,放你回去休息幾日?”
丁二‘啊’了一聲,抬起濕.潤的眼,反應過來後,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可我瞧你好似沒睡好,可是在酒肆那邊住得不習慣?”
“沒……”
“盛爺,這事兒怪我。”趙昌安插話,把昨晚他屋中漏雨之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我當時躺床.上就睡著了,也沒注意丁二在椅子上坐到天亮。”
“昌安哥,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寡言的丁二突然開口解釋:“我、我睡品差,睡著還會踢人。”
趙昌安愣住了,他屋中被褥被昨晚大雨淋透,這天也保不準還會不會下雨,一時半會也沒法睡人。
他還想跟丁二湊合幾晚,等他尋個日子休息一日,把屋頂翻一下,再收拾回去睡。
可丁二睡品不好,那他晚上怎麼辦?打地鋪?可屋子就那麼點大……
秋昀倒是想到了自家院子裡的枯枝爛葉,“丁二,你若是不介意,晚上去我那睡吧。”
“這哪行,你……”
“你不用急著拒絕,先聽我說,再考慮一下。”
秋昀笑著打斷他的話,他對丁二的事了解不多,隻知道丁大對他不怎麼好,在家都是睡柴房,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與人同睡一張床:“我不是白借你住的,昨晚狂風暴雨肆虐,把我家院子吹得一片狼藉,我等會兒要去看……要去陳家,下午就回村子,沒時間收拾,你抽空收拾一下,順便幫我看院兒,就當是借你住的報酬。”
丁元警惕地注視著秋昀。
就算幫忙看院子,也是他占便宜。
他不相信對方會這般好心,尤其是對方還對他嫂子不懷好意。
一旁的趙昌安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他見丁二遲遲不開口,急得恨不能自己頂替上看院兒的活兒。
上趕子不是買賣。
秋昀不過是看少年可憐,心生同情罷了。
他那邊環境總比酒肆要好不少,且還有廚房給自己開小灶,如果對方懷疑他的用心,他也不強求。
吃完餛飩,秋昀付了賬,與倆人告辭,在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前找到盛平安,彎腰把人抱在懷中,捏著他的鼻子:“買這麼多吃食,你吃得完嗎?”
盛平安手中拎滿了吃食,便仰頭掙脫他爹的手,哼道:“這是我給外祖母、外祖父,還有舅舅舅媽和晨晨買的。”
“咱們平安長大了。”秋昀老懷甚慰,話鋒一轉:“那你爹我的呢?”
“喏!”盛平安努了努嘴,望著糖葫蘆棍上鮮紅的冰糖葫蘆:“這不是在給爹買麼。”
“真乖!”秋昀按著他的後腦勺,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一口:“不愧是我的乖兒子!”
這頭的丁元被趙昌安拉著一通勸解。
他抿緊嘴唇,不知該如何與趙昌安說,隻能悶不吭聲
他知道趙昌安是好心,但他不相信‘盛芫’。
自從兄長去世後,嫂子總喜歡去兄長墓前陪陪兄長。
有次嫂子遲遲未歸,他去尋嫂子,發現盛芫躲在嫂子下山的必經之路。
一次還可說是意外。
可接連五日,都在同一地點看到對方……他不能不懷疑盛芫對他嫂子有企圖。
若不是他小心謹慎,每日去接嫂子,還不知對方能乾出些什麼事情來。
他是外姓人,而盛家村的人跟盛芫皆沾親帶故。
嫂子若是吃了虧,屆時隻能認命!
所以他找到兄長曾經當店夥計的酒肆,請求掌櫃的給他一份活乾,等他攢夠銀錢,他定會帶嫂子離開盛家村。
想到這兒,他扭頭看向還站在冰糖葫蘆攤位前的男人。
男人單手抱著盛平安,一手拿著冰糖葫蘆,小心地喂盛平安,心中既是諷刺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作者有話要說:丁二:羨慕你兒子。
秋昀:你叫我爹,我也可以寵你。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排版總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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