鰥夫(1 / 2)

翌日清晨。

秋昀洗漱過後走出房門,途徑前庭花園,看見平坦的草地上,一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揮舞著大刀,刀法剛硬霸道,猶如一隻掙脫了囚籠的野狼,爆發出凶猛無比的氣勢。

昨夜隻覺得孩子長大了,此時才深刻的意識到記憶裡那個弱小的小崽子已成長為凶猛的野狼——大刀在手,如出鞘的寒芒,氣勢衝天而起,刀光欲裂,威震穹宇。

一套刀法欣賞下來,秋昀鼓起掌,邊上前邊道:“不錯——”

寒芒乍現,對方猛然轉身,縱身躍起,揮動巨刃向他斬來。他麵色不改地立在原地,任由刀刃朝他門麵襲來——泛著寒光的刀刃堪堪停在他鼻子尺許。

丁元緊握刀柄的手背暴起青筋,纖長的鴉羽落下的暗影掩住眸中翻湧的情緒,沙啞著聲音道:“為什麼不躲?不怕我收手不及時傷了您嗎?”

秋昀單手負在身後,溫潤的眸子盈滿信任:“收了吧。”

一句話,便驅散了丁元心中的憤怒和懼怕。

差一點……差一點就傷了阿芫。

他收回刀,背在身後,上前靠近,指尖拂過對方的鼻梁,壓抑著後怕,輕聲道:“芫叔,下次不要靠近,萬一傷了你可怎麼好?”

“芫叔?”

秋昀抬起兩指,夾住鼻梁上的手,挑眉看向丁元。

丁元故作鎮定地抽回手,負在身後,握緊拳頭,感受著手指上殘留的溫度,繃著臉道:“您昨晚說得對,尚未行拜親禮,我便不算是您的義子,若繼續叫您義父,這於理不合。”

秋昀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神情坦然,不似作偽,又思及對方已經長大,不似年少時那般缺愛,心中定然是對曾經纏著他叫爹有些羞恥,便點了點頭,“也罷。”

見阿芫沒懷疑,丁元唇角勾了一下,又瞬間恢複正常。

從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開始,便知道義子這個身份是道沉重的阻礙。不處理了父子關係,阿芫永遠隻拿他當兒子來看待。

可他沒想到處理父子關係會這般容易,容易到不費一絲一毫的工夫。

接下來他要做的,先緩和五年時間帶來的陌生感,再讓阿芫知道他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也不是晚輩,而是平輩!

“芫叔,我練武出了一身汗,能借您的房間一用嗎?”

丁元說完,似是想到什麼,劍眉一擰:“對了,我來的匆忙,忘帶行李,可能還得借您一身換洗衣物。”

聞言,秋昀目光落在他高大健碩的身形上。

貼合身材的黑色勁裝將他的體型完美地勾勒出來,襯得他寬肩窄腰,白.皙的皮膚在晨曦下泛著冷光,眼窩很深,鼻梁高.挺,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孩子不但長大了,鋒芒畢露,還長得英武不凡。

“順子應當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了,你先回房,我去給你拿乾淨衣物。”秋昀惆悵地轉身,孩子長大了,也不認他這個爹了,也罷!就當他付出的感情喂了狗。

丁元望著飄逸除塵的背影走遠,心中氣悶得緊,卻又無可奈何。

不說他晚輩這個形象在阿芫心中根深蒂固,便是斷袖之癖……阿芫曾經說過不好男色。

他煩悶地走到芫叔曾經為他準備的房間,順子後腳過來問他可要用早點,他打發順子準備熱水。

一想到阿芫要娶妻,他心中是又苦又悶。

曾經他隻想擁有阿芫的溫柔和寵愛,後來意識到對阿芫的感情,他想著阿芫不好男色,他便守著阿芫一輩子。

可人總是不知足的。

在未見到阿芫之前,他還能說感情一事無法強求,可當見了真人,什麼放在心裡藏一輩子都是狗屁,他想阿芫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順子送來熱水。

他解開腰帶,褪.下外衣,正要走到屏風後沐浴,門口傳來腳步聲,腦海猛地閃過一道靈光——

秋昀屈指敲了下門:“丁元,我進來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入目的卻是赤身泡在木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