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頭有點曬, 還很刺眼。
照在皮膚上火辣辣的,嚴卿元半倚在秋昀的身上,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 眼眸半眯, 心中思忖著要不要趁著比賽還沒開始,回去拿把傘過來給燕哥遮遮陽。
耳邊冷不丁響起燕哥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就見燕哥眉峰緊蹙地盯著他嘴上的煙。
“我不抽的。”他拿下嘴裡的煙,夾在手上, 笑著解釋:“隻有跟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抽兩根。”
這大概就是男人之間的社交,見麵必發煙,就跟酒桌勸酒一樣。
秋昀不太能理解,隻是點了點頭:“你還沒成年,最好彆碰這東西。”
“聽你的。”嚴卿元把煙掛在耳朵上, 看著對麵交頭接耳的倆人,低聲說:“當人麵扔掉不好, 等會我找機會再扔。”
“你心裡有數就行。”秋昀說著,抬眼看向賽道, 紅旗已經插了一半,而空曠的水泥地上有不少人正在摩拳擦掌, 躍躍欲試地等著比賽開始。
馬小波跟喬迪說了會兒話,抬手招呼了一聲猴子。
猴子全名叫什麼秋昀不知道,隻是看這人長得瘦瘦高高的, 跟竹竿似的。
“猴子,你去搬兩箱冰的水來。”馬小波邊說邊摸出手機給猴子轉賬。
猴子得了馬小波的話,又喊了個人一塊去幫忙。
秋昀扭頭問身邊的嚴卿元:“你們這個輸了怎麼算?”
“他們輸了請我們吃飯。”嚴卿元說:“我們輸了,請他們喝奶茶。”
秋昀挑了下眉:“他們還挺照顧你的。”
“是啊, 他們人都很好的。知道我這奶茶店生意不好,明明都喝吐了,還堅持每天過來照顧我的生意。”嚴卿元說著瞄了秋昀一眼,見他似是很感興趣,就繼續說:“還有喬迪和王英俊,倆人在酒吧上班,深更半夜回來睡不了幾個小時,早上還要起來幫我看店。”
“酒吧?”秋昀瞥了眼喬迪,又看了看斜對麵跟人說話的王英俊:“倆人在酒吧做什麼?”
“喬迪跟人學dj,王英俊外形比較粗獷,在裡麵給人當保鏢……”
說話間,那邊的旗子已經插完了。
有人過來跟馬小波說了一聲,馬小波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轉身跑到賽道上,單手一撐,跳上去:“大家都安靜一下。”
他一說話,大家漸漸放下手裡的事兒,齊齊朝他看去。
喬迪和王英俊聚集過來,加上秋昀,四人站成一排,也跟著往了過去。
“老規矩。”馬小波也不廢話:“今天誰贏了嚴卿元,老子包他一個月的早飯。”
喬迪雙手插兜,揚起下巴吊兒郎當地喊道:“想贏我元哥,你們是沒希望了,不如放低要求挑我吧。”
人群裡有人‘嘁’了一聲:“迪子,求你要點臉吧。”
“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賴呢?”喬迪歎了口氣:“我這是為你們考慮啊,你們想啊,要是挑我贏了的話,不就能吃一個月的免費早餐?”
“贏你個狗日的最多獎勵一瓶礦泉水。”馬小波翻著白眼說。
“嘿!”喬迪頓時不樂意了:“你個孫子瞧不起誰呢?”
“咱倆打個賭。”馬小波說。
“怎麼打?”喬迪被他激起了好勝欲。
馬小波從賽道上跳下來,人群自動給他讓了條路。
他不緊不慢地摸出根煙點上,一臉深沉的說:“就賭你會不會摔下來,我賭你會掉下來,輸了一個月的早餐。”
喬迪:“……”
秋昀探頭看向喬迪,見他縮瑟了一下,顯然是慫了。
有人起哄,繼而哄堂大笑。
歡快的笑聲中,嚴卿元湊到他耳邊低聲解釋:“喬迪技術不差,但他恐高,上了賽道容易摔下來。”
“……”恐高還玩,也是真愛了。
喬迪在眾人的哄笑和注視下,硬著頭皮接下了賭局。
等買水的猴子倆人回來後,兩隊人頓時分成兩派。
馬小波問嚴卿元,是不是還是老樣子,他們的人先開始?
嚴卿元看了看被太陽曬得臉頰微微發紅的秋昀,站出來說:“今天我先上吧。”
“行。”馬小波扭頭跟身邊的人交代了一句,那人回去說了什麼,頓時大家都擠到牆邊,還有人跑了出去,不到一會兒功夫,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搬來一個老舊的記分牌。
“你小心點。”秋昀拉住要去趕車的嚴卿元。
嚴卿元反手握緊他的手掌,緊緊地捏了一下,再回給他一個自信的笑,眼中仿佛焚著一簇火,比太陽還要耀眼:“放心。”說完,他挨個地跟喬迪倆人擊了個掌,隨即跨上車,踩著腳踏騎到斜坡式的賽道入口的不遠處。
因為人數不均等,加之也沒什麼嚴格的賽製。
就比倒下的紅旗,哪一隊倒下的紅旗少哪一隊獲勝。
馬小波隊伍的人多,看似會吃虧。
但嚴卿元這邊有個恐高的喬迪拖後腿,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馬小波充當臨時的裁判,接過兄弟遞來的小紅旗,吹了聲口哨,按下記時表一甩旗子,嚴卿元的車就如離弦的箭,嗖地一下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