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汪凱連累的汪晴跟著一個趔趄, 身體正麵向前撲倒,‘啊’地一聲尖叫,摔在了汪凱身上——二次受創的汪凱疼得麵部扭曲, 發出一陣淒慘的嚎叫。
王英俊麵色微變, 抬步就想上前去攙扶。
時刻注意他動靜的馬小波捅了下喬迪, 示意喬迪拉住他,旋即雙手抱胸, 氣定神閒地走到慘叫的汪凱麵前,彎下腰來, 彎眉笑道:“爽嗎汪凱?”
汪凱隻覺得膝蓋痛, 手痛, 下巴痛, 全身哪哪都痛, 痛得他眼冒金星,氣都喘不過來, 哪還有力氣罵人?
看他痛得眼淚都擠出來了,馬小波譏笑了一聲,低聲說:“老子看在嚴卿元的麵子上放你一馬,你他媽要是再敢鬨,回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說完, 又瞥了下淚眼汪汪的汪晴,撈起地上的兩串鑰匙, 笑嘻嘻地回到吧台:“朋友不會說話,姐姐彆放在心上哈。對了姐姐,您剛才說的單身篝火宴晚上幾點開始呀?”
馬小波長得好看。
斂起一身痞氣時,就跟個漂亮大姑娘似的。
現在這漂亮小夥子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叫一個真誠, 饒是老板娘心裡有氣,麵對著一雙泛滿笑意的眼,也不由地軟了心腸,下意識問道:“小夥子有沒有女朋友啊?”
“沒呢姐姐。”馬小波笑得更甜了幾分:“所以這不是想參加你們這的單身篝火宴,尋思著看看能不能遇到一個合眼緣的對象。”
他說的是對象。
老板娘就下意識以為他說的是想找女朋友,神色就更柔和了:“我們這的姑娘賢惠又漂亮,不過可不好追啊小夥子。”
“哦?”馬小波虛心請教,問他們這邊的人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旁邊的秋昀和嚴卿元看他滿嘴跑火車,都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那邊緩過神來的汪凱一把拍開汪晴伸過來攙扶他的手,怒火中燒地瞪著馬小波,心中卻是敢怒不敢言,餘光瞥到杵在人群裡的王英俊,怒吼道:“王英俊!你他媽是個死人嗎?還不快過來扶老子一把!”
汪凱除了欺軟怕硬,還是個典型的窩裡橫。
他們這一行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隻有王英俊因為汪晴,對他很是縱容。
所以他在彆人身上耍不了的威風和怒焰,全都發泄到了王英俊頭上。
王英俊下意識去看汪晴。
卻迎上了一雙盈滿淚水的哀求目光,心中軟了又軟,腦子還沒作出反應,腳就已經抬起來準備過去,手臂忽地一緊——喬迪拉住他,抬腳擋在他前麵,毫不客氣地罵道:“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讓狗給吃了?”
說著,他伸手指向還坐在地上的汪凱:“就這麼個玩意兒,平時你慣著,我看不到也就算了,可他當著老子的麵邊罵你,邊把老子的兄弟當狗使喚,他算個什麼東西?惹怒了老子,信不信老子直接把這倆玩意兒丟海裡喂魚去?”
“我……”王英俊掙紮地看向一臉無措的汪晴,抿了抿唇:“我先帶汪晴去找房間。”
喬迪冷笑了一聲,旋即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讓出位置,找馬小波要來鑰匙,丟給他兩把:“看好他們倆,再讓老子聽到一句瞎比比,老子直接敲碎他的牙!”
看完這場鬨劇的秋昀搖了搖頭,從喬迪手裡接過鑰匙,領著嚴卿元和兩文率先上樓。
樓梯口探出不少腦袋,是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看熱鬨的遊客,見他們二人過來,個個裝得若無其事地散開。秋昀拎著行李箱,按照鑰匙牌上的號碼,找到了房間。
兩文連續開了一天的車,跟秋昀二人打了招呼,就回房休息了。
民宿條件有限,裝修的自然不會太好。
但很有民族特色,收拾的也很整潔。秋昀看了一下房間,剛放好行李箱,屋外走廊傳來了汪凱罵罵咧咧的聲音。
秋昀看了眼嚴卿元。
看懂了他的疑惑,嚴卿元歎了口氣,拉著他走到窗前,透過窗戶,望向依山而建的大片木樓石屋,嫋嫋青煙從寨子裡升騰,依稀還能聽到豬羊的慘叫和寨民們的歡快的笑聲。
“王英俊這個人看著凶悍,其實心裡很渴望有個家。”
嚴卿元握著秋昀的手,輕聲說:“他爸媽早年離婚,誰都不要他,把他丟給爺爺撫養,可他爺爺身體不好,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隻留下他一個人生活。”
“爹娘不愛,唯一對他好的爺爺也去世了,所以早早輟學,到處找活乾來養活自己,隻是他年紀小,乾不了什麼活,日子過得苦巴巴不說,還要時常受人欺負,就養成了一副凶神惡煞的原因,其實他心很軟。”
說到這兒,隔壁傳來了汪凱咒罵和摔東西的聲音,隱隱還夾雜著低泣聲。
“他大概是覺得汪晴跟他一樣,同病相憐,都是被親人丟棄的人,所以對汪晴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