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父特地趕到京都,為倆人舉辦了婚禮,婚禮過後,嚴卿元進了單位,開始朝九晚五的生活。
嚴卿元三十歲那年,平區終於迎來了拆遷。
喬迪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聚一聚,同時也來慶祝王英俊‘脫離苦海’。
王英俊和汪晴畢業後領了結婚證。
婚後的生活就跟秋昀當初說的那樣,他娶的不是汪晴一個人,而是汪晴背後的一大家子。
這些年,喬迪和馬小波等人,也陸續走出了平區,有了各自的生活,唯獨王英俊,被汪凱那一大家子拖累,還留在了平區,日子過得艱辛且麻木。
直到汪晴流產,王英俊終於爆發了。
起因是汪晴去學校接侄子,路過籃球場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籃球砸到,把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給砸沒了,這對一直渴望有個屬於自己小家庭的王英俊來說,是個難以接受的打擊。
他再也無法忍受,默默地等汪晴養好身體,平靜地提出了離婚。
倆人沒有存款,唯一能分的就是他爺爺留給他的那套即將拆遷的房子。
作為補償,他分了汪晴一半,背著汪凱跟汪晴領了離婚證。汪凱知道後鬨過一次,被終於清醒的王英俊按著打了一頓後就消停了。
秋昀和嚴卿元回來後,先是拜訪了燕父,再跟昔日的朋友小聚,回憶當年。
說著說著,馬小波提及當年自駕遊的寨子,來一次故地重遊,給王英俊散散心,順便重遊當給嚴卿元過生日。
一行人接受了提議,開車去了當年的那個寨子。
寨子依舊,心境卻是早已不複當年。
就算把當年的項目一一遊玩了一遍,也找不回那種單純的快樂,且也彆有一番滋味。
臨走前的那晚,是嚴卿元三十歲的生日。
跟馬小波等人吃過飯,嚴卿元租了帳篷,拉著秋昀爬上了當年的那頂山峰。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空。
嚴卿元歪著腦袋靠在秋昀的肩頭,望著晚霞。
山風徐徐,拂過倆人的發,風中傳來嚴卿元的輕聲呢喃:“當年,幸好你走進了我的奶茶店。”才有了我們的相識相知和相愛。
秋昀看了他一眼,說:“隻要有緣分,就算那個午後我沒有走進奶茶店,我們也會在彆的地方相遇。”
“也許吧。”嚴卿元說。
但終究會不一樣的。
他沒忘記那個夢,若那個午後,燕哥沒有走進奶茶店,他的命運或許就會如那個夢中一般,走向深淵。
當夜,倆人在山中露營。
纏綿一番後,嚴卿元頭枕在秋昀的肩頭,聽著頭頂的呼吸聲,安心且滿足地閉上眼。
不知是不是傍晚提到那個夢的緣故,他再次進入了那個夢裡。
隻不過這次的他冷眼旁觀,像個局外人,不為所動,直到‘他’站在高樓,迎著獵獵作響的風聲,探頭看向樓下的警車時,手腕忽地一緊——
他扭臉,就見燕哥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側,溫柔地拉住他的手,說:“我陪你。”
不——
他想說。
但夢裡的‘自己’卻笑著說:“好。”
說罷,倆人攜手跳了下來。
在摔下去的瞬間,他的意識莫名彈出了身體,意識漂浮在半空,目眥欲裂地衝過去想攔住他的燕哥,意識卻穿過燕哥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燕哥跟那具身體‘嘭’地一聲,摔得腦漿迸裂。
不要——
他急速飄向鮮血蔓延的燕哥,卻發現一道透明的影子從燕哥的身體裡飄出來,直直地望向他,唇角噙著溫柔的笑,抬起手:“小元,過來。”
“燕哥……”他怔住了,徹底陷入在了夢魘中。
“過來,我帶你回家。”
“好。”他怔怔地伸出手,慢慢地飄向燕哥,就在手即將觸到對方的手時,腰間倏地一緊,一道冷厲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嚴卿元,醒醒!”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他微微一頓,疑惑地看向溫柔的燕哥,對方微微一笑:“過來,小元。”
小元?
不對!
燕哥從來不會這麼叫他,燕哥一向都是連名帶姓地稱呼他的。
他驀地驚醒,這不是燕哥。
意識到這一點,夢境開始破碎,眼前的‘燕哥’被風一吹,慢慢消散——同時,他睜開眼,昏暗中一張急切的臉躍入眼簾。
“醒醒嚴卿元!”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吹過。
他一時間有些恍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秋昀晦澀難明地看著對方睜開眼,眼瞳擴散,鬆了口氣的同時,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醒了就好。”
說著,他鬆開被他按在地上的人,扶起還沒回過神的人,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懸崖——跟嚴卿元在一起這麼多年,嚴卿元可從來沒有表現出有夢遊症的跡象。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嚴卿元能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跑到懸崖邊,差點跳下去,是天道爸爸做的——還真是不乾人事!
這絲想法剛從他的心中閃現,一道玄而又玄的情緒繼多年前之後再次浮現——那是他沒乾人事。
——他到底乾了什麼?
秋昀在心裡試探性地問。
以前他一直以為元每世三十必死,是在渡死劫。
雖然這個死劫與他所理解的死劫有些許的不同。
但在這一世,天道兩次乾涉,他開始有些懷疑並不是死劫,而是天道對元的懲罰。
天道回應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剛理解完天道的意思,一陣天旋地轉,神魂便抽離了這具身體——神魂離開身體的瞬間,往回走的‘燕尋’和‘嚴卿元’怔了一瞬,旋即恢複正常,繼續往帳篷那邊走去。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