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隋末砍邪王(11)(2 / 2)

美婦人按在小姑娘肩頭的手緊了緊,小聲地說道:“英兒不許胡說。”

我暫時放開雜魚楊虛彥,對那美婦人道:“夫人不必隱瞞,我今天來就是準備問個清楚的,請夫人有一說一,第一個問題,夫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美婦人微微垂下眸子,顯露出一種恭敬的狀態,說道:“妾身十三歲嫁與夫君,身份自然是真。”

我打量她一眼,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裴矩這個身份是真是假?”

美婦人道:“二十歲前是真。”

我問她,“既然如此,你安心待在老家給你夫君守寡或者嫁人不好麼,為什麼要來長安?”

美婦人輕輕咬了一下唇,說道:“妾身也不敢來打攪大人,若不是大人這些年用了夫君的身份出仕,妾身和兩個孩子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容易,隻是太子派的人不由分說將我們母子三人帶來,齊王隨後派人安置,不容妾身說一個不字,妾身連日來戰戰兢兢,生怕露出馬腳,後來才發覺府內都是大人的人……”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沒事了,你帶著孩子去休息吧。”

我還有事想跟楊虛彥談談。

但那美婦人卻猶疑了一下,沒有肯走,我有些奇怪地看向她,美婦人咬著唇,眸子裡忽然滾落下兩行清淚,她一手攬著一個孩子,低聲哭泣道:“姑娘和大人喜結連理,本是好事,妾身也不敢阻攔大人和姑娘,隻是妾身的兩個孩子是裴郎親子,倘若妾身被休離,日後宗族族譜上,他們連庶子都不如。”

我沒聽過這樣的事,但不覺得有什麼,說道:“嫡庶有什麼?族譜又不是皇榜,能定一輩子的尊卑。”

美婦人哭道:“姑娘是善心人,妾身不敢有彆的要求,隻求今日妾身死後,能以大婦之位葬於裴氏祖墳,妾身的兩個孩子能記在妾身名下,後繼香火,姑娘是江湖人,不會在意這些的是嗎?”

我突然覺得腦袋痛。

假如眼前的是石之軒的妻子,我可以轉頭就走,然後打死石之軒泄憤,但她不是,問題在於石之軒拿了人家夫君的身份,現在又要明媒正娶我,這就把攤子扔給我了,這個婦人還真不是在裝相,她眼裡有死誌,可以看出,但凡我點個頭,她立馬就能去死。

我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你彆做傻事,他拿你夫君的身份又不是一輩子,等他折騰完了你跟你的孩子一樣是名正言順的,畢竟我要嫁的也不是裴矩啊。”

美婦人說道:“人言可畏,英兒已經十二了,她要定親,妾身這個做母親的既然不能給她什麼,也決不能拖累她。”

我覺得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發際線在飛速後退。

我一把抓起了楊虛彥,指使他,“你去勸勸裴夫人,勸不了我就打死你。”

楊虛彥是個很有骨氣的年輕人。

他立馬就去安慰裴夫人了。

楊虛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那嘶啞難聽的嗓子說道:“夫人想要為孩子去死,為什麼不問問兩個孩子,是要嫡出的身份,還是活生生的娘親?”

裴小公子智商比較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吭聲,小姑娘就機靈多了,抱著裴夫人尖聲哭叫起來,“我不要爹了,不要爹了!我要娘親,娘親不要死,我不準你死!我們回河東老家!”

裴夫人一把抱緊了小姑娘,哭道:“娘是為了你們好……”

楊虛彥陰沉沉地說道:“實話告訴夫人,石師心若磐石,他決定的事情誰都沒法改變,夫人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得為石師心儀之人讓路,趁早帶著孩子回老家才是正確做法。”

楊虛彥的勸告起了作用,裴夫人的哭聲小了一點。

我覺得楊虛彥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了。

楊虛彥又道:“如果夫人一直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我隻能送夫人和兩個孩子一起上黃泉路。”

裴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我瞪圓眼睛看向楊虛彥。

裴夫人白著臉抱著兩個孩子,臉上的淚珠還沒掉就要向我下跪,我連忙把她扶起來,朝著楊虛彥的腿彎就是一腳。

這一腳帶了些懲罰性質,故而楊虛彥不受控製跪倒下去之後,久久沒有起身。

他的頭發很長,遮蓋了兩隻眼睛,低著頭的時候隻能看到一個英挺的鼻子和緊緊抿著的薄唇,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想也知道他是在記仇。

我以前就這麼記仇。

但我不管他。

我專心地哄裴夫人,差點沒磨破了嘴皮子才哄得裴夫人相信我不會找人弄死她跟兩個孩子,費力到讓我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溝通能力。

好不容易哄得裴夫人勉勉強強安下心帶著兩個孩子去休息,我整個人癱在正堂的椅子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我瞅見楊虛彥慢慢地自己爬起來了,剛想跟他說兩句話,就在這個時候,石之軒回來了。

我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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