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某與戰神表妹(3)(1 / 2)

我是個武學天才。

也是個音律天才。

人總不會太過完美,完美的人要遭天妒的, 所以我沒怎麼讀過書, 也不會作詩作文。

說沒讀過書不太準確, 當讀書成了一件消遣的時候, 很少會有人願意去讀那些經義文章的,我連詩文都很少看, 最喜歡的是書坊裡藏著掖著賣的誌怪話本。

我小的時候也看過四書, 隻覺得滿紙都是字, 滿紙的“子曰”,至今想起來頭皮都發麻。

但林夫人完全沒有感受到我的驚恐, 第二天就讓林大人去聘女師,在這之前, 她準備親自教我和林詩音幾天。

林詩音這個小魔頭說自己會背了一半那完全是謙虛,她背會的是《論語》和《孟子》, 在四書裡占字數最多, 另外《大學》《中庸》字極少,以她的記性, 幾天就能背全,林夫人於是專門盯著我, 不光背,還要抄。

我不像一般小孩那樣怕抄寫,畢竟我的手腕比真正的孩童要結實得多,抄多久也不累,但我怕背, 背誦可能是這個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了。

尤其是《論語》。

我特彆想不通的一點就是,聖人說的話全都背下來又怎麼樣?人人都能成聖人嗎?尤其《論語》裡也不全是道理,孔子罵人的話也都記載在內,連他罵人的話都要背!

林夫人不能理解我的痛苦,她甚至還誇我記性好,都能趕上開蒙兩年多的林詩音了。

我拒絕和她說話。

過了兩天,林大人果然請回來一個女師,叫王二娘子,年紀和林夫人仿佛,精通琴棋書畫,人也格外嚴苛,據說出身也好,陳州城裡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都請不來。

其餘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嚴苛這一點我是看出來了。

林詩音頭一天剛剛把四書背全,王二娘子後一天就給她講四書精義,從《論語》講起,一個字一個字掰碎了講,聽得我背後一陣陣發涼,尤其她還用那種看待宰羊羔的眼神時不時看我一眼,似乎在挑剔要從哪裡下口。

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我找了個林大人不忙的日子,認認真真地詢問他,“我以後又不考科舉做官,讀一點書明理就好了,那些四書五經都是讀書人要讀的東西,比起這個,我更想學武,以後行……保家衛國!”

我好懸才把行走江湖四個字咽下去。

林大人起初帶著點笑意看我,聽完之後倒是認真地想了一下,才道:“什麼是讀書人?”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想要科舉做官的人。”

林大人輕聲說道:“讀書並不是為了做官,四書為聖人之言,是為明理,五經縱覽天地至理,是為立身,倘若讀書隻為做官,像詩音那樣的女孩子,豈不是隻能讀讀《女誡》?”

我連忙搖搖頭。

《女誡》是唯一一本讓我看了之後想要打死作者的書。

林大人說道:“這就對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人欲成人,需先修身,人欲修身,需先明理,不讀書如何明理?”

我沒有說得過他。

坐回書房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飛升了。

耳邊是王二娘子給林詩音講《論語》的聲音,三句話不離子曰,曰得我想打死子。

讀書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我是以一種怎麼樣的毅力撐過一年的。

整整一年,我把一萬多個字的《論語》和三萬多個字的《孟子》背齊了。

就在王二娘子磨刀霍霍對著我的時候。

年關到了。

林大人決定放五天假。

我拿著書,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林詩音的小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一滴魔君淚。

林詩音大概是繼承了她爹她娘的才華,被摧殘了小半年也還是那副玉雪可愛的樣子,不像我,又瘦了許多,頭發也掉得半禿了,不得不戴了個帽子。

我以前就算發量不多,也沒禿過。

可見知識令人禿頭。

林詩音看上去就像快要被放飛的風箏,腳底下已經在飄了,她拉著我的袖子,滿眼的興奮,軟軟地叫道:“娘說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帶著我們去街上玩!這兩天連其他地方的人都要趕過來辦年貨,街上人可多可熱鬨了!”

我也有些雀躍,但我忍住了,並且恐嚇她,“人多,人販子也多。”

林詩音一點都不怕,低著腦袋看我,笑眼彎彎的,“我們跟娘一起出去,不用怕!”

小孩子的天真。

我卻也沒有跟她爭辯。

我畢竟不是個小孩子了。

吃過一頓無味的早飯,林夫人帶著我和林詩音出門,倒是沒帶太多人,隻有兩個一看就很有力氣的婆子,我回頭望了望,在不遠處看到了府裡的兩個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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