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遇害記(5)(1 / 2)

我最後也沒有下手太重。

畢竟當著人家長輩的麵, 扇幾巴掌已經足夠了, 再動更重的手, 就是存心要結仇了。

我不怕和人結仇,但不喜歡和人結仇。

曹冰從場上下來的時候, 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 好像這輩子都沒經曆過這麼大的打擊,可憐得讓人幾乎都要心軟了。

我善良地問他, “現在,你覺得我算是個東西了嗎?”

曹冰愣愣地看著我, 好半晌才憋出幾個字道:“你……你究竟……”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他想說我究竟怎麼了。

劉盛第一個上前來, 把曹冰拉到身後, 連連對我笑著拱手道:“姑娘好武功, 這次我點蒼派認輸了, 我與師兄這次出來另有他事,不日便要離開, 他日若有機會, 再與姑娘敘話。”

我啊了一聲, 我之前還以為他們會等崆峒派來了之後再走的。

但看劉盛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我也隻好擺擺手, 說道:“本就沒什麼大事, 兩位長老有事先行也好, 下次有機會一起喝酒。”

劉盛連連道:“會的會的。”

曹冰還想說什麼,我看向他。

年紀不大的小夥子臉頰上霎時浮現出一層紅暈,期期艾艾地說道:“你、你那是什麼武功?”

我誠實地說道:“對付你, 我還沒用上武功。”

曹冰頓時怒道:“你這個女人,是在故意羞辱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假如是你,麵對一個從未練過武,手無寸鐵的幼童,你想扇他一巴掌,難道還要用上武功?”

我這完全是實話實說,畢竟曹冰這點武功在我的眼裡有就和沒有一樣,一個心誌不堅手腳無力內氣不足渾身破綻的對手,我但凡用上三分力,他這會兒已經是死人。

曹冰卻認準了我在羞辱他,臉頰上的紅暈更明豔了幾分,我也是這會兒才注意到他長相白皙清俊,一旦生起氣來,倒比平時更漂亮一些。

可惜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入我的眼了。

珠玉在前,人就很容易挑剔。

我想起先前遇到過的謝曉峰,他出身不錯,相貌英俊,名氣很大,在江湖傳聞中,據說這世上根本沒有女人能夠拒絕謝曉峰,即便是再貞烈再警惕的女人,都沒法抵抗謝曉峰的魅力,從而心甘情願地把身子給他,甚至沒有人奢求名分。

我當時隻聽傳聞,倒是有些好奇,後來見識到了,卻有一種見麵不如聞名的失望之感。

假如這個江湖最耀眼最奪目的男人都隻是這個德行,我還真的沒有在這裡安家落戶,過個百年的想法。

點蒼派的人離開了,崆峒派的人來了。

崆峒派明顯比點蒼派要重視這一次約架,他們派來了四個長老,個個都在先天之列,從麵相觀察,我沒發覺他們有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第一次見麵就打探對方的功法未免有些失禮,我隻好麵上笑著,不多時就把一個長老誆進了演武場。

然後這個崆峒派的長老使出了糅雜著《陽極經》的三陰掌。

正是我當年給那位崆峒長老改編過的版本。

我愣愣地伸出手接下了這一掌。

倒是崆峒派的那個長老立刻反應過來,以為我受了傷,連忙運起極陽功法,想要替我醫治。

我避開他的手掌,語氣裡夾雜著一絲顫抖,問道:“長老方才使的,可是崆峒絕學三陰掌?為何陰極內氣中卻夾雜著幾分陽氣?”

崆峒派的長老黑黝麵皮上泛起疑惑神色,但還是解釋道:“確實是三陰掌,但三陰掌從來都是帶著些陽氣的,不然練久會傷身,我崆峒派曆來都是陰陽功法混練,宛如太極相生。”

我連忙問道:“是曆來如此?我如何聽聞崆峒派祖師天生陰脈,故而傳世功法皆為陰極之法,不適合常人修煉?”

和我交手的長老擰著眉看我,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姑娘。

我的心不由沉了幾分。

這時底下一個眉毛胡須都白了的老者想了想,卻道:“這其實隻是近千年的一樁傳聞,說我崆峒祖師的功法天生缺陷,後來一位掌門得了高人青眼,傳下一本《陽極經》,崆峒派才有了如今的陰陽雙法,也有人說陽極經本就是那位掌門所創,但我崆峒派內還是更相信陰陽雙法皆為祖師傳下,畢竟年代已遠,虛虛實實,實難分辨。”

我呆呆地問道:“那個傳聞中的高人,叫什麼名字?”

老者疑惑道:“說來也巧,許多門派都有類似的傳聞,卻沒人能說出高人究竟叫什麼名字,據說高人住在東海仙島,傳道千篇,崆峒派的傳聞裡,以桃花夫人代指那位高人,也有其他門派叫白狐姥姥,天狐神的。”

我幾乎有些眩暈。

《陽極經》本身隻是一門道家內修功法,是我改編之後才有了武功心法的效果,這才傳給崆峒派那個長老,如今卻在另外一個破碎虛空之後的世界重新遇到,那些什麼桃花夫人,白狐姥姥,豈非就是我?

我滿打滿算也隻在桃花島待了兩百年,然而在這裡,我的舊事卻已經成了近千年前的傳聞,甚至這裡武道落魄,整個江湖最厲害的隻是謝曉峰那麼個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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