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這是第四卷的尾聲(2 / 2)

而身為少魔君的師兄,究竟又有怎樣的實力?

謝蘊昭走在街上,神遊天外地想著。

事變之後,她就恢複了裝扮。此時正是原本的天樞真傳打扮:一身月白長裙,以太陽火棘作簪。

但因為服用了“厚積薄發丹”,她正處於修為被封印的狀態,此時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凡人。

大概因為這個緣故,師兄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師兄。”

“嗯。”

“我還以為你會責備我。”

聽了這話,他略有疑惑:“為什麼?”

謝蘊昭有些慚愧,聲音也變小了:“我趁你不在,一個人來了平京,也才變得這麼狼狽……”

她雖是無愧道心,但終究讓關心的人擔憂了。

師兄這才明白過來。他搖搖頭,唇角抿出一個笑,又溫柔地為她拂了拂鬢發。

“我卻覺得是我的責任。若我早早和你說清我知道的一切,你也許會更明白怎麼做,不會落入謝九的設計。而且……終究是我不在你身邊。”他說得很柔和,也很平靜。

“我總把師妹當作小孩子,想著你什麼都不必擔憂,儘管無憂無慮地站在我身後,讓我為你遮擋風雨便好。我卻忘了,師妹從來是聰敏堅強的修士,有自己的道心,如何會為我所困?”

“嗯……說得也有道理。”

謝蘊昭想了想,立即坦然自若,將愧疚全數拋棄。她又湊近過去,有點狡黠地問:“那師兄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約定?”

“就是在水月秘境的時候說過的,我會告訴師兄我的秘密,師兄也是。”謝蘊昭說,“我的秘密就是我和謝九他們的仇怨,現在師兄都知道了。”

衛枕流垂眸沉思片刻。陽光斜照而來,更讓他顯得麵色如玉,還有長長的睫毛在肌膚上投下淡影。

天然一段風流俊美,眉眼間又有清冷如雪之意,隻讓他顯得溫雅卻莊重,令人想親近又有些無從走近。

隻是當他抬眼一笑後,雪色清冷化為春溪潺湲,一點點流淌進人心間。

“那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他說,“我知道許多師妹不知道的事。若你想知道,我就一一告訴你。”

“什麼都會說?”

“你想知道的,什麼都會說。”

謝蘊昭笑了。她背著手,輕快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他。

“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家長一樣的保護。”她說,“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安全感……最喜歡師兄給我的安全感。”

這是七月,夏天還未完全結束。

有明媚的陽光,有路邊的鮮花,有沙拉啦低吟的綠葉。

但夏日風光再好,好不過她笑起來時的綺麗無邊。

衛枕流呆了片刻。

也許不止片刻,也許是呆愣了很久。一個凜冽的劍修,像個發呆的呆頭鵝。

等他回過神,他看見師妹在注視什麼。

那是路邊的風車。一個個精巧的風車經由匠人的手做出來,在風中歡快地旋轉。

師妹向來喜歡凡人的熱鬨。他心想。

“想要風車嗎?”他問。

她以往不會拒絕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但這一回,她卻搖了頭。

“不要風車。”謝蘊昭背著雙手,邁開步伐,“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不喜歡風車。”

“師妹?”衛枕流追上去,卻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裡的風車似乎很有名,圍滿了孩子和少年人,很快就賣得差不多了。

“師兄,我想到一件事。”

“是什麼?”

“我們當時約定的是,成親過後再袒露秘密……對吧?”

謝蘊昭斜去一眼,有些壞笑:“可是現在我們已經說出來了。”

衛枕流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師妹,竟然顯得有點眼巴巴的,和小孩子一樣。

果然,師妹笑眯眯地說:“所以,成親就取消了。”

劍修微微瞪大眼,甚至有點鼓起臉頰,一瞬間委屈極了。他也不去想這話是真是假,就垂頭喪氣、亦步亦趨地跟著。

“師妹。”

“啦啦啦……”

“師妹。”

“啦啦啦啦……”

“師

妹……你又跑調了。”

謝蘊昭停下腳步,陷入沉默。她一點點扭頭,麵無表情:“哦。再見。”

然後加快腳步往城外走去。

衛枕流本來隻是想逗逗她,一見她這樣,又有點心急,以為她真生氣了。

他懊悔:“師妹。”

“您撥打的師妹暫時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衛枕流:……?

平京東城門的門口,有人早就等在那裡。還有一隻狗,和一隻長著四白眼的鴨子。

“……師父!!”

謝蘊昭加快腳步,最後乾脆跑了起來,一把抱住老頭子有些佝僂的身軀。

就像在外麵打架的小孩子雄糾糾氣昂昂回了家,一見父母就眼睛紅了一樣,謝蘊昭也莫名有些眼睛濕潤。

她把頭埋在老頭子懷裡:“師父,您怎麼來了。”

老頭子拍拍她的背,不大高興:“我聽說你被王伯章欺負了。氣死我了,我遲早要給你討回公道。阿昭不怕啊,受委屈了,看現在修為都被封印了……”

他心痛半天,又不高興地瞪衛枕流:“你就這麼照顧的?”

劍修好聲好氣:“是我不好。”

老頭子嘟噥半天,又哄徒弟:“回去給你做好吃的。對了,那那個謝九……”

謝蘊昭身軀一滯。

“……我總會和他算清這筆賬。但是,我不會再被他困住了。”

她抬起頭,燦爛一笑:“師父,我們回家吧。我要吃糖醋魚和蓮子羹。”

“都做都做。”

鴨子跳進她懷裡,狗子搖著尾巴跳來跳去。

她回過頭,伸出手。

衛枕流穩穩地抓住她。

而後,劍修回過頭。

他的目光掠過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掠過平京城的重重樓台,掠過樓閣上飛揚的輕紗帷幔。

帷幔背後,有人閉上雙眼,微微握緊酒杯。

一隻風車插在桌邊,顧自旋轉。

“無量壽佛。”

另一人低誦佛經。

謝九看他一眼,漠然道:“你還要念多久的佛?”

佛修睜開眼。

屋內的誦經聲也停了下來。

沈佛心淡淡道:“為了她,你十年內掌不了權。這些年裡你大費周章,終究毀於最初布下的棋子。”

謝九平靜道:“我不在乎權力。權力並非我所願。”

“確實非你

所願,因為你原本也沒有自己的‘所願’。”沈佛心說,“或者說,你這些年的‘所願’隻有一個……”

兩人的目光平靜冷漠到極點,也相似到了極點。無善無惡,無光無暗。

佛修的唇邊忽然泛起一點笑影:“你每年都蒙起雙眼、不用修為,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命運?你想控製靈蘊,想得到她的願力珠,讓她對你言聽計從,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

他站起來,在桌案上投下一道陰影。

謝九沉默不語,隻有握著酒杯的骨節發白。

“我不管你,隻是因為不需要管。一切終究會走到這一步,你以為你算計天下人,但你也在我的算計中。因為……”

沈佛心臉上有無數縱橫的疤痕,傳聞是十萬厲鬼啃噬而成。

但現在,它們都淡去了,直到消失無影。

他有一張俊美到極點也清冷到極點的麵容,如世上最高的山巔覆了雪,又處於亙古不變的永夜中。

這張臉……

和謝九一模一樣。

“你隻是我的一道分身而已。你對她的感情,正如我對她的感情。”沈佛心的聲音比夜色更寒涼,“既然我都不會為了她放棄大道,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

謝九看著他。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他緩緩道:“如果我不可以,為什麼你可以?”

沈佛心伸出手,放在他的頭頂。

“因為我是道君,你隻是我的‘三屍’之一。”他平靜地說,“我歸位之時,就是你消失之時。”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更新!

趙冰嬋和衛六郎的故事就到此為止。

他們是凡人的代表,也是那些充滿正義感和革新精神的人的代表。

人道的未來不在世家身上,不在修仙者身上,而是在他們身上。

我喜歡逍遙自在的修仙者,也喜歡踏實肯乾的實乾家。

寫衛六郎的心理那兒我居然眼睛一紅……哎,老了老了【不是

話說你們怎麼猜出來沈佛心和謝九一個人的,就因為我配角欄嗎……

可惡,我當初還想了想,決定不寫謝九,因為寫了好容易被看出來是一個人哦

所以我機智地決定不寫

現在事實證明

我是個智障,讀者都是大佬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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