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宋恒初更加迷糊了:“可是, 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難不成將我打擊得一蹶不振,那些人便能參加科舉了嗎?”

沈文暉無奈地搖搖頭:“你還沒明白過來嗎?並不是舅母娘家中的那些人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即使不是你, 也會有彆人,這些人, 隻是見不得彆人好罷了。”

宋恒初扭頭, 清晰地看到了這位表弟眼中的嘲諷, 不由得一愣, 據他所知, 這位表弟向來可是行的君子之風, 正是那種他最討厭的滿口“仁義道德”之輩。

沈文暉瞧見了他的神情,也不以為意:“今日這番話, 我也就說這麼一遍,信不信由你, 聽不聽亦在你,我並非為了與你攀上什麼交情,你我之間也沒有那麼深的情誼。”

“那你是?”宋恒初此話一出便一副了然之色, 果然,隻聽聞沈文暉道:

“舅舅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哪怕他再欣賞我, 這一點他心裡都是清楚明白的, 同樣,哪怕你再不成器,他也隻有盼著你好的道理, 舅舅待我不薄,所以,今後的路怎麼走,全看你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宋恒初幾乎以為這位表弟已經神通廣大到了在他身邊安插人的地步了,隨即便被自己這荒謬無厘頭的想法險些逗笑。

怎麼可能?不管這位表弟未來能走多遠,現在也不過是一介沒有官職在身的普通學子罷了,哪裡來的人手呢?更何況,葉兄他們也是近日才開始帶著他出去“見世麵”的。

沈文暉卻是絲毫不知他的想法,更不知道從這時候起,這位不讓人省心的表兄便開始同姓葉的那夥人接觸上了,隻是道:

“你若是個還算有幾分誌氣的,我便在前頭等著你,看你還要多久才能追上我,你若是絲毫不願意長進,就這樣被我嚇怕了,那也無所謂,隻是像你這樣的膽小怯懦之人怕是這輩子都追不上我了。”

宋恒初可不是像沈文暉這樣的“新瓶裝舊酒”之人,哪怕再是自詡比沈文暉大半歲,也不過是個未曾加冠之人,在父母輩眼中還是個孩子呢,自然少不了幾分少年意氣。

被如此一激,他又哪裡甘心,放話道:“你放心,下次鄉試,我定會考中舉人,不僅如此,我還要考到鬆山書院去,和表弟你成為同窗呢。”

沈文暉將自己這位表兄的性子摸了個透,聞言也是心下一鬆,他還就怕宋恒初不上鉤呢,但是麵上卻仍然是一副略帶嘲諷之色:

“你?那表兄可要繼續努力了,可彆辜負了表弟我對你的期待啊。”說完便向外走去,隻留宋恒初一人生著悶氣,這個表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討厭呢。

前世沈文暉隻是隱隱約約地聽舅母哭訴過,宋恒初是被姓葉的一夥人勾著帶去了煙花之地,他的課業本就不算拔尖,因著此事自然是不進反退了。

如今,沈文暉用了激將法,想必那位表兄這會兒也該回過神兒來了,隻是話已出口這自然是不好反悔的,料想哪怕是這一陣子,他也該收收心,專注於學業了。

至於之後的事情,沈文暉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去監視宋恒初的動向,可宋恒初自己是日日回家的,這有個什麼動靜,第一時間察覺到的可不就是舅舅舅母嗎?沈文暉自然會想辦法拐著彎兒給兩位長輩提個醒的。

沈文暉從宋恒初的房間一出來,直接右轉向著廳堂的方向走去,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躲在左側那根柱子後頭的阮氏。

待他走遠了,阮氏才走了出來,麵上有幾分複雜之色,她本是不放心兒子這才跟著過來瞧一瞧的,卻沒料到把表兄弟二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個正著。

說實話,也難怪恒哥兒他爹如此喜愛這個外甥,她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也不大懂兩人口中的針鋒相對,卻明白一個道理,不管過程是怎麼樣的,要看結果是什麼樣的。

耀哥兒的話或許算不得中聽,可確是真真切切地在勸恒哥兒一心向學的,如此看來,一直對這個孩子忽冷忽熱的,卻是她狹隘了。

還在房間裡回想沈文暉方才那番話並且越想越氣的宋恒初卻是沒有料到,短短的這半個鐘頭的功夫,家裡最後一位一心向著他的母親卻也被那個討厭的表弟拉攏過去了。

若是宋恒初發覺這件事情,卻不知道又該作何反應呢?

沈文暉隨著父母回家的一路上,心情都帶了幾分輕鬆的意味,不管怎麼說,該給的提醒他也給舅舅明裡暗裡地說過了,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畢竟,他不是宋恒初,也沒辦法代替宋恒初去做抉擇。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