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翰林院這些日子都同鄭公子一道做事,隻能說是粗淺了解幾分,這話也隻是讓我轉述罷了,鄭公子的確是個人品端方的君子,才學也是不賴的,即便因著年紀尚輕又未曾受過什麼挫折,有些傲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歸根究底,是個心地純良的人,他由衛北侯府的老侯爺一手教養而成,由此便可看出衛北侯府的家風也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不過,夫君身邊的竹葉曾與接鄭淵回府的車夫搭上過一二句話,透出來不少東西,我也隻能將事情告知於你,最終還是要由你自己來決定。”
陳婧姝說這話時,特彆是說到“年紀尚輕”時,似是想到了自家夫君明明比人家還要小一些的,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偏偏自己還毫無所覺,不由得彎了彎眼睛,眉眼間是一派淺淺的笑意。
在陳婧姝說到“不過”之時,江忻漣心中反而沒有那般慌亂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絲“終於來了”的篤定感,像一樁懸而未決的疑案似的,總要有個結果的。
她就說嘛,京中這般家世、樣貌、才學、人品樣樣都不差的年輕子弟可不多見,饒是有著守孝這一節事情,也總該會有機靈人想要“先下手為強”,能耽擱到今日,其中總會有些蹊蹺。
“無妨,你儘管說,若是真有什麼不妥當的,我還要好生感謝你們夫妻二人呢。”江忻漣說這話時心中其實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了,左不過不舉、好男風?還能有比這種近似於守活寡的情況更糟糕的嗎?
陳婧姝可不知曉這短短的瞬間裡,江忻漣自己便已經腦補了許多,見她一副好似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得好笑道:“莫要將事情想得複雜了,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呢。”
不過,她也是能理解好友的心情的,當下也不再賣關子,道:“其實問題出在鄭淵的母親身上,也不知她是出於什麼心理,或許是因著兄嫂都不在了,隻留下一個閨女的緣故吧,便將娘家侄女接到了衛北侯府來住。
這一呆便是快兩年了,據說,那位表姑娘年紀同你相仿,在侯府裡頭很是得人心,尤其得侯夫人的疼愛,聽說絲毫不亞於對鄭淵這個親生兒子的呢。”
關乎到江忻漣的終身大事,饒是平日再好的關係,陳婧姝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由她來挑明就不大合適了。
“所以,侯夫人是打著讓她娘家侄女進門做妾的如意算盤嗎?還真不怕委屈了她心尖尖上的侄女啊!”江忻漣來了這麼一句,聽著的二人自然是明白她這話裡究竟帶了多少諷刺的意味。
憑心而論,衛北侯夫人娘家兄嫂既然已經不在,隻留下一個孤女,敗落那是必然的事情,她因而疼愛侄女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哪怕因此想方設法地動用侯府的關係,給侄女找個好婆家,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不過,隻是因著侄女的親事怕是在京中高不成低不就起來,便想著將人塞到自家兒子房中,這做法還真沒有半分考慮到未來兒媳的心情啊,甚至可以說十分膈應人了。
特彆是當後院中明明未來注定會有一大攤子的汙糟事兒,衛北侯府卻還想著和權貴結親,似乎就打量著旁人不知道他們的那點兒心思似的,當真是夠惡心人的了!
當然,唯一能夠讓人還有點“安慰”的,便是侯夫人好歹是要麵子的,也知道此事對自家兒子議親不利,這才將人留到了現在,而不是直接塞到兒子後院去了。
不過,大戶人家裡,哪一個是消息不靈通的?隻要稍微多打聽些,疼愛女兒的人家便絕不會同他家議親的,先前江父隻怕也是未曾往那個方向去打聽罷了,否則的話,怕是要在家中將衛北侯府罵個狗血淋頭了。
不為彆的,雖說時下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態,可任何女子,能夠接受男人逢場作戲帶回來的姑娘,卻無法接受一個有婆母、夫君兩座靠山的妾室,這意味著的,是在婆家的孤立無援,無寵、無權、無子,對出嫁的女子來說,這還能有什麼指望呢?
總之,就這麼一瞬間,江忻漣對衛北侯府之人的惡感便被放至了最大,也不由得慶幸,幸好當初“多此一舉”了,否則一輩子這麼長,要跟一個妾室糾纏不休,她可不願意呢。
不管那位鄭淵鄭公子本人有多麼優秀,即便是礙於他母親和常住他家的表姑娘,江忻漣也已經打定了主意,這門婚事,誰愛要誰要去,總之她是不可能點頭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