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前方人群湧動著分成兩列,人們紛紛看向中間。
一名頭戴金色頭冠的俊郎男子迎著陽光踱步而來。他身穿寶藍色印花錦衣,腰間一條白玉緞帶襯得整個人勁瘦修長。好一派風流倜儻模樣。
周錦眼睛陡然一亮,病人這不就來了嘛!
他注視著走過來的柳永長,見他雙眼帶著血絲,眼下是宿醉後的青黑,合身得體的錦衣隱隱透著違和的皺巴。
在表麵的錦繡華麗之下,周錦卻看出了那掩藏不住的深深的疲倦。即使對方強挺著脊背,他也能感覺到他虛浮無力的腳步。
周錦拉開商桂,堆起一臉笑意:“這位公子,你是要看病吧?”
“看什麼病?我家公子好好的,你作什麼咒我們家公子?”身後的小廝阿鬆張嘴就是一通狗仗人勢。
“你凶什麼?來這裡不就是看病。不看病你來湊什麼熱鬨!”商桂不甘示弱的回道。
真是看不出來,平時老實的商桂現在卻像個小狼狗似的呲出一嘴利牙。
“你……”
“阿鬆住口!”
柳永長從酒樓走下來,短短幾步路,他卻覺得雙腿發軟,顯些就要當場跪下。
他勉強撐著一股氣站在人群後,隻覺心慌意亂,呼吸急促。隻想狠狠拍打一下胸口用力喘上一口氣。
他驚覺可能身體出了問題,隻是不知究竟是何問題。便想著不如先回府休息。
卻沒想到阿鬆已經叫囂著人群讓開一條通道了。
柳永長心裡暗罵了一聲,心道這阿鬆越來越沒規矩了。
隻是大庭廣眾之下,柳二公子還是很要麵子的,他隻好強忍著心口的悸動走到周錦麵前來。
“你看本公子像是有病的樣子嗎?”柳永長居高臨下問道。
“公子一看就是福澤深厚之人,隻是這病痛來時匆匆,可不管對象是何人。試問公子此刻是否覺得胸悶氣短,手腳發軟?”
柳永長瞳孔微微一縮,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僅僅麵對麵看一眼就知道他的情況?
還是這是對方設下的一個圈套?是為了故意接近他?目的是什麼?
可是他又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柳永長轉瞬之間心下滑過無數念頭,他腦海裡一一閃過昨夜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思索著誰最有嫌疑。
周錦完全不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人此刻腦中風暴正在飛速旋轉。
他揚起一臉親切的笑容道:“公子既然來到我醫館門口,這豈不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不如讓我為公子把把脈。”
柳永長垂眸注視著笑的一臉無害的周錦,心裡冷哼,也罷,看看你究竟耍什麼花招!
他一撩衣擺坐在周錦對麵,將手腕搭在診布上。
周錦暗暗壓下翹起的嘴角,手指按在對方脈搏上細細把脈。
其實這不過做做樣子,柳永長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是熬夜宿醉後遺症,那一身的酒味還未散去呢。
“如何?”
柳永長坐下後便越發覺得雙腿發軟,心臟劇烈跳動得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渾身不自覺的顫動。
他兩眼發黑,眼前出現一片片破碎光斑,耳邊是天旋地轉的混音。
他到底中了什麼毒?這般厲害!
“公子脈象紊亂急促,這是……”
“宿主!快……”
柳永長突然一把揪住心口衣裳,胸口劇烈起伏。
他身體猛的一抽,腳下不自覺繃直,整個人便向後“砰”地倒下。
“公子!”阿鬆驚慌大喊。
周錦倏地越過長桌,一把翻過抽搐的柳永長,兩掌交疊按在他的胸口處,一下下用力做著心脈複蘇。
耳邊是係統急促的警報聲,顯示著病人的危急。
“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家公子!”阿鬆撲過來想要推開周錦,他嚇壞了,若是柳永長出了什麼事,他也活不成了。
商桂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阿鬆,死命抱著他不放手:“你彆過去,周大夫正在救治他!”
圍觀的百姓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一聲聲驚呼此起彼伏。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就倒下了?”
“天啦,這不是柳二公子嗎?可千萬彆有事啊!”
周錦對周邊的一切充耳不聞,他心臟快速跳動,額上汗水一滴滴落下,手下配合著係統能量按壓著柳永長的心臟。
他本以為對方隻是宿醉後的睡眠不足。疲勞過度而已,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
若是對方因為他的過失猝死了,他真的不知該怎麼麵對!
“快點!快醒過來!”
周錦心裡呐喊著。
“統統,加大能量!”
周錦雙手鼓著勁兒,猛地往下一按,漆黑的瞳孔裡一抹淺藍電光轉瞬即逝,一道藍色的能量隨著震動注入心脈。
“呼……”
柳永長身體一挺,眼睛突地睜大,脖子上揚,深深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