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目瞪口呆瞪著從醫館內排到外麵的長龍,喃喃道:“我……我這是紅了?”
清晨,周氏醫館迎來了忙碌的開始。時間在一張張沾滿墨跡的藥方中飛速流逝。
周錦摸了摸額頭,沾了一手汗濕。醫館裡人太多了顯得更加悶熱。
“周大夫,我這病能治嗎?”
“放心,不是什麼大問題,去旁邊抓藥。”
“哎,好勒,太謝謝您了周大夫!”來人接過藥方,笑容滿麵地起身離開,徑自走向一旁忙碌的商桂。
很快空位就被下一個病人占據。
“周大夫,我……”來人是一位年輕女子,她麵帶難堪,麵容憔悴,嘴裡囁喏不清著。
周錦掃了她一眼,心下了然。這是產後護理不當,導致惡露反複不止。
周錦低頭寫藥方,寬慰道:“不是什麼大問題,這藥拿回去早中晚喝一碗,三日後就可見效。平時多吃點補血的東西,比如豬血鴨血之類的。”
女子臉上立刻露出放鬆的表情。自從一月前生產後,她下麵就老是反複出血。她心裡害怕,又一直不敢找大夫診治,畢竟這病實在難以啟齒。昨日聽鄰居說鎮上的周大夫醫術高明,不必把脈隻需看一眼病人就可知道症狀。
她心裡一喜,這不就正好適合她嗎!
隻是沒想到人這般多,辛虧她離得近又來得早,不然還得在後麵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周錦手下筆墨不停,隻覺手腕酸痛。
他心裡暗想,紅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以後不會每天都是這樣吧?
那太可怕了!
周氏醫館隔壁的布料店老板宋能站在門口,探頭張望著熱鬨的醫館。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冷清空蕩的門店,心裡不禁冒著酸氣。想之前這醫館還跟他家一樣冷清,誰知道這突然就火起來了。世事難料啊!
他撇撇嘴,悻悻然回了自己店內,進門便瞧見夥計阿力倚在櫃台邊打著嗬欠。
他心裡火氣猛的湧了上來:“阿力,你又在偷懶!這個月工錢是不是不想要了?”
阿力被這嗓門驚得一哆嗦,他猛地站直:“老板,這不是沒有客人嘛!”
“沒客人你不會打掃衛生啊,瞧瞧這灰,多久沒擦了!”宋能手指在旁邊一摸,指節上沾了一層灰。
“我……我馬上就擦!”阿力迅速轉身進了後院。
“這懶骨頭!”老板唾了一聲,他真不該看他可憐就留下他,光吃不長記性!
他晃了晃頭,餘光瞥見門外的人。他心裡一陣激動,立刻堆起滿臉褶子笑著跑了出去道:“哎呀,柳公子,您怎麼來了?進來看看吧,店裡新進了一批布,是南邊織雲坊出來的。”
柳永長眼睛看著醫館門口的長龍,問道:“這周氏醫館這麼忙碌嗎?”
老板臉色一僵,隨即強笑道:“是啊,這一大早就擠在門口了,吵的不行!前幾日還無人問津呢,今日就門庭若市了,可見是運氣來了!”
“公子您看,這些人可都是來找周大夫的,經過昨天周氏醫館可徹底出名了!”阿鬆跟在後頭,手裡捧著一個箱子。
柳永長將折扇刷的一聲疊起,拍在手心裡。
“走,進去瞧瞧!”
“哎!”阿鬆率先擠在前麵,幫他家公子擋開醫館門口的人群。
老板目送著主仆二人離開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忒沒勁兒!
“讓一讓,讓一讓,我家公子過來了!”阿鬆捧著箱子擠到了周錦麵前。
“周大夫,有禮了!”柳永長拱手道。
“原來是柳公子,不知公子來醫館有何事?”周錦起身回了一禮,有點疑惑對方來此的目的,按照昨日的情況,他應該已無大礙了。
“周大夫這話問的妙,來醫館自然是為了看病。”
“我看柳公子身體康健,並無不妥,看病一事從何說起?”
“哈哈哈哈哈!”柳永長搖著折扇朗聲笑道:“聽聞周大夫醫術絕佳,隻需“望”就能得知病人病情,如今看來傳言非虛,周大夫果然術精岐黃。”
感情是來試探他的?
“那柳公子此來究竟何意?”
“阿鬆!”
“是,公子。”
阿鬆捧著箱子拿到周錦麵前,輕輕扣開鎖扣,打開蓋子。
周錦眼睛驀地瞪大,漆黑的瞳孔倒影著黃澄澄的光芒。
“哇……”人群發出一聲驚歎。
“周大夫,這是……”
“砰!”蓋子倏地被關上。
阿鬆半張著嘴,話頭戛然而止。
柳永長也訝異地看著周錦。
“嗬嗬嗬嗬……”周錦乾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條件反射!”周錦收回那隻不爭氣的手。
原諒他一時情不自禁,他一直秉持著財不外露的作風,陡然看到這一筆巨款,下意識就想把它藏起來。
“周大夫真是個妙人!”柳永長輕輕搖著折扇,淺笑著說道。
“周大夫,這是我家公子的謝禮,請您收下!”阿鬆抓住機會,將剛才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這怎麼好意思!太貴重了,不行不行……”周錦擺著手拒絕,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個花紋精致的箱子。
柳永長輕輕抿起唇角,眼神裡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周大夫您就收下吧,您對我有救命之恩。不過是一點身外之物,難道本公子的性命還不值這一個小木箱嗎?”
土豪!周錦看著柳永長,就像在看一個閃著金光的移動金庫。
他抑製不住地揚起嘴角,兩個眼睛都閃著興奮的光,他捏了捏手腕,皺著兩條眉毛勉強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一把接過箱子,“多謝!”
發財了發財了!
周錦心裡呐喊。
“宿主,醫館建起來,我要大手術室,大住院室,還有我們的房間,要換個大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