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再次發狂,營地眾人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有人說是將軍遭人暗算,中了蠱。有人說將軍從娘胎裡就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如今便是發作了。然而說的最多的確是將軍中邪了!尤其有了之前兀鷲那群人的前車之鑒,一夕之間一群人莫名便瘋了,現在將軍也狀若瘋狂。私底下傳言都說是被詛咒了!
兀鷲他們瘋傻的樣子還曆曆在目,眾人都擔心大將軍是否有一天也會突然變成那樣。
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秘密的。之前百名將士莫名瘋癲,雖有耶那成極力壓製消息,依然有不少風聲謠言。但眾人畏懼耶那成威嚴,不敢擅自談論。如今就連耶那成也身受其害,再無暇管顧流言。一時間,謠言四散,人心惶惶,眾人多擔心下一個被詛咒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很快,這流言便傳至了北梁皇帝的耳中。
皇帝震怒,下令讓耶那成回都城麵聖。而朝中其他人卻也在暗地裡關注著此事。或好奇,或擔憂,或頑笑,或幸災樂禍,心思各異,暫且不提。
而耶那成這邊,收到皇帝聖旨,隻得回到了將軍府。
一連幾日病痛發作,耶那成最開始的輕率不屑早已經灰飛煙滅了。就連受到皇帝斥責都已經沒有心思管顧了。他如今最擔心的是如兀鷲那般成為一個癡傻的瘋子,受人嘲笑擺布。若是那樣苟活,他如何能夠忍得?大丈夫要死也該死在戰場上!
將軍府內,耶那成半躺在床上,不過短短幾日,他好似已經瘦了,麵色發黃,眼下青黑,再難有之前容光煥發,氣勢逼人的模樣,可見被折騰得厲害!
房內眾人麵上似有不忍,但見耶那成陰沉的臉,便再不敢多說什麼話。
“將軍,皇上下旨讓您三日內進宮麵聖,解釋兀鷲他們瘋......的問題。”乎延即使身為將軍府內的老人,依然被耶那成駭人的眼神懾住,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那些該死的東西,隻管躲在背後,不過一群貪生怕死的鼠輩,本將知道他們都在等著看本將的笑話!”耶那成突地劇烈咳嗽了幾聲,隨後重重喘了口氣。不過才幾日,他的身體就好像被抽乾了力氣一般,油儘燈枯了似的。他心裡不免泛起一股淒涼之感。
白祭司麵容淡淡地抬眼看了看他,好似在觀察他的病症。隨後便開口道:“你打算如何做?”
耶那成擰著濃眉沉思了片刻,斜眼瞥向一旁的乎延,“周大夫找到沒有?”
乎延心口一顫,“將軍恕罪,那周大夫行蹤很是詭異,目前並未有消息。”
耶那成聞言並未意外。這幾日他的遭遇,已經讓他對周錦是“醫神”深信不疑。倘若他要隱瞞蹤跡,任是誰也不可能找到的。
他望了望窗外逐漸昏暗的天色,全身肌肉猛地顫了顫,那股深入腦髓的疼痛他永遠不想再來一次!
乎延眼見著耶那成臉色越發難看,心裡的恐慌也在逐漸擴張。
“乎延!”
“將軍息怒!”乎延猛地跪倒在地。
氣氛一瞬間凝滯。
“......你去把阿勒平叫來!”
剛滾下一道冷汗的乎延,“是!將軍。”
“還有,將尋找周大夫的人都叫回來,不必再去找了!”
“......是!”
季良剛一踏進房門,迎麵便是一句問話,“你與周大夫相處最久,又去過大雍,你認為他如何?”
雖然耶那成極力掩飾自己的焦慮,但季良仍然從中窺探了一二。房內隻剩下了耶那成和白祭司兩人。這幾日發生了太多事情,雖然他心裡有眾多疑惑,但也隻得暫時按捺住。
他心裡提了提,不明白將軍的問話是何含義,思量了片刻後道,“周大夫仁義心腸,對待病人不分貧富,皆一視同仁。屬下之前在甘酒鎮時,親眼見到周大夫用心為貧苦百姓診治。而且......”
他想到了周錦的藥,抬眼看了看對方的神色,斟酌道:“而且周大夫醫術十分高明,百姓都稱其為醫神,他的藥更是十分靈驗,效果......”
“醫神?你覺得這醫神有幾分可信?”耶那成粗澀的嗓音陡然響起。
白祭祀眼眸微動,好似不經意間瞥了他一眼。但細看去,卻好似剛才不過錯覺,他依然穩穩端坐在一旁,連雪白的發絲都未動一下。
“這,這隻是百姓傳聞,因為之前周大夫治好了疙瘩瘟,算是救了一城百姓,又有“神樹”提前盛放,花香四溢,聽聞可治百病,所以才有了醫神一稱。”
“這麼說,你是覺得這醫神不過謠傳,當不得真?”
季良心內疑慮陡生,背上浸出了一層毛毛汗。
“雖是百姓謠傳,但無風不起浪,屬下聽聞甘酒鎮的百姓甚至建造了醫神祠,聽聞醫神祠也是極為靈驗,每日香火旺盛,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倘若是假,我想這大雍的百姓也不都是傻子。真真假假,自有他的緣由。”
“醫神祠?沒想到竟然還有醫神祠!”耶那成喃喃著,心內似有所震蕩。
“將軍?”
“這醫神祠十分靈驗?”
“據百姓流傳,確實十分靈驗!但凡去廟裡潛心拜過,病痛皆有所好轉......”
“阿勒平,本將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耶那成眼睛驟然發亮。
“屬下聽令!”季良單膝跪地。
“我要你選擇一處位段上佳的地方修建一座醫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