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蘇煙端過來,喝了一口,問:“你們兩怎麼了?”

小剛道:“姑姑,我去廚房看了,那剩餘的麵條不見了,咱們家進賊了,把麵條偷了。”

蘇煙笑笑:“沒丟,是我送給徐叔了,他這些日子給咱們家忙前忙後的,剛剛你們睡午覺,人家還送了玉米麵和土豆來呢?”

燕子小聲嘀咕:“姑姑你傻了,玉米麵哪兒有麵條好吃?”

蘇煙穿鞋起床:“放心,晚上還有的,姑姑現在和哥哥出去一趟,你就在家門口玩一會兒,記著暖水瓶和廚房你都不能動啊。”

燕子道:“姑姑,我跟你們一起去啊!”

蘇煙摸摸她的頭:“哥哥是給我帶路的,等我到了,就叫他馬上回來,這會兒太陽好大的,你要是曬黑了,以後可白不回來的。”一麵又問小剛知不知道廠委書記的家在哪棟樓。

小剛點點頭:“姑姑,我帶你去!”

這家屬樓都是連在一片的,廠委書記雖然官大,頂多就是房子大一點,也不是自己單獨一棟樓的。兩個人到了,小剛指著二樓道:“姑姑,204就是虎子他們家,虎子家可好了,他過年還有上海的大白兔奶糖吃呢,每天都有一大把。”

蘇煙點點頭,叫他回去照看妹妹,提著籃子上了樓,敲門。

開門的婦女大概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樣子,穿著藍色的襯衣,頭上紮著一條淺藍色的手絹,她愣了愣神兒:“同誌,你找誰啊?”

蘇煙笑著道:“嬸子,我是陸大勇的小女兒,我叫陸英子,我早上從上海回來的,來看看您。”

陸英子是誰她不知道,陸大勇是誰她以前也不知道,不過廠裡出了大事故,死個兩個人,這她倒是聽過,她把人迎進來,給蘇煙倒了一杯水:“家裡沒燒熱水,這天氣太熱,喝喝涼白開水也不錯。”

蘇煙把籃子放在桌子上,推過去:“嬸子,我來看看你,沒帶什麼好東西,您彆嫌棄。”

書記老婆把籃子上蓋著的布掀開,見裡麵竟然裝著大米和罐頭,她有點吃驚,這陸大勇家原先是富農來著,老聽人說他們家藏有金條,東西是好東西,但是她有點不敢收:“這太貴重了,今年收成不好,糧食大家都不夠吃,都是拿玉米麵糊

口,你這幾斤大米往年算不了什麼,現在可太貴重了,這我可不能收。你來家裡看看我,我知道你的心意,東西就不用了,拿回去吧。”

雖然這樣說,但是書記老婆的眼光一直放在那籃子上,一直沒挪開。

蘇煙了然,道:“嬸子,你彆嫌棄我們家。我知道我爺爺是富農,可是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爸爸建國49年的時候就是工人了,我們一家人都是工人,從來沒剝削過彆人。外麵傳我們家藏了金條,那完全是胡說,我們家連醫藥費都出不起,還得靠廠裡補貼。嬸子,這大米罐頭都是那我在大學讀書時發的錢買的,乾乾淨淨。”

這個時候,去大學念書,不但不要學費,還每個月發錢,蘇煙看過她給家裡寫的信,好像每個月要發五塊錢,陸英子的父母擔心女兒沒錢用,每個月還好寄錢去學校的。

這樣說的,蘇煙越想越憋屈,聲音都帶了哭聲:“嬸子,我爸爸我哥哥在廠裡工作,現在都沒了,我媽也病了,我今天早上去看她,她連我都不認識了,醫生說可能永遠也認識不了人。嬸子,我家裡還有兩個侄子侄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都說,咱們江州機械廠,論熱心腸論能力,嬸子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我沒辦法了,這才想著來找嬸子出出主意。”

書記老婆聽得感歎連連,拉著蘇煙的手:“你彆著急,你爸爸你哥哥你媽都是江州機械廠的工人,說什麼也不能叫你們一家人沒飯吃。等晚上,我就去跟辦公室的林主任說說,叫你們去食堂吃飯。”

蘇煙抹了抹眼淚:“嬸子,我不是不懂事理的人,食堂是隻許職工去打飯的,我又不是職工,名不正言不順,白白叫彆人嚼舌根。”

書記老婆拍拍桌子:“誰嚼舌根?誰配嚼舌根?你爸本來不用出事的,那不是某些人粗心大意,是你爸爸救了三車間,你現在還沒有工作,吃食堂幾天飯怎麼了?”

蘇煙見這個書記老婆的確是正派熱心腸的人,就直說了:“嬸子,我大學沒有畢業,現在家裡這樣,也回不去念書了。我想著以前我媽說過,現在有政策,子女可以頂替父母的職位,我也不用跟我爸我哥一樣的工資,能養活我侄子侄女就行。嬸子,我總不能把我侄子侄女帶一起著回上海讀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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