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好好教育!
一邊這樣想著的胡慧蓮, 一邊擰好了熱毛巾,在常小虎飛快的消滅掉保溫杯裡的米粥後, 不顧他的掙紮毫不客氣的在其臉上進行大麵積的摩擦。
“看看你, 吃的跟小花貓似的, 下回一定不能這樣了。”胡慧蓮十分認真的說道:“會讓人笑話的。”
擦完了臉蛋,胡慧蓮又拿出了一把指甲鉗。
常小虎的指甲可謂是長長短短,坑坑窪窪,參差不齊,很多地方一看就是用牙齒咬過的。
“彆亂動,剪到肉, 我可不負責啊。”
胡慧蓮的話音一落, 常小虎果然一動不動了,他的眼睛甚至在隨著胡慧蓮的動作而遊移,一副生怕被剪到肉肉的模樣。
看起來有點搞笑。
常小虎今年應該有六七歲的年紀了, 但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他看上去比正常的小朋友要瘦弱的多,甚至連十跟手指頭都細細的,像一根根脆弱的小樹杈。剪完了手指甲, 剪腳指甲, 剪完了腳趾胡慧蓮又拿起剪刀給這孩子剪了頭發。當然, 大部分的頭發她沒敢動, 隻把劉海剪了個一字齊,彆說,看上去還真比沒剪時可愛了那麼一丟丟。
曹不顯進來的時候, 胡慧蓮已經大功告成,他對著妻子說,醫生已經同意孩子出院,隨時可以辦理手續了。
胡慧蓮聽後就啊了一聲,然後給曹不顯使了個眼色,夫妻兩個避開孩子,單獨說話。
“爸那邊是肯定不能讓這孩子進門的。”胡慧蓮憂心忡忡地說道:“咱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對於這件事情,曹不顯顯然是早就已經考慮好了的,隻聽他沉聲說道:“今天晚上先兌付一宿,明天咱們就回藍島去。”
“帶著孩子一起?”
“對!”曹不顯點了點頭:“我會親自給他找個妥帖人家。”
說到底,無論是蔡玉鳳還是王明花,他們找的人家,曹不顯心裡還是不那麼相信的,非得他自己經手才行。
於是接下來,夫妻兩個兵分兩路。
曹不顯在醫院守著常小虎,胡慧蓮回家收拾行李。
屋子裡,曹紅梅看著她的動作,整個人還是蠻難過的,哎,要不是出了這個事,大哥大嫂還能再家多呆兩天,他們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的多好啊!
“嫂子,你彆生爸的氣啊。”曹紅梅一臉抱歉的樣子。
“我怎麼會生爸爸的氣呢?”胡慧蓮對著她笑著說道:“我最喜歡他老人家啦。”
曹紅梅:“………”她嫂嫂的嘴巴還是真麼甜蜜嘞。
因為曹紅梅的幫忙,胡慧蓮很快的就把行李整理好了,再道了謝之後,她詢問了曹光榮的下落。
曹紅梅說:“我聽著好像是被奶叫走了……”
沒錯,此時此刻,曹老太太正一臉猙獰地跟曹光榮在說話。
“看沒看見,看沒看見,這老大的心裡到底還是裝著那個賤女人的,這不,一聽那賤女人生的賤種沒人管了,就要接到自己身邊來養了,你這個爹在他心裡就是個屁啊!”前妻跟人跑的事永遠是曹光榮心裡最深的一塊傷疤,平時的時候,絕對是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的,因為曹光榮是真會發怒的。
“老大從小就不是個好種,隨他那個娘,心裡永遠都是陰沉沉的,讓人捉摸不透。”曹老太太一副看儘世事滄桑振振有詞地模樣:“光榮啊,你可不能心軟啊,絕對不能讓那個小賤種進咱們老曹家的大門。”
曹光榮坐在炕沿邊上,一直在沉默的抽著煙。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腳步聲響起,下一秒,胡慧蓮走了進來。
“爸爸。”胡慧蓮柔聲說道:“您能出來一下嗎,我有話想要對您說。”
曹光榮一向很看重這個兒媳婦,所以即使是在這樣生氣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不給胡慧蓮這個麵子。
“有啥話不能當麵說,咋地怕我聽見啊,鬼祟!”曹老太太故意高聲說道。
然而無論是胡慧蓮還是曹光榮都不約而同的無視了她。
“爸,您還在生不顯的氣啊。”胡慧蓮笑著說道。
曹光榮狠狠地哼了一聲:“老大翅膀硬了,現在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怎麼會。不顯一直跟我說,他這輩子最尊敬的就是父親您了,您在他心裡就是高山一樣的存在。”
胡慧蓮真的很會說話,起碼就這兩句話一出,曹光榮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多了。
“其實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很突然,我和不顯都沒有想到……”胡慧蓮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的細說了一邊,而且重點描繪了那個可惡的黃老四是怎麼毒打孩子的。
“爸爸您是沒再現場啊,您要是再現場肯定也會和不顯做一樣的事情。那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爸爸,您看看。”她遞了幾張照片過來。
照片是公安局的人給照的,算是黃老四的犯罪證據,被胡慧蓮私底下留了一份。
黑白色的底片上,瘦骨嶙峋的孩子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臉部特寫,背部特寫,四肢特寫,就像是兒媳婦所說的那樣,這孩子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真不知道該是多麼狠心的人才能下的去這樣的手。
“畜生!”曹光榮情不自禁地罵了一聲:“真是畜生!!”
公公他果然還是個好人啊,胡慧蓮在心裡很感動的如此想到。
第二天上午,胡慧蓮和曹不顯為常小虎辦理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