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癡心妄想(2 / 2)

李主任的媳婦幫腔說:“是啊翠花,你這麼重的身子,就該在家好生歇著,得為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啊!”

因為傳統思想,大家還是覺得孕婦要多休息才好。

李翠花以前在老家懷孩子,是要下地乾活的,到這兒能天天閒著,懶的時候飯都不用做,直接去食堂打飯就行,可比在老家清閒舒服多了。

這兒的人都不待見她,李翠花也待著不舒服,到底還是轉身走了。

出了院門,回頭看到朱鳳英和李主任媳婦正好笑到一處,李翠花就覺得紮眼的很,她覺得兩個人是在笑話她呢!

用布換糧食這事兒,雖然婁主任沒有直接去做,但卻給祖孫兩介紹了不少人。

以前猜著婁主任認識的人應該不少,沒想到她人脈那個廣,不僅有糧庫的人,還有糖廠的、暖瓶廠的、服裝廠的、搪瓷廠的……鄧秀寧懷疑婁主任是不是認識這城裡的一半人。

祖孫兩像兩隻忙忙碌碌的螞蟻,忙著將布料換出去,換成其他的東西拿回家來。

李翠花看到她們從不空手回家,心裡更是酸澀嫉妒得不行。

金振漢靠在椅子上,正抽著煙看報紙,李翠花琢磨了半天,湊到金振漢身邊,說:“老金,你和小鄧關係那麼好,你說咱們兩家,有沒有可能結個娃娃親之類的?”

金振漢頭也不抬地直接問::“你又在抽什麼風呢?”

李翠花倒是習慣了他惡言惡語的,說:“我不是看著隔壁小鄧挺疼她那閨女的嘛,而且你和小鄧關係好,兩家能親上加親啊!”

“我看你是看人家家裡東西多,眼饞了,才想這麼一出的吧?”金振漢對自己的媳婦了解得很。

金振漢自己也很是羨慕,鄧奎先那老娘和小閨女,實在是能往家裡扒拉東西,常看到大包小包地帶回家。

可是自家媳婦呢,彆說往家裡扒拉東西,家裡都不能收拾個清楚明白。

想到這些,金振漢就心裡挺不舒坦的。

李翠花被看破了心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隻說:“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好?兩家結了親家,他們有了好東西,還能不惦記他們的女婿,咱們的兒子?”

她這占便宜的想法也真是新奇得很。

“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念頭吧!現在又不是咱們那時候了,還結娃娃親,弄童養媳?小鄧現在又不急著嫁閨女,他腦子壞了才結什麼娃娃親。”

娃娃親童養媳都是封建殘餘,他們這些接受過新思想新文化的軍人,怎麼能搞這些事?但他知道說這些,他這媳婦又不懂,所以乾脆沒提。

“他家一個男孩都沒有,我就不信他不著急。一個女婿半個兒!”李翠花理直氣壯地說。

金振漢簡直是被氣笑了,乾脆放下報紙,出了門。

和這媳婦就是沒法聊下去。

這天越冷,各地“□□”修水庫造林抗旱的事兒就越火熱,連城裡都刷上了標語了。

軍校這邊,也組織了所有人,響應號召,去參加附近一座水庫大壩的修建。

這是作為人民的軍隊,要做的正常的事情,學員們收拾收拾也就集合出發了。

等到鄧秀寧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爹已經跟著大部隊坐車走了。

“我要叫你起來送你爹來著,你爹攔住了我,說過幾天就回來了,讓你多睡會兒。”朱鳳英給鄧秀寧解釋說。

大卡車走的時候,還是淩晨四點,鄧奎先也舍不得自家閨女起那麼早,在寒風中送自己。

鄧秀寧說:“等爹回來的時候,我去迎接他。”

朱鳳英說:“這樣也行。天冷的很,今天穿這件新棉襖!”

入冬時,朱鳳英就前前後後給鄧秀寧做了幾件棉襖,鄧奎先又給她買了,現在鄧秀寧可是不缺衣服穿了。

穿好了衣服,鄧秀寧隻覺得渾身都勒得挺緊的,走路都有些不方便。

不過一出門,她就感覺還是穿著棉襖好,至少不冷了。

天氣不好,朱鳳英也就不怎麼想讓鄧秀寧出門了,說:“秀丫頭,我去買菜,很快就回來,你在家看家啊!”

她倒是沒想要叮囑鄧秀寧要乖之類的,這孫女比許多大人還讓人放心。

鄧秀寧把朱鳳英送到門口:“我知道了,快去快回。”

關上門,鄧秀寧回到屋裡,覺得有些無聊,就把蔡解放送的畫冊拿了出來。

蔡解放要上學,不然他肯定過來玩了,他在的時候,還覺得他有些聒噪,想儘辦法和鄧秀寧說話,現在倒是覺得如果有他在,肯定不那麼無聊。

鄧秀寧正看著呢,就聽到外麵有人喊自己:“鄧丫頭!小丫頭!有人找!”

這聲音一聽就是金援朝和金解放,鄧秀寧本不想理他們,可是聽到有人找自己,她隻得從屋裡出來,對著門外喊:“誰找我啊!”

外麵安靜了一會兒,金建國才說:“你奶奶找你!她讓你去幫著買東西!”

鄧秀寧奇怪,奶奶不是讓她在家待著麼?不過想到奶奶買東西常讓自己幫著算錢之類的,鄧秀寧估摸著,奶奶是遇上什麼東西的價格不知道怎麼算了,需要自己幫忙。

金援朝又補了一句:“就在前頭路口子上等你!你快去!”

“好!我知道了!”鄧秀寧應了一聲,回屋拿了鑰匙,把門鎖好以後,才出了門。

金援朝和金解放看到她出了門,才走了。

鄧秀寧走到路口,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朱鳳英。

她正懷疑是不是那兩小子騙自己,突然身後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騰空而起,她正要忍不住驚叫的時候,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直接抱了起來,人家抓她就像拎小雞似得。

正當鄧秀寧驚駭不已的時候,王倩出現在了她麵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小丫頭片子,好久不見了。”

鄧秀寧嗚嗚地問:“你要乾什麼!”

王倩說:“你彆慌,我就是找你聊聊,解開一下誤會。我知道,如果我直接去找你,你是不會想出來見我的,所以我讓人家騙了你,你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鄧秀寧才不信她的鬼話,這樣的做法,哪裡傳遞了一絲一毫友好的意思了?

鄧秀寧努力說:“你先放開我。”

儘管她有些口齒不清,王倩卻還是明白了她的一起,卻搖頭說:“不行,我放開你,你就可能跑了,也可能大喊大叫把彆人引過來,我傻了才放開你呢!咱們先找個僻靜的地方坐坐再說!”

說著,她讓抓住了鄧秀寧的男人,更上她的步子。

鄧秀寧暗恨,沒想到王梅不該聰明的時候,還挺聰明的。

從眼下的形勢看,她想跑還真沒有那麼容易。因為她不僅人矮腿短跑不快,身上穿的衣服還很厚,整個人圓滾滾的,簡直像個球一樣,靠自己根本跑不掉。

思來想去,現在先保持安靜,觀察情況,等會有機會,再找其他的人求助。

王梅倒是對這一片挺熟,專門選人不多的路走,然後和男人取了自行車,騎上車以後,兩個人帶著鄧秀寧離開了軍屬安置區。

坐上車以後,鄧秀寧就被男人綁在了軍大衣裡,根本掙脫不開,凜冽的風吹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吹得她心裡也拔涼拔涼的,因為他們離軍屬安置區越來越遠了。

要不是他們在一個人看上去還挺多的人民公園停了下來,鄧秀寧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偏僻的地方殺人滅口了。

“你就在這大門口等著,我帶她進去遛遛,”王梅衝那麼男人說。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鄧秀寧被放在地上,感覺腿都麻了。

王梅手一伸:“快跟上!”

鄧秀寧看了她的手一眼,沒有牽,語氣有些不善地說:“現在不綁著我了?”

王梅乾脆又把手揣回兜裡,說:“反正現在你也跑不了了,因為你不知道回去。”

鄧秀寧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悲哀地發現,她說的是真的,這片地方她不熟。

“你就不怕我喊了?”

剛剛一直捂著她的嘴,不就是怕她呼救嗎?

王梅輕蔑地笑了笑,說:“我看你也沒聰明到哪裡去嘛!就算你在這兒喊,把彆人引來了,我就說,這是我姐家的孩子,很不聽話,和家裡人鬨了脾氣出來的,所以在故意找麻煩呢!”

這說法,還真是能騙過許多人了。

鄧秀寧一想,覺得她說的都很有道理。

“你計劃這個事兒挺久的吧?要和我聊什麼?”鄧秀寧直接問。

王倩看了看公園裡,即便是這天天氣很冷,卻也有三三兩兩的人。

她說:“急什麼!咱們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鄧秀寧聽到“安靜沒人”四個字就感覺很不祥。

她所謂安靜沒人的地方,竟然是在湖麵劃船,鄧秀寧被湖麵的風吹得哆哆嗦嗦的,縮在船上,一動都不想動。

王梅真的有毛病!這天氣,湖麵上根本沒幾艘船,有的還是工作人員在劃。

王梅自己也時不時對著手哈口氣,估計是太凍手了,也沒敢把船劃得離岸邊太遠。

放下船槳後,王梅說:“我想問問你,你怎麼才肯和我和好,同意你爸娶我?”

作者有話要說:不僅爹成了人家的目標。連鄧秀寧都成彆人眼裡的肥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