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地窖裡的發現(1 / 2)

林琳見她媽臭著臉,不肯說一句話,便給朱鳳英解釋說:“我媽讓您用毯子把秀寧裹一裹,彆凍著了。”

朱鳳英這才明白過來,忙用拿過毯子,蓋在了鄧秀寧身上。

鄧奎先注意到這邊動靜,忙跟葛翠成說:“謝謝!”

葛翠成表情有些彆扭地說:“我隻是為孩子著想。”

顯然就是不肯自己承認是好心,有些拉不下臉來而已。

朱鳳英囁嚅了一下嘴,想說些什麼,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來。

他們在林家也沒有坐多久,畢竟不是特彆熟悉。臨走前,林振軒還和鄧奎先說:“以後時間方便的話,歡迎多來我家坐坐。”

林敏顯得比鄧奎先還高興,說:“我父親一直說想結識你,想和你聊聊,你可不要客氣啊!”

鄧奎先客客氣氣地應了。

正要出門,朱鳳英想起懷裡的毯子,忙要還給他家,林琳攔住她說:“外麵風大,先給秀寧包回去,彆讓她受了風。下次你們再還回來就是了。”

朱鳳英看了看鄧秀寧熟睡的小臉,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說:“那就先多謝你們了。”

“客氣了。”

鄧秀寧倒是睡得昏天黑地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出幾天就是要過年的時候了,學校裡也發了一些過年用的糖票點心票之類的,可以用來低價買一些糖果糕點等東西。

鄧奎先把票交給朱鳳英,說:“上頭已經把更多的東西,納入了票證裡頭了,以後很多東西,不僅要錢,還要票才能買了。”

朱鳳英不認得字,隻好按照大小樣式顏色之類的,來記不同的票是用來買什麼的。

她把一張張票都仔細收好了,說:“虧得之前囤了一些東西,不然以後想買都沒處兒買了。”

鄧奎先無法反駁,之前他還不太讚同親娘和閨女螞蟻搬家似得往家裡買東西,也不太相信真的會有饑荒,可是這上頭下來的條條政策,讓人能夠感覺到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等到鄧奎先出門了以後,鄧秀寧看著朱鳳英把裝票證的盒子放好,問:“奶奶,你過年真的不回老家了啊?”

朱鳳英頓了頓,才說:“天又冷,路又遠,我回去做什麼?”

其實鄧秀

寧看得出來,最近朱鳳英有些心神不寧的,大概是因為快過年了,她想老家的人和事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頭過年呢!

老家除了梁玉蓮那一夥惡心的人,還有朱鳳英關係還不錯的鄰居,以及她娘家人之類的。至於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朱鳳英生氣歸生氣,可下麵的孫子也是朱鳳英惦記的。

而且,朱鳳英人也老了,也惦記著落葉歸根這樣的事情了。

鄧秀寧想了想,說:“等開春了,天氣暖和了,你可以回去一趟。不然等回頭饑荒了,路上更不安全。而且老家不是要搞人民公社了嗎?你也可以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弄的,回來了還可以和魏奶奶她們說說,好讓她們有個準備。”

鄧秀寧當然也舍不得奶奶離開,隻是老人家心願不了,就高興不起來。

另外還有,鄧秀寧記得當初,自己在鄉下參加人民公社的時候,老村長和黃姓的幾戶人家,聯合起來從村的倉庫裡弄東西,所以在荒年的時候,他們那幾戶人家日子竟然過得還不錯。

現在老村長已經被換掉了,可鄧秀寧覺得,那些人賊膽包天,就算是沒有那麼方便的條件了,也會抓著機會做碩鼠,偷東西的。朱鳳英回去的話,還能給親近的人提點醒,他們不動手最好,防備著就行,動手了的話,正好抓著給些教訓,收拾他們一番。

朱鳳英聽了,卻沒有一口答應,而是說:“我回頭和你爹商量一下。”

鄧秀寧看得出她是心動了。

到了過年時節,不管是多小氣的人,也得大方一些,準備些好吃的過年。

除了各家各戶自己準備,學校也準備了晚會,還在大禮堂放電影,不僅學員們可以看,軍屬們也可以跟著學員們去看。

這樣喜慶熱鬨的氛圍,確實是讓人感覺特彆高興。

可惜鄧秀寧人還小,撐不到太晚,晚會和電影都沒看完,就半途又睡著了。

過完年沒多久,鄧秀寧就聽到隔壁又開始哭鬨了。

“金家兄弟的屁股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現在又在哭什麼呢?”鄧秀寧打了個哈欠問。

朱鳳英一邊摘菜,一邊說:“他家大的要送去學堂讀書,小的要送去幼兒園,兩個都不肯去呢!”

金援朝的年

紀和鄧秀寧差不多,如果家裡不想,他是可以不去幼兒園的。比如鄧秀寧家裡有奶奶,她就可以不用去幼兒園。

可是金振漢覺得,這兩小子在家都學壞了不少,還不如送到幼兒園去學老實點,也就不顧兩個人的不願意,以及李翠花的阻攔,鐵了心要送兩個人去學堂和幼兒園。

鄧秀寧點頭說:“金伯伯就這點好,說一不二。”

朱鳳英笑著看了鄧秀寧一眼,她知道鄧秀寧可不喜歡隔壁兩小子了,調皮搗蛋不說,還臟兮兮的,到了冬天就拖著兩道鼻涕,兩個人的衣服袖子也是像抹布一樣,這附近還真難找出那麼臟的小孩了。

金家兄弟去上學以後,確實是清靜多了,鄧秀寧寧願聽隔壁那小寶寶哭,也不想聽兩兄弟怪叫和吵鬨。

隻是李翠花對閨女實在是不上心,常聽到小寶寶扯著嗓子哭,然後就會有鄰居在她家門口說:“李翠花!你閨女是餓了還是尿了!”

然後馬上就會聽到李翠花在屋裡,摔摔打打的聲音和指代不明的咒罵。

祖孫兩對小寶寶,也隻能報以深切的同情。

摘完菜,朱鳳英端著菜簍子走到門口,看了看天色說:“這樹上都開始冒芽兒了,明個兒我就收拾一下地,開始種菜了。”

朱鳳英一輩子辛辛苦苦勞作,也就養成了一個不乾活就不舒服的習慣,現在沒法下地乾活了,這院子裡的小塊地就成了她解饞的地方了。

鄧秀寧問:“咱們種些什麼好呢?先種一茬青菜秧子吧!都好久沒吃過剛從地裡摘下來的嫩嫩的小青菜了。”

朱鳳英點頭說:“青菜可以先種一茬,吃上小半個月,然後再種彆的。辣椒茄子什麼的都要種,對了,最重要的是黃瓜,你可愛吃黃瓜了,去年就老鑽地裡去摘黃瓜吃。”

鄧秀寧對黃瓜確實是有著特殊的感情。當初她沒文化,又沒門路,要獨自撫養兩個孩子實屬不易,隻能走街串巷地去賣菜,餓了也舍不得去街邊買吃的,摸一根黃瓜衝一衝,哢嚓哢嚓地啃完,就當是一頓飯了。

對於鄧秀寧來說,黃瓜給了她不少的能量和動力。

如今,黃瓜吃起來還是那個味道,但是鄧秀寧的心境是完全不同了。

說乾就乾,第

二天朱鳳英一大早就起來乾活了,依舊把鋤頭舞得虎虎生風的,小半天就翻好了一塊地。

鄧秀寧也幫不上什麼忙,便給朱鳳英送一下水,擦擦汗之類的。

朱鳳英看著孫女兒忙前忙後,就想著要趕緊給她種出嫩嫩的小青菜和大黃瓜來。

翻完了地就下了一場小雨來,朱鳳英忙完了種地的活兒,又忙著收拾地窖。

地窖裡,祖孫兩是時常來照看的,自然是齊整乾淨。

不過牆麵還沒用水泥糊滿,朱鳳英打算今年上半年把這活兒乾完,也算是去了一樁心事。

朱鳳英在那邊忙活著糊牆,鄧秀寧則在地窖裡轉了轉,檢查一下囤的糧食,如果有什麼被偷吃或者黴變之類的跡象,就要讓朱鳳英趕緊處理一下,免得損失得更多。

轉了一圈,糧食都還好,鄧秀寧才放心了。

朱鳳英擦了一把汗,說:“秀丫頭,這下頭悶,你出去透口氣,彆在這兒悶壞了。”

鄧秀寧點頭,爬上了地麵,給朱鳳英拿了點水下來。

朱鳳英沒直接喝水,而是看著牆麵那幾塊磚,說:“這兒磚鬆了啊,我得給它砌好了,免得老鼠順著這個口子給我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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