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爸爸(1 / 2)

童倦知道自己什麼水平。

這試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書,張乾熱衷看童倦張牙舞爪的囂張在顧鬆言這裡碰一鼻子灰,忍笑添油加醋,“我也考過滿分語文啊,顧學神你怎麼不給我這個待遇,我也想聽童倦喊我……”

顧鬆言掃了他一眼,張乾咳了聲,“我不配。”

顧鬆言又轉過頭。

張乾嘿嘿笑,“倦哥,我支持你,讓咱們顧學神喊你爸爸,到時候我幫你錄下來一天聽他媽的二十遍。”

童倦知道這是個坑,但他最不能受激將法,尤其麵對麵的這個人是顧鬆言,就算輸也不能認慫。

跳就跳。

“我要是錯一題,我就喊你爸爸。”

顧鬆言伸出手,童倦嫌棄地看著他:“小不小心眼啊你,我還能反悔?”說著衝他掌心拍了一下。

擊掌為誓。

“嗯,加油,不許作弊。”顧鬆言眉眼輕輕舒展了一下,把童倦看呆了了一瞬,輕咳了聲在心裡嘟囔,“笑什麼笑,就知道我不能全做對了。”

“你爹會作弊?”童倦反唇相譏。

顧鬆言沒有因為他的怒目而有絲毫變化,淡淡給另一排發了試卷,背對著他說:“我爹不會,兒子不太確定,你會嗎?”

“……”童倦再次啞口無言。

在口舌之爭這件事上,他從來沒贏過顧鬆言。

這人嘴裡全是針,一碰就被他刺的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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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恒上完體育課回來,看到童倦桌上擺了幾張試卷,修長白皙的指尖捏著比轉來轉去,利索的不行。

徐恒抹了把汗,擰開水杯咕嘟嘟灌了一大半,看他還撐著腮幫子看題一副思考人生的架勢,不由得探頭過來。

“倦哥,乾嘛呢?改邪歸正打算好好學習考第一了?”

童倦嗤了聲,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好好學習,彆人上課他睡覺,彆人背書他發呆,小時候也考過第二名的,全歸功於記性好,被同桌的背書洗腦了。

徐恒奇怪,“怎麼是第二名啊?”

童倦“啪”的一聲把筆拍在桌上,咬牙切齒,“第一名是顧鬆言。”

“……”

徐恒好像能理解童倦為什麼不喜歡顧鬆言了,這誰能忍。

這倆大佬從小從開襠褲一起長大,童倦調皮搗蛋上樹掏鳥窩下河捉魚蝦,打遍大院兒,鄰裡皆知惹不起沾不得的混不吝。

反觀顧鬆言從小就是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克己自律沉默話少,隻要有他參加的比賽就毫無懸念的壟斷第一。

關鍵他長得也好,冷的跟冰川一樣的性子在學校裡受追捧的程度甚至碾壓童倦,連他媽媽都言言長言言短,熱絡得跟她親兒子似的。

這誰能忍。

童倦心裡莫名有點煩,皺眉想把試卷揉爛,連打了石膏的那隻腳都讓他煩躁不已。

徐恒看他動來動去,“倦哥你乾嘛?屁股癢啊?”

“沒事。”童倦壓下尾椎骨的不適,重新摸起筆開始審題,沒幾秒就皺眉問徐恒,“恒兒,草字頭加個辟念什麼?”

徐恒探頭過來看他真的開始寫試卷了,抬手在童倦腦門試了試,“沒發燒啊。”

童倦把賭約告訴徐恒,他沉默了一會,“倦哥我覺得你直接叫他爸爸比較簡單,你連個薜都不認識這就很艸啊。”

童倦沉默了下。

徐恒真心問他:“倦哥,你不覺得跟顧鬆言比學習這件事是自尋死路嗎?或者你真的沒覺得,你被顧鬆言套路了嗎?”

童倦點著筆尖。

徐恒看了顧鬆言一眼,又問:“咱班能考滿分的也就顧鬆言一個,不是,整個年級你都找不出第二個,那這……你真喊他爸爸啊?”

童倦越發覺得尾椎骨癢得難受,抓心撓肝的煩悶實在靜不下心把筆一扔站了起來,徐恒嚇了一跳,“你乾嘛?這就喊他爸爸去啊?”

“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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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生不在學校上晚自習,住宿生都出去吃飯了,教室裡隻剩兩個人。

顧鬆言收拾完東西朝左側看了一眼,童倦早趴在桌上睡著了,側臉擱在試卷上,筆尖不知道怎麼拿的幾乎抵在眼皮上。

他走過去,伸手敲了下桌子。

童倦無意識哆嗦了下,慢慢撐開眼皮迷茫的看了眼周圍,見教室裡都沒人了,晃了半天神才反應過來是晚課間。

顧鬆言用那張性冷淡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

童倦以為他是來盯自己做卷子結果的,煩躁地把試卷往他懷裡一塞,“你贏了,我不會做。”

顧鬆言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脆弱的樣子,他一貫都是張揚跋扈連眉角都是飛揚的弧度,跟他針鋒相對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譏誚。

現在整個人都蔫蔫的沒精神,眼圈發紅到連眼皮都染上緋色,呼出來的氣燙得厲害。

顧鬆言握住他手腕,“你不舒服?”

童倦軟著手推開他,“關你屁事,彆擋道。”說完拿起自己的拐杖跌跌撞撞往前挪,身子都微微發顫。

童倦忘了自己腿腳不便,一起身把自己絆了一跤,往前跌去時顧鬆言一伸手撈在臂彎,鼻尖衝入一股冷到極致的香,清苦、禁欲。

“彆動。”

童倦尾椎骨又癢又脹,連胸口都充斥著一股燥熱,手腕被顧鬆言死死掐著沒力氣掙開,皺眉煩道:“想聽我叫爸爸是吧。”

顧鬆言擰眉:“你發燒……”

兩人靠得極近,甚至能聞到那股清苦至極的味道沾染上了一絲檸檬草的氣味,由呼吸熨的滾燙,一路燒過喉嚨。

童倦抬起頭,嘴角含著一絲譏誚,“顧鬆言……爸爸。”

顧鬆言呆在原地。

童倦眼睛洇的通紅,透著股惹人欺負的可憐和迷茫。

“滿意了嗎?”童倦嗤笑了聲將他推開,顧鬆言手上溫度驟失,看著他的背影半晌,蹲下身撿起剛塞在他懷裡但沒接住掉在地上的卷子。

隻寫了三道題還有兩道是錯的,不由得搖了下頭。

童倦撐著拐,兩腿發軟地往外走,總覺得尾椎骨滾燙,透著莫名的癢和脹,連跟顧鬆言鬥嘴的心力都沒有了。

九班在四樓,童倦艱難地走到一樓,迎頭看見了程周從食堂打了飯回來,他一貫不放棄任何一點學習時間,一邊吃飯一邊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