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鬆言你憑什麼替……”
“道歉。”
童倦看著顧鬆言黑沉沉的眼睛,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止住了,撇了下嘴嘟囔說:“道歉就道歉,又不會掉塊肉。”
他撐著拐杖,跳到教導主任麵前,“對不起啊主任,給您開瓢了,下次您最好不要打女生,不然我怕您還受傷。”
這個歉道的非常欠揍,商經綸眉角跳了跳,教導主任臉都青了。
顧鬆言說:“老師,童倦已經這麼真誠的道歉了,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嗎?”
……神踏馬真誠道歉?
顧鬆言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太強了,童倦那個叫道歉?那明明是挑釁!
教導主任臉色鐵青,“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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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思考了兩個晚自習都沒想明白,教導主任到底抽了什麼瘋。
下不為例?
他側頭瞧了一眼坐在後門的顧鬆言,他正在給前桌的兩個女生講題,沒有麵對他時候那種帶著冷意的輕嘲,算得上溫和。
對女生就這麼溫柔,下流。
童倦看了會。
顧鬆言這人從小就克己自律,除了他之外從來不跟彆人起衝突,家裡的獎狀摞起來比他個兒都高。
童倦撐著下巴,筆尖在草稿紙上胡亂畫了幾圈。
他這種成績爛透打架鬥毆的混賬,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有一年顧鬆言就會和所有人說的那樣,考大學、搞科研,和他分道揚鑣再也不見。
童倦笑了下。
徐恒打完一局遊戲,餘光一瞥,被他這個笑弄得頭皮發麻,“祖宗,你可彆衝動啊,顧鬆言那是奸商的心肝寶貝,你可彆輕易動他。”
童倦收回視線,忽然覺得自己尾椎骨又開始癢。
這次和之前不太一樣,帶著一股讓他煩躁的熱意,還有點疼,就像是把他按在通紅的火炭上反複灼燒。
他坐立不安地動了動屁股,卻還是覺得無濟於事。
徐恒看他臉有點紅,“你不舒服啊?”
童倦搖了下頭,半晌又點頭,倒也不是難受,就那種尾椎骨發燙的感覺弄得他煩躁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衝出來,還帶起一股……
欲/望。
童倦不好跟徐恒說,“沒事,我困了。”
徐恒“哦”了一聲,不疑有他的說:“那你睡會,放學我喊你。”
童倦趴著趴著真就睡著了,連睡三節晚自習,醒來的時候正好下課,打了個嗬欠坐起來恍了一會神。
徐恒側頭,“你醒了啊,我還說叫你呢。”
童倦“嗯”了聲,往後門看了眼,沒經腦子地問了句:“顧鬆言呢?”
徐恒見鬼似的看著他,“倦哥,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收服了?”
童倦睡的頭疼,撥開他的手煩躁,“什麼收服?我能有什麼事,你有病?”
徐恒感覺他好像真在狀況外,粗略把晚自習傳瘋了的事跟他說了,又讓他看小群。
班級大群有商經綸,他們便玩得好的幾個人私下開了小群,後來其他班一起打球認識的也被拉進來,尺度比較寬廣。
童倦不明所以地打開微信,往上翻看他睡覺時候錯過了什麼。
入眼便是一陣“有聲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童倦感覺眼睛被吵到了,往下劃了一點。
“你們猜我今天去器材室拿實驗工具的時候看到什麼了!你們九班那個巨帥的冰山班長牽你們班校霸的手!!!!”
“童倦先出來了,然後過會就聽見裡麵有求饒的聲音,那叫一個慘啊。”
“我沒敢進去,就在外麵等了一會,看到顧鬆言隨手撣了下校服袖子,冷冰冰地往我這兒掃了一眼,我都嚇死了。”
童倦從手機上抬頭,這都什麼玩意?
徐恒搓著臉朝他笑,“倦哥,講講。”
“……講什麼?說劉眀意寫得不錯?還牽我手,顧鬆言配嗎?”
徐恒忙說“不配”。
忽然想起什麼又說:“不過今天張乾說你跟人在器材室打起來了,班長連考試通知都不寫了,扔下粉筆就去找你了,我還以為他去跟老師打小報告呢,原來是英雄救美啊。”
童倦手一頓,點了下即將暗下去的手機屏幕。
“救個屁,他找我回來考試。”說完又補了句冷哼,“就他那個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會打架?一拳下去能哭三天。”
徐恒奇怪地看著他,弱不禁風?
這倦爹眼裡的顧鬆言和他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嗎?
顧鬆言一拳下去彆人能哭三天吧。
徐恒打心眼兒裡覺得,他們的認知可能有那麼一絲絲偏差。
童倦無意往下劃了劃,群裡又有人說:“我晚上去教務處送東西的時候聽見顧鬆言跟教導主任好像起爭執了,他還當著教導主任的麵把什麼東西給撕了。”
“好酷啊,我們學校還沒有學生敢這麼跟教導主任叫板的呢,不過我沒敢進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起的衝突,主任好像氣的不輕。”
女生一開始話題,那就容易走偏。
“如果是他的話,連早戀的風險我都敢承擔了,九班的姐妹們,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們班長願不願意和我來一場搏命的旅程。”
“都是姐妹,幫我也一起問問不過分吧。”
不知道是誰膽大包天,拍到了顧鬆言從器材室回來進教室時候撩頭發的樣子,頓時把雞籠的大門都打開了。
童倦看著滿屏的啊啊啊啊被吵的眼睛疼,直接把手機按滅了,沒看到辛亦瑤在下麵回複了一句:那個……我們班長也在群裡,今天下午剛進來。
下麵一溜煙兒的:對不起班長,我回到法內之地。
童倦嗤了聲,顧鬆言有什麼好的,不就長得帥點成績好點嗎,有什麼好稀罕的。
這麼激動,說不定他是彎的,還是在下麵的那個呢。
徐恒看他發呆,“你想什麼呢?”
童倦回了句“沒你事”,又在想顧鬆言怎麼也跟教導主任起衝突了?他該不會被那個傻逼揍了吧。
他又不是自己,混蛋起來敢給主任開瓢,那種文弱老實的乖學生瞎湊什麼熱鬨。
群裡他隨手撩頭發那張照片好像真有傷,白皙手背紅了一片還有一道滲血的劃痕。
童倦莫名覺得有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