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腿軟得厲害, 要換下球衣穿衣服也沒力氣。
“我幫你穿?”顧鬆言換完了自己衣服把球衣塞進書包, 看童倦還懨懨的靠在一邊出神,伸手抹了下他鼻尖的汗。
“啊?哦。”
童倦反射性伸出手, 顧鬆言怕他剛打完球吹冷風感冒, 幫他脫掉球衣時細致擦了背後的汗, 一件件幫他把衣服穿上。
“手抬起來。”
童倦穿到羽絨服的時候才回過神, 褲子都被顧鬆言穿好了, 耳根驀地紅了,眼神不知道往哪裡放。
麵前男生很認真,斂下來的睫毛又黑又長, 襯得他皮膚冷白,給自己弄拉鏈的手指骨修長,莫名就想到了被它握住尾巴時的感覺。
“好了我自己穿吧。”童倦一把將他推開,後退了兩步離他遠點。
顧鬆言微愣半秒,看他有些排斥便沒上前, 從書包裡掏出瓶水遞給他, “喝嗎?”
童倦打球時就口乾舌燥, 早就想喝了,接過來抖著手試了兩下沒擰開瓶蓋,他實在沒力氣了。
“擰不開。”
顧鬆言接過去擰開, 握著瓶子喂到他嘴邊, “張嘴。”
童倦也不難為自己, 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嗓子被潤過舒服了一些, “不想喝了。”
顧鬆言擰上瓶蓋把水裝回去,拎過自己和童倦的書包一起搭在肩上,扶著他出了體育館。
張乾幾人站在大門口等,追逐談笑還沒從剛贏了一場球賽的喜悅裡回過神來。
秦英悟眼尖看見兩人,“倦哥快點啊,等你半天人家都要餓死了啦,死鬼。”
童倦嗤他,“餓死還有勁兒浪?”
“死不死的問題不大,浪還是要浪的。”
張乾哈哈大笑,“昏君妖妃你倆換個衣服也太慢了,我還以為被你們鴿了,哎童倦你怎麼回事?”
童倦手指一緊。
顧鬆言開口,“他被左超撞傷了,不太舒服。”
“不要緊吧?要不然今天不去吃飯了,早點回去休息算了,反正吃飯哪天都能吃。”
童倦:“沒事,好多了。”
張乾沒想太多,跟徐恒勾肩搭背往前走,秦英悟多看了這兩人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又說不好哪兒不對。
他總覺得童倦的眼神好像不一樣了,他是天然彎,對這種下意識依賴的眼神很敏/感。
徐恒父母在夜市裡有個攤位,賣些燒烤啤酒之類的,生意不大但是手藝不錯,童倦幾個人偶爾會去吃。
徐母也很熟他們,不過今天攤位就她一個人顧不上招呼,笑了下就繼續低頭炒菜。
喧鬨的夜市裡現在正是最熱鬨的時候,桌上放了幾瓶啤酒,童倦有點饞,先倒了一杯遞給顧鬆言,“你會喝嗎?”
“我不喝酒。”
“那我自己喝。”童倦喝了冰涼的啤酒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捏著桌上的花生毛豆剝,“哎我跟你說阿姨做的這個特彆好吃,你嘗嘗。”
顧鬆言:“嗯,不錯。”
“還有這個,這個香瓜是阿姨自己種的,很甜的。”童倦給他拿了一小塊,忽然想起他不吃甜,“你不吃……?”
顧鬆言拿過他手裡的甜香瓜送進嘴裡,“嗯,好吃。”
童倦不知怎麼鬆了口氣,笑了下,“是吧我就說很甜的,你來過夜市嗎?”
顧鬆言搖頭,他常去酒吧從沒來過夜市。
這裡和酒吧不一樣的嘈雜,雖然人一樣多,但酒吧各自占據角落即便有人搭訕不理就是,這裡的每一桌人都很熟稔,爽朗喝酒大聲聊天。
他沒經曆過這種熱鬨。
童倦小口喝了口啤酒,傾身靠在他耳邊低聲說:“徐恒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我跟鸚鵡他們一開始就想照顧照顧生意,後來發現確實好吃就經常來,這裡看著挺亂挺臟的,其實阿姨弄得很乾淨的,你要是不介意,以後可以跟我們一起來啊。”
顧鬆言側頭看他,四目相對、嘴唇僅有咫尺之遙。
他說話時有淡淡的酒味,呼吸很燙的撩在耳朵上,又因為刻意壓低了聲音,耳語呢噥一般勾人。
“一起來?”
童倦歪頭,“你嫌臟嗎?”
“我們明明有五個人,你們倆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搞小團體啊,罰酒罰酒!”張乾又倒了杯酒遞在顧鬆言麵前。
顧鬆言莞爾,伸手剛想拿就被人捷足先登。
“學霸會喝什麼酒,我幫他喝。”童倦把整杯啤酒一口氣喝完,側頭跟顧鬆言說,“你喝醉了我可沒力氣背你啊。”
秦英悟:“咳咳咳……”
顧鬆言不動聲色瞥了秦英悟一眼,後者立即抬頭看星星,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在看星星。
我他媽哪裡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