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了公司越發忙,徐采柳也還是早出晚歸,鄧書儀在家沒事就開著車送她上下班,回來的時候順便逛個超市買點菜,在一起吃飯。
除夕當天也在一起過年,守歲的時候順便包餃子聊天,電視上播著年年不落的春晚,喜慶的樂聲環繞在客廳裡。
鄧書儀和徐采柳邊包餃子邊聊天,童立誠不參與這種活動早就上樓休息,童倦和顧鬆言坐在矮桌邊做卷子,偶爾有不會的就問問他。
徐采柳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苛刻,為了討好自己才這麼拚命,也有點不忍,“過年了還這麼認真,休息一天玩玩遊戲也沒事。”
童倦捏著筆,從桌上的水果碗裡捏了一顆草莓送進嘴裡,含糊著說:“過年了也不能放鬆,我愛學習,就最後半年時間了我再不使點勁兒就得跟顧鬆言異地戀了。”
徐采柳微怔,而後輕笑,“那好,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了?”
童倦盤腿坐著,手指比在眉角,“小意思!”
顧鬆言含著一點笑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伸手揉了下他的頭,將他剛剛寫錯的一個步驟指出來,聲音溫柔的告訴他正確解題方法。
時間過得平靜而緩慢。
新年鐘聲即將敲響,蘭澤的小鬨鐘瘋狂地叫起來,他從地上蹦起來,扔了手裡的麵團去拽童倦,“哥哥哥哥放煙花,快來。”
童倦看顧鬆言,“放煙花嗎?”
“走。”
蘭澤把兩位媽媽也叫出來,童倦拿了打火機去點引線,幾秒後伴隨著一聲尖銳鳴響,煙花直直升空隨即爆開。
一朵接一朵的煙花在空中盛放,簌簌落下。
煙花的光芒將麵龐一明一暗的描繪出來,童倦轉過身看著顧鬆言,頭頂身後便是燦爛的火樹銀花。
顧鬆言從來沒過過這麼熱鬨溫馨的新年,更是沒放過煙花,小時候會從二樓的窗戶看童立誠帶著童倦放,他還傻乎乎的試圖伸手接一粒落下來的火星子。
然而那東西遙不可及轉瞬即逝,哪裡接得到。
現在他好像接到了,穩穩的抓在了手裡。
電視裡的新年鐘聲敲響,同時被煙花聲覆蓋,劈裡啪啦的細碎爆炸連綿,童倦走向顧鬆言,悄悄看了眼兩位媽媽,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新年快樂,哥哥。”
顧鬆言指尖收緊,側頭看著他早已撤離的嘴唇,這四個字好像是種提示,告訴他從往後不再是一個人了,每年的新年都有這麼一個人的陪伴。
一回頭就能看見他踏著五光十色而來。
童倦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嘴看立刻退了一步。
“現在不許親啊,我媽跟你媽都在呢。”他自己撩了火就不管彆人,將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做的淋漓儘致。
顧鬆言“嗯”了聲,“今天學了幾題?”
童倦哪裡記得清,大概是兩張卷子,腦子裡還沒算完就浮現一個畫麵來,親一下學一題。
糟了。
“看煙花,快看煙花馬上就沒了。”童倦抬頭看煙花,臉龐被映的明明滅滅。
顧鬆言盯著他的臉看,輕輕說了句,“新年快樂。”
守歲要到天亮,但蘭澤實在熬不住了,抱著自己的小被子在沙發上窩著睡著了,顧鬆言給他把掉在地上的被角撿起來蓋好。
童倦寫完一題,找機會小聲問他,“哎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次我們在孤山看流星雨的時候,你在時間膠囊裡寫了什麼?”
顧鬆言筆尖一停。
“說說嘛。”
童倦那時候以為他有喜歡的人寫的肯定跟哪個女生有關,現在知道他一直暗戀自己,更想知道了。
“先寫題。”
“你說了我再寫,新年願望就這個了,你告訴我吧。”童倦雙手合十朝他求,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童倦。”
“說嘛說嘛。”
“童倦。”
“乾嘛,你彆想……”
徐采柳和鄧書儀背對著,顧鬆言伸手按住童倦的下唇輕輕用指腹摩挲了下,重複道:“我寫了兩個字,童倦。”
童倦愣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你當時寫的願望,就是我啊?”
“嗯。”
童倦耳根發熱,按住唇上的指尖也仿佛燙得厲害,視線不由得閃躲了下,小聲道:“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怎麼傻乎乎的,連這個都相信,流星雨都是騙人的。”
顧鬆言指尖上移在他眼角處摩挲了下,“關於你的,我都信。”
童倦總覺得自己被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