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一見鐘情(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8651 字 6個月前

再次醒來的時候, 外頭天都亮了。

鈴木園子麵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發了會兒瓷。

以她現在的恢複力, 一覺睡醒後身上根本剩不下什麼傷口, 自然也談不上疼;再說她這腦子,事情過了就忘,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過“心有餘悸”這個詞。

就是莫名其妙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園子盯著天花板上一個疊一個的桔梗印,心知這大概是陰陽師家專門拿來接待貴客——這麼看來, 麻倉家似乎比她想象中要能乾一點, 沒叫什麼外援,依舊擋住了將要聲名鵲起的鬼王, 而且空氣中逸散著的、那股醇厚的香氣, 聞的她不自覺又要昏昏欲睡起來——能對神明起作用的安神香,本身也常見不到哪裡去,對吧?

就這樣雜七雜八的想了一長串, 鈴木園子肚子餓了。

大概是那熏香的效果確實分外喜人, 她保持著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癱在床上, 直到餓的實在受不了了,才跟卡了幀的動畫人物一樣,一步一頓的爬起身來開門。

門外跪著一個女孩子。

看年齡, 和園子不相上下,論長相氣質, 比她高雅最少三個加號。

女孩的脊背挺的筆直, 潔白的手掌縮在袖子裡,三指捏成個精巧的印結,眼簾下垂後, 一言不發的對著她俯下身去,低低叩首。

半晌,女孩直起腰來,輕聲細語的問說:“您醒了嗎?”

園子愣愣的站在門口,聽到這話,腳指頭不自在的蜷了蜷,呆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嗯”了一聲。

五百年前的這個混亂的世道下,神明並不全都是強大的,被人(或妖)捶的經曆實在不少,但是陰陽道出身的人,卻大都對高天原保有敬畏。

可是因為兩者的關係結合緊密,又切實的延綿了上千年,本身實力的界限就不怎麼明顯,慢慢就,敬畏中就衍生出了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若是陰陽道大世家的當主,彆說和意氣相投的神明結為密友了,有時甚至會理所當然的把弱小的神明當做孩子關心愛護。

從階級分類上看,麻倉家絕對稱得上大世家。

這位問她話的侍女貌似也是巫女出身,神色冷淡大概是職業要求,修行十幾年來,也沒接觸過幾個活神明,陡然逮到一個鈴木園子,驚喜的有點上頭,傳統觀念沒能立馬和實踐結合,雖然心裡情真意切,但問話問的著實有些蠢。

巫女靜默了幾秒鐘,假裝剛才那對著活生生神明問“您醒了嗎”的人不是她自己,改口道:“您餓了嗎?”

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高雅,但是因為懊惱的緣故,她眼中的關切越發深重,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她多喘口大氣,就能把園子原地嚇死一樣。

那表情,看得人好雞兒彆扭。

不過鈴木園子後來吃飯的時候琢磨了一下:按成神年齡來算,她攏共也就一歲半,代換成人類幼崽,牙還沒長齊呢。

大人想過度保護一下太正常了。

順通這個邏輯之後,習慣了被寵愛的鈴木大小姐瞬間就克服了那股肉麻感,坦然的在一眾慈愛目光的圍觀下吃完了飯。

兩刻鐘後,吃飽喝足的鈴木園子臉色紅潤的坐在廊下,抱著個有她臉那麼大的茶杯,心滿意足的晃著兩隻光腳,看神色動態,儼然一個等待家長麻倉葉王來領她回家的十八歲幼兒園在讀生……

不對。

仿佛有一道驚雷突然劈進了腦子裡,鈴木園子陡然一驚,這才恢複清醒,瞬間想起了當前最重要的問題:麻倉葉賢、不對,是她們五百年後的時間線——到底好著沒?!

她扔了茶杯抬腳就想跑。

麻倉家的彆邸談不上多精致,但這年頭地廣人稀,院牆圈的倒是挺大,各個建築之間的距離隔得老遠,園子轉悠了大半天,似有似無的聞到了一股甜香味。

她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抽了抽鼻子,下意識跟著那股味道往前走,沒走兩步,就有一股濃到熏人的藥味婷婷嫋嫋的躥到人鼻端,生生把她覺得似曾相識的甜香味壓了下去。

走廊儘頭就是麻倉葉賢的房間。

房子隔了三層結界,保守估計圍了七個人,若隱若現的靈力漩渦攪亂了這一片的溫度,雖然忙亂,但亂中有序。

——就這個狀況推測,雖然救治起來比較麻煩,但麻倉家的人並沒有放棄治療。

知道這一點也就差不多夠了。

沒有了心理壓力的鈴木小姐習慣性發散起了思維,悄沒聲的踱到窗框下,若有所思的扒著台子往屋裡頭看。

依照她五百年後看過的電子檔案,麻倉葉賢哪怕不是麻倉葉王的直係後裔,也是血緣最接近的那一支,不然麻倉葉賢不可能那麼順利就能繼承他留下的術和式神,還能反手把他整死。

過去這一年多走在路上,沙爾瓦甘納偶爾也會受點小傷(不指打架,是他偶爾會被魚刺在手上劃個小口子什麼的),園子有幸聞過幾回BOSS的血腥味。

血液裡潛藏的靈力味道是最直觀的,早前樹林子裡生死一線她還沒反應過來,現下仔細聞一聞……雖然麻倉葉王這輩子套了個帕契族的殼兒,人種都變了,但他和麻倉葉賢的血液之間,果然有種玄妙的東西,怎麼聞都覺得很像。

——這種“東西”存在於感應而非嗅覺,隻是園子當人太久,還是習慣用具體的器官來配合感應。

所以她越嗅動作越大,鼻子抽動的頻率可快,上身都不自覺的慢慢往前傾,眼見整個人都要爬過窗框了,背後無聲無息的伸過來一隻手。

那手骨節勻稱,舉重若輕的勾住了她的脖領子,提溜起來還掂了兩下。

鈴木園子在半空中晃了晃,回頭。

午後烈日下,七彩蓮花般的帕契祭祀笑的八風不動,眯起的眼睛裡似有微光,語調溫和的評價了一下手上的物件說:“瘦了。”

是嗎?

園子乍一聽這樣的好消息,高興的腦筋有點短路,加上那安神熏香的後勁還沒散,臨場反應就有點遲鈍。

這倒不是說遇到事她不會圓場了——受寵愛的孩子都特彆擅長理直氣壯的歪曲事實,撒謊可以約等於說真話,神情臉色都不帶虛的——園子大多時候,就是靠著這一本能似的被動技能糊弄住一眾boss的。

但是這會兒她遲鈍了。

所以在麻倉葉王磨蹭著她的發頂,貌似無意的問她“這是乾什麼呢?”時,尚未回神的鈴木園子居然特彆明顯的愣了一下。

因為這是個被動技能,園子本人,是意識不到那一刻怔愣造成的空白的,所以園子還特彆自然的心頭腹誹了一番,心想這個檔口,肯定不能說我知道你倆是親戚,然後從你倆的血液味道裡發現靈力也能“驗血”。

於是她眨著眼睛,像過去無數次一樣,理所當然的避重就輕,說:“麻倉葉賢受傷了,但是我發現他的血還挺好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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