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有什麼不好(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9062 字 3個月前

送走了大概率不會再回來的BOSS, 鈴木小姐的生活重新步入較為平穩的階段。

她放鬆心神先睡了三天, 醒來後隻覺得花是紅的柳是綠的,要是再給她一杯冰鎮的肥宅快樂水,喝完之後能打個連綿不絕的長嗝——那她的夏天就真的完美了!

該想轍回家了。

鈴木大小姐迎著朝陽伸懶腰, 恍惚間甚至從明媚的日光中, 看到了食骨之井周圍老舊的木頭板子。

因為她現階段的人設就是個一根筋的智障,園子也沒專門找什麼借口, 在神宮大巫女來為她送新衣的時候,可自然的要求說:“我聽說武藏野附近有座食骨之井……”

她眨著眼睛向前伸了伸脖子:“我能去看看不?”

按理來說,自家傻孩子提出的要求隻是想出去玩,沒什麼意外的話,大人猶豫一下也就答應了……

結果大巫女喝了口茶(她怎麼總是再喝茶), 淡定搖頭。

“不行。”

“為什麼!?”

巫女:……反應這麼大?

巫女於是虛心請問:“您是有什麼事需要去那裡嗎?”

園子本想順勢點個頭, 反正到了那她就直接跳井, 不用考慮爛攤子誰收——然而巫女阿姨放下茶杯,臉色板的像是查早讀的教導主任。

“就算有事您也得先等一等。”

教導主任看她一眼, 歎一口氣, 再看一眼,又歎一口氣。

“看看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園子心說瘦了以後我好看多了, 文青氣質了解不?

她前半輩子最缺少的, 就是這種看起來能提高智商和情商的氣質。

然而巫女阿姨搖了搖頭, 隻當看不懂她寫在臉上的腹誹,道:“神體的健全程度,正是反應神明力量多寡、健康與否的重要標準, 您……”

這裡她原本想說【您被害】的,臨開口前想起麵前這位殿下硬是撒潑打滾都不讓彆人說那帕契祭祀【有罪】,生怕這個詞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激的她又原地犯病,好話不說淨齜哇亂叫。

於是阿姨整理了一下語言,歎道:“您的神體受侵蝕日久,雖然最終沒造成您神格失落,但消耗太大,就算是為了您自己,總是需要長久修生養息的。”

說罷,她掏出塊木牌來原地掰開,隨著一聲脆響,裡頭傳來的,是之前來過幾次的、那位最年長的緣結神阿久老先生的聲音。

牌子裡的老頭嗬嗬一笑:“你看你現在聞起來還像個福神嗎?”

聽完這話,園子眉頭一挑,不自然的低頭嗅了嗅自己的手背。

……有味嗎?

巫女阿姨隻當沒看見她那小狗見生人一樣瞎嗅的動作,放下失去靈性的木牌後,傳達了不準她到處亂跑、必須靜養身體的第二個理由。

——娶異方神明眷族的事,是個被定下了以【煊赫神道威嚴】為主題的公共場合,簡而言之,大型麵子工程。

而她,作為該工程舉辦當天最重要的兩件展品之一,必須得把自己拾掇的對得起那大場合!

光鮮亮麗都是基本要求,嚴肅莊重才是最終目的。

鈴木大小姐表情複雜的聽完這一長串,心想你乾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對這類業務可以說是很熟練了……

話沒說完,她眼角擦過手邊,茶杯淺褐色的水麵上,映著鈴木園子小姐自下而上的側臉。

講道理,瘦了之後五官線條確實會變優越,但是,園子嘴角啪的一抽:但是發型太毀人了!

——當時為了跑路,頭發是匆忙間割的,工具還是把碎了大半的扇子,那切口,參差不齊的,放下來以後發梢一邊長一邊短,前衛的很。

上半截還能看,下半截太醜了。

園子看著杯子裡反射出的自己:這樣的麻倉葉王都親的下嘴,要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要懷疑他對我是真愛了!

那邊廂,巫女阿姨並不在意她突然對著茶杯較的什麼勁,隻按部就班的說道:“第三,就是婚禮時您的負擔會很大,不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您可能會吃不消的。”

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勞駕您能解釋下……這和第二條有什麼區彆嗎?”

大巫女說你要娶他,還附帶五大精靈之一的火靈做嫁妝,結的必然是最高級的婚契。

據阿姨所知,這事高天原幾乎是全票通過的,他們也沒考慮過園子會反對——畢竟她都為愛癡狂成那樣了,能結同生共死的契約說不定得高興瘋!

“而最高級的婚契,需要讓渡您一半的力量和福源,”阿姨歎了口氣,“就您現在這幅虛弱的樣子,怕是共享儀式剛開始,他就能把你抽乾了!”

那麼大的舞台,您倒了,戲誰演啊?

她一說,園子就明白了。

下一秒,她毫無預兆的想起了遠在五百年後的那個惠比壽,思緒不由的飄遠了些:你說她耽擱了這麼久,那神界老公……怕是要病死了吧?

不過時間少說過去兩年了——她那神界老公就算死了,也夠重新長一次了吧?

就惠比壽那個身體狀況,死幾次都不稀奇,園子就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走著神,在沉默中,送走了那位前來傳達高天原法令的中年巫女。

對,法令。

雖然對方的語氣輕鬆的像是聊家長裡短,但是字裡行間無時無刻不縈繞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淡然。

高天原終歸是諸神所歸之地,她仗著位格高自帶的特權,撒潑打滾鬨出這麼大的麻煩,雖然不會被處罰,但總要被教育。

關禁閉,就是最修身養性、也最合適的教育方法之一。

【不準擅離】

就因為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園子不得不在對方提供的地圖上,挑了座據說靈氣充沛循環舒暢的大山以作休養之地——而她唯一能做的努力,就是儘量挑個離食骨之井更近的地方。

選了地方之後,鈴木園子特彆冷靜的搬了進去,然後迅速在出雲八卦節沉寂了下來。

——她雖然不得已出演了一個為愛癡狂的腦殘,但男主角安全殺青後,她並不想繼續作為一株奇葩被四方來客輪流觀賞。

安靜點其實挺好的。

園子原以為時間能淡化一切,但在這個依靠山間靈氣自我淨化的過程中,她隻能依靠比劃自己頭發的長短來確定過了多長時間。

一個能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她名義上的教師毘沙門天貌似還在養傷,說好學禮儀(為了婚禮裝逼),結果那幾位女神官(也可能是哪位大神的神器),在發現她這方麵能力相當不錯之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幾位老師離開時的表情實在是很微妙,她們大概是不敢嫌棄她的,但避諱卻很明顯。

園子後麵仔細研究了一下,頓悟:她之前拗的那個人設果然殺傷力巨大,基本沒神想要跟她玩——多半是害怕智障會傳染。

因為方圓幾百裡都乾淨的很,園子日複一日的呆下來,每天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憋死了,明明隻有幾個月,卻像是過了幾百年。

這天,園子終於忍無可忍的在林子裡逮了頭小鹿,勉強玩了一會兒,還嫌棄人家有異味。

——非寵物的野生動物果然都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看著乾淨的毛聞起來一股味!

她痛心疾首一上午,決定去找些沒毛的東西玩。

捆個魚竿釣魚吧。

坐在溪邊無所事事又是一下午,鈴木園子眼見夕陽西下,估計送飯的要來了,遂反手扔掉魚竿,心有不甘的準備回程。

魚竿子是拿乾掉的樹枝隨便綁的,落地聲音脆的很,吱呀吱呀一通翻滾,正正好停在了一雙木屐跟前。

木屐……

臥槽有人!?

鈴木園子唰的一下抬起頭,的眼神順著木頭杆子嗖嗖往上飛:

夕陽西下,斑駁的樹影中攏著層橘紅色的光暈,穿著一身白衣的金發少年麵無表情,暖色的光照到他臉上,硬生生讓那森然的眼神比劃的像是恐怖片現場。

園子久離人世,乍一看到個人形物體就有這等水平,當即被帥的愣在了原地。

那美少年大概也很意外能在深山老林裡看到一個她,雖然第一眼就覺得她的氣息晦澀難辨,但驚異之下並沒有立刻喊打喊殺。

——他記得這裡是現世少有的純淨之地,沒有妖魔出沒,也不會虛在附近誕生,似乎在出雲諸神眼裡都掛過號的……

他外在雖然咋呼,本性卻非常異常的通透,稍加推測一下,便明了,這座山,大概是被諸神下令挪作他用了。

至於什麼用……

他的眼神輕飄飄劃過眼前少女的眼瞳:氣息晦暗成這樣眼神卻是清亮的,比起被鎮壓的邪物,倒像是需要被重新“淨化”才被如此寬容關押的輕刑犯。

輕刑犯。

想到這個詞,少年用舌尖抵住上顎,強行壓下了心頭揮之不去的惡心感: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就該受什麼樣的懲罰,眼前這少女氣息都汙濁成那樣了,關壓她環境依舊是以改善她的身體為主……

可靜靈庭呢?

回想起白日裡在曳舟桐生帶領下參觀的那座蛆蟲之巢,那股惡心感瞬間卷土重來。

狹窄,漆黑,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生氣。

那裡麵關押的大部分人,甚至連罪名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眼裡的森然又多了一重厭惡,再看那汙濁纏身的少女時,少見的多了點耐心。

他張了張口,嗓子裡卡著短短的幾個字符,也不知道是想問她,還是想問白日裡那些站在禁止內一臉麻木的昔日同僚,最終喉頭一重,吞回了模糊不清的主語,隻問出一句:“……這樣被關起來……甘心嗎……”

園子豎直了耳朵也隻聽到半截,心說這是個什麼問題?

高天原關她這事也算事出有因,她鬨了事並不介意負責,何況比起麻倉葉王橫死時間線原地打結,隻是被不輕不重的關個禁閉已經夠幸運了。

——何況禁閉室大成了一座山,還有人每天送飯幫洗衣服,除了寂寞也沒啥。

再說了,雖然寂寞是挺難熬的,但大家怕被智障傳染,她還害怕被正常人當奇葩圍觀呢……

“也談不上甘心不甘心的。”

“就……還好?”

園子自己其實也挺好奇自己這種心理的,不過她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無力改變現狀的前提下,憋著氣不甘心也隻能難為到自己,不如放鬆心情好好休息——這樣碰到有機會跑的時候,健康的體魄還能幫你跑快點不是?

那邊廂,還未正式入職的少年機動隊長突然嗤笑一聲,意識自己問的還真是個蠢問題。

她這待遇和蛆蟲之巢相去甚遠,沒有參考價值。

何況這少女是被汙染,好歹罪責明確,但:“僅僅因為可能造成危險這種理由,憑什麼就能理直氣壯的剝奪彆人的一生?”

園子想說這人什麼毛病,你心情不好為什麼要衝我吼,於是眉頭一皺,反嘴:“你都說了會造成危險,罪犯可不得關好嗎?”

“那我還說了可能呢!”

金毛眉頭一條,原本就刻薄的表情突然多了幾分嘲諷:“隻是因為可能有危險,可能會變罪犯就關人家,不無聊嗎?”

園子心說什麼玩意兒,杠精嗎你白長那麼張好看的臉了,這語氣莫不是想故意找架吵?

這樣一想,她也懶得好好說話了,嘴角一耷拉,嗬嗬一笑:“你彆動不動代入自我視角,危險分子不關起來,對普通民眾就公平嗎?”

那金毛冷笑,說你能確定他就是危險的嗎?

“危險與否的評判標準是什麼,不認同那套理念的就是危險嗎?”

“你被關在這裡,難道是因為是你很危險嗎?!”

園子當時就讓他說上火了。

“你對我的外貌有什麼意見?!”

她原地氣到跳腳,不服:“我怎麼就不能是個高逼格的社會危險分子了!”

對麵,金發少年滿不在意的看著她跳腳,嘴角彎都懶得彎一下,轉身便離開了。

隻剩一臉懵逼的園子因對手主動棄權而獲得吵架勝利,站在原地半天沒想起來原本是想要乾啥。

對了。

吃晚飯。

一刻鐘後,坐在巨石上準備吃飯的鈴木小姐意外的心情舒暢,就算是麵對著畫風清奇的餐品依舊胃口大開,她一邊嚼著脆脆生生的核桃仁,一邊兀自感歎:吵架,果然是最便捷的情緒發泄方式啊……

如此這般輕鬆了大半個月,鈴木小姐正心情愉悅的捏陶罐子玩,糊把手的時候一抬頭,又看到了那個杠精出身的金發美少年。

對方大概是通過什麼秘密通道直達的,半點腳步聲都沒有。

園子滿手黃泥,戰意昂揚的對上了他的眼睛:來吧!正好我又想再吵一架了!

——何況她手裡有“武器”,吵輸了還能順勢糊贏家一身爛泥,怎麼也能拉件衣服當墊背盾冬!

結果杠精今天不是來吵架的。

金發少年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最新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他能擺出來給人看的身份,是二番隊第三席,真正重要的身份,是隱秘機動檻理隊的分隊長——換句話說,蛆蟲之巢的看守。

園子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警覺的縮了縮脖子:“你到底要乾啥?”

“也沒什麼……”

杠精這次的語氣意外的平和,沒有刻意怨天尤人的時候,他眉眼看起來居然還有點慵懶的好看。

下一秒,這人毫無征兆的伸了個幅度巨大的懶腰,配合那頭淺色的金毛,好一個撓頭獅子甩繡球!

打完哈欠他嘴一閉,心想蛆蟲之巢不能隨便進,連外圍都壓抑的厲害,比起那裡:“還是這座‘監獄’更適合被參觀。”

園子就很費解:這人為什麼執著的認定這裡就是個監獄?

土堆隔壁,他自然的欣賞了一下排好的三五七個泥胚子,嘖嘖有聲的感歎了一番,又盯著園子看了一會兒,說:“要是所有罪犯都能像你一樣樂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