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顏布布平常在學院上課,到了周末時,便跟著封琛去二層居民區。
雖然量子獸隻有哨兵向導才能見到,但兩人也抱著那麼一絲希望去四處打聽。
二層居民區在中心城西邊,都是不超過五層的樓房。雖然目前人口不算多,很多樓房都空著,卻也密密匝匝修建在一起,方便日後底層度過變異期的人上來居住。
兩人在那些日用品小商店或是棋牌室裡閒逛,同老人和常住戶閒話家常,有意無意地打聽梭紅蛛的事。
顏布布還去過福利院,站在鐵柵欄外對那些小孩子比劃:“臉盆這麼大的蜘蛛,紅色的,看到過嗎?”
“沒有見過。”
“那個好吃嗎?我沒吃過哎。”
“我有臉盆這麼大的皮球,哥哥你看是這個球嗎?”
……
在二層沒有打聽到梭紅蛛的線索後,他們便去了一層,而顏布布也自此見到了封琛的另一麵。
他不光能和安置點的老人閒扯,能聽管理員抱怨現狀,恰到好處地附和幾句,還能和酒館裡的醉漢談笑風生,請他們喝一杯酒館裡特有的劣質果酒。
如今糧食稀缺,果腹都不容易,更彆說釀酒了。但人總是會想辦法,就去中心城外的山上采摘一種漿果。那種果子又酸又澀難以下口,釀成酒的話還是可以的。
顏布布也嘗過這種酒,他覺得是比咖啡還要難喝的一種液體,入口既辣又澀,還帶著一股酸味。他隻喝下去一口,便皺眉苦臉地打了幾個哆嗦,引得酒館裡的人哈哈大笑。
封琛也微笑著將他酒杯端走,擱在了桌上。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大半個月,他們依舊沒有打聽到有關梭紅蛛的任何消息。
這天上午,顏布布剛進教室坐好,教官便走了進來,臉上難得地掛著和藹笑容。
“教官今天心情很好哦。”有學員低聲道:“看樣子不會罵我們了。”
“這是又要出任務了。”趙翠一邊織毛衣一邊道:“隻要教官態度好,那就是要我們去出任務。笑得越和氣,任務越繁重。”
教官清了清嗓子:“大家也知道,城外就有我們的種植園和兩個礦場。溧石礦場和钜金屬礦場的重要性你們都清楚,種植園就更不用說了。今天軍隊有其他任務,所以人手不足,需要我們哨向學院的協助。當然,我們的任務不重,就是去守兩天礦場和種植園,清理那些來突襲的變異種……”
“這兩天是全天值守,所以大家要輪流換崗。全學院的哨兵分成小隊,每個小隊配備四名向導和十二名哨兵。考慮到熟悉的哨兵向導之間配合更為默契,所以你們可以先自行組隊,人數不夠的情況下,學院會分配人進隊。”
教室裡頓時響起呼朋喚友的聲音:“王成東,我們倆先組上。”
“陳韻涵,我有很熟的哨兵,跟我一起啊……”
顏布布自然和王穗子以及陳文朝組在一起,等教官登記時,又舉手問道:“我可以把我們隊的哨兵名字先登記上嗎?”
“可以。”
“那把我哨兵的名字登記上,他叫封琛。”顏布布道。
教官便在哨兵一欄裡寫上了封琛。
王穗子也舉起手補充:“還有丁宏升、蔡陶和計漪。”
教官將幾名哨兵的名字寫好,又開始登記其他隊的名單,幾次轉眼時都看見教室最後一排高高舉著隻小爪。
“比努努,你和顏布布的名額在一塊兒,不需要登記。”教官隻得道。
比努努卻指了下自己左邊。
教官看見那隻大黑獅子就站在它身旁,兩隻量子獸都認真地看著他。
教官有些茫然:“你是說要把它也一起登記上嗎?”
顏布布明白比努努的意思,忙解釋道:“教官,比努努是讓你在哨兵欄添上黑獅的名字,它和我們也是一隊的。”
教官頓了下:“那獅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薩薩卡。”
教官也沒說什麼,就在他們那隊名單裡添上了比努努和薩薩卡。
將所有自行組隊的名單登記後好,教官去了趟事務室,二十分鐘後回來,開始念各小隊成員的名單。
“……每隊十六人,分彆是四名向導和十二名哨兵,隻是一號小隊多出了一名哨兵和向導。我現在念一下名單,一號小隊隊長:封琛。向導隊員:顏布布、王穗子、陳文朝、趙翠、比努努。哨兵隊員:丁宏升、蔡陶、計漪、薩薩卡、王德財——”
“教官,為什麼王德財會分在我們小隊。”趙翠的大嗓門不滿地響起,“我不想和那個老頭子在一隊。”
教官道:“人家哪裡老了?五十出頭算老嗎?我專門去看過他,覺得他也隻是發量少了點。如果能戴頂假發的話,看上去會很顯年輕的。”
趙翠站起身,棒針將桌子敲得砰砰響:“我知道你們就是想把我和那個糟老頭子湊作對,我不答應。”
“翠姐……”教官歎了口氣,“你也是要結合熱的,根據匹配結果,你和他是最相配的。你不答應的話,結合熱了怎麼辦?”
“可是我匹配上的哨兵不是有兩個嗎?還有一個小鮮肉,我去哨兵班門口偷偷瞧過。他坐在那兒聽課,臉兒白白的,小嘴紅紅的,我看他就合適。”
學員都開始哈哈笑,拍著桌子喊:“翠姐去拿下那個小白臉,我們翠姐絕對不匹配糟老頭子哨兵。”
但也有人持反對意見:“其實那不是糟老頭子哨兵,長得還有些老帥老帥的,人看著也老實。我覺得翠姐你不要盯著小白臉,那小白臉不可靠的。”
“安靜,安靜。”教官好不容易讓人都安靜下來,對著趙翠道:“翠姐,你匹配上了兩個是不錯,可除了王德財,那一個小白——哨兵已經有向導了。他和另一個向導匹配上,在一起出過好幾次任務了。”
學員們嘰嘰喳喳,繼續拍桌子:“翠姐彆信,教官在騙你,他們就想把那個塞不出去的老頭子哨兵塞給你。”
“翠姐,那個老哨兵其實不錯的,我就喜歡這種成熟型哨兵。”
“可那也熟得太過了。”
教官又好笑又好氣:“你們不信是吧?以為我在撒謊?那我馬上去讓那名小哨兵自己來給你們說。”
“好啊好啊,教官快去叫他。”
“正想看看那臉兒白白,小嘴紅紅的哨兵長什麼樣。”
“翠姐,我們給你把把關,看他是不是比那個老帥要強。”
……教官剛提步往教室外走,又站住:“還是彆去打擾人家了,不過他真的有了向導。”
學員們倒知道教官說的是事實,也不再胡亂起哄,隻對趙翠道:“翠姐啊,這怎麼辦呢?要不……還是節哀順變?”
“沒事的翠姐,沒準過幾天又有新哨兵入學,可以和你匹配上,是個臉白嘴紅的小鮮肉。”
顏布布也在哈哈笑,跟著學員們一起拍桌子。比努努皺著臉坐在最後一排,大家拍桌子的時候,它也會伸出兩隻爪子跟著拍。
教官接著念名單,沒有自行組隊的,就會分配到其他人員沒滿的隊伍裡。
長長的名單念完後,他便道:“等會兒就要出發了,今天白天是第一批,也就是小組序號為單數的去值崗。我現在將名單送去哨兵班,分到單數序號小隊的學員馬上去更衣室換作戰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