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經典遊戲(18)(1 / 2)

顧言蹊最後還是沒有如他計劃中一般把陳建安抓回來。

天色已深, 活屍的行動比起白天的時候敏捷了不少,他們決定今晚暫時在房間裡休息一下,等到第二天正午,理論上陽氣最重的時候,再去把人抓回來。

當夜,卓航主動將床鋪讓給了顧言蹊和穆璟, 自己去沙發上早早的睡了。

窗外雨聲依舊, 顧言蹊端著杯水, 坐在床上看著窗外, 他正有些昏昏欲睡,想要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身旁的動靜。

穆璟湊了過來,他看著那扇窗戶, 從血絲的縫隙中, 連汶村的燈火也看不到。

恍惚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片血紅的天空,有無數雨滴從那高高的天上落下。

溫熱的呼吸吹在脖頸上, 顧言蹊有些不適的縮了縮脖子,顯得分外可愛,與他平日裡殺戮果決的態度大相徑庭。

“在擔心嗎?”

“擔心明天?還是擔心何盈麗?”顧言蹊輕笑道, “不, 這世上沒有我需要擔心的事情, 隻有我的敵人需要擔心。”

即使是這無邊長夜, 他黑亮的眼睛也如同閃著光, 帶著明豔的色彩。

穆璟的心臟開始急速的跳動。

那雙眼睛如此明亮,如此美麗,如此熟悉……

穆璟竟覺得有些窒息。

“睡吧,”顧言蹊放上水杯,上了床,“明天還有的忙呢。”

“嗯。”

無論是什麼時候,墓山的天永遠是陰沉的,總有種從來沒有天亮的感覺。

顧言蹊醒來的時候,大雨依舊沒有停下,也不知道卓航口中趕來救援的警察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過算起來已經過去六天時間,他們應該距離這裡不遠了。

卓航的行李中還有些壓縮餅乾,三人匆匆吃過飯,又準備足夠多的符籙,時鐘已經指向了正午十二點。

到出門的時候了。

卓航因為實在幫不上忙,被扔在房間裡,隻有穆璟與顧言蹊前去找人。

顧言蹊握著門把手,輕輕吸了口氣,將門推開。

一片血紅的世界突兀的闖進了他的眼簾。

從天花板到牆壁,從地麵到每一扇門窗,到處都爬著密密麻麻的血絲。

不,應該叫血管。

它們有粗有細,交雜攀附在酒店的每一個角落,安靜的搏動著,就像是人體內的血管,在那或是粗大或是細小的血絲之中,甚至還運輸著什麼東西。

絕不是血液。

顧言蹊不是很想去猜測血管裡麵流動著什麼東西,他定下心神向走廊四周看去,活屍仍在走動著。

它們就像是不斷循環的老電影,一圈一圈走在固定的位置,雖然數量龐大,但並不算太麻煩,隻要不出現昨天那種情況就好。

“走。”

顧言蹊輕聲道,他第一個踏出了房間。

腳踩在血管之上,詭異的柔軟,耳旁似乎還能聽到液體流動的聲音。

兩人小心的下了樓,活屍在這裡明顯的增多了,顧言蹊直接帶著穆璟進入了屬於‘陳老爺’的臥室。

他們在衣櫃裡等了一會,陳老爺就手腳不穩的趴在一個女性活屍的身體上走了進來,嘴巴裡嘀嘀咕咕著臟話,手還不規矩的撫摸著活屍的身體。

比起昨日,他的臉已經瘦得凹陷了下去,麵色青灰,與身旁那個活屍比起來也不相上下。原本利落的腿腳如今根本站不起來,還需要接著活屍的力量才能行走。

當真不知他上了多少個活屍。

砰!

房門關閉,顧言蹊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他等著一人一屍接近床鋪,身體都背對著自己的那一刻,猛然推開櫃門,將符籙祭了出去!

紅光亮起!

活屍的喉嚨深處發出尖利的叫聲,可那聲音還沒有傳出,就伴隨著它那一身爛肉的崩潰而消失。

顧言蹊與穆璟一左一右,在陳建安沒有尖叫出聲前,將他的嘴巴捂住。

“跟我來。”

穆璟的符籙用處很多,他甩出一張符籙封住陳建安的嘴巴,挾持著這個不斷掙紮的肮臟老人,小心翼翼的回到了310房間。

卓航幫他們將陳建安放了下來,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一股臭氣,哪裡招來的。”

顧言蹊抽出西瓜刀,朝著陳建安砍了下去,鋒利的刀刃精準的落在符籙之上,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過,符籙立刻消散一空。

陳建安恢複了自由。

他先是茫然的看向四周,似乎對環境的變化頗為不解,但轉瞬之間,他立刻意識到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在這些天又做了些什麼。

陳建安一陣陣乾嘔,他跳到床上,恐慌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尤其是那透過牆皮隱約浮現的血管。

難以想象,六十多歲的人能發出這般恐怖的尖叫。

顧言蹊抽出西瓜刀,橫在他的脖子上。

“閉嘴。”

陳建安緊張的吞咽著,一時間竟覺得眼前的人比惡鬼還可怕。

“我想事到如今,你也沒必要隱瞞關於何盈麗的事情了吧。”

陳建安緊張的吞咽著,他點了點頭,聲音顫抖而虛弱:“我說,我全都說!”

何盈麗是二十年前被拐賣進汶村的女孩,正如之前卓航所言,她的父親就是鬆城大學的教授何雨伯。

被陳建安買下來之後,何盈麗一直遭受著非人的待遇,這讓她不斷試圖逃跑,甚至有一次,她幾乎要逃出了整個村子。

那是在墓山旅遊興旺的時候,一個旅遊團偶然發現了被囚禁的何盈麗,他們本已經商量著要將這個可憐的女人帶走,害怕事情敗露自己會遭受懲罰的陳建安給了他們十萬塊錢,當做封口費。

二十年前,十萬塊錢已經是一筆巨款,不少人都被這筆錢收買了。何盈麗沒能逃走,甚至因為頻繁的接客染上了嚴重的艾滋病,被鐵鏈鎖在了閣樓上,沒多長時間就病死了。

從她來到汶村到死去,整整五年。

何盈麗死後,酒店裡開始出現種種怪異之事,遊客漸漸少了,酒店維護的成本又高,終於還是關閉了。

顧言蹊等到陳建安講完,突兀的問道:“何盈麗現在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啊!”陳建安嚇了一跳。

“我問的是何盈麗的屍體。”顧言蹊又道,“我以為你會將它扔到深山老林中,那會是最方便的選擇,但現在看來你並未這樣做。”

詭異之事隻會在酒店裡發生,酒店之外,墓山旅遊區卻沒有出現過什麼詭異之事。

顧言蹊雖然對靈異事件知之甚少,但他也敢大膽猜測,何盈麗的屍體仍然在酒店之內。

若非如此,要如何解釋布爾斯酒店的一係列怪事?

“在閣樓上……”陳建安急促的喘了一聲,“我把她藏在閣樓的隔間裡了!”

顧言蹊站起身來,道:“走,去閣樓。”

卓航疑惑的問道:“我們不是去過閣樓嗎?那裡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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