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蹊眯起眼睛,將背包中的頭骨拿出,點燃符籙,放在一旁。
寧荔那半張陰冷的臉微微抽動,她盯著那頭骨,發出憤怒的尖叫:“還給我!”
“這可不行!”
顧言蹊將符籙貼了上去!
紅光驟起,煞氣肆意,從哪頭骨之上升騰起濃鬱的黑氣!
何盈麗尖叫著,她的臉龐扭曲成恐怖的模樣,血絲自寧荔體內透出,竟是生生控製住整個身體,將寧荔向前拖了出去!
顧言蹊見狀,再出符籙!
金紅光芒中,那頭骨上的紅光漸漸暗淡,就在暗到極致之時,顧言蹊忽然悶哼出聲!
從他的肺部猛然抽出血絲,那血絲衝破他的護身煞氣,直接穿透了他的肺部!
咕嚕嚕。
頭骨落在地上,金紅的火焰漸漸熄滅,顧言蹊噴出一口血,癱倒在地。
何盈麗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寧荔那年輕美貌的身體漸漸變得枯槁,還殘留著恐懼情緒的眼眸也化為一片怨毒。
何盈麗徹底占據了這個年輕女孩的身體。
她自在的活動著新的身體,從口中發出滿足的歎息。
“終於出來了。”
糟糕!她奪去了寧荔的**!
顧言蹊還記得,穆璟曾經說過,奪取了**的鬼魂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何盈麗扭曲的笑著,她看向顧言蹊,張開了嘴。
那皺巴巴的嘴每蠕動一次,都有像是牆皮一樣的皮屑落下來。
“我要稱讚你們,人類。”
“整整七天。”
“你們是撐的最久的。”
“但到此為止了。”
七天?
怎麼會是七天!
第一天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天木頭人遊戲,第三天跳房子,第四天丟沙包,第五、第六天過家家,今天應當是第六天!
除非……
丟沙包和過家家之間,多了那麼一天!
他們整整多沉睡了一整天!
顧言蹊心生不妙,他終於知道肺部的血絲是從何處而來!
丟沙包結束之前,穆璟已經在他們所有人身上下了護身符,而何盈麗就硬生生讓他們多沉睡了一天,種上這血絲!
穆璟悶哼一聲,突然倒下。
從他心口處鑽出細密的血絲,那些血絲如同鋼索一般纏繞上全身,深深紮入皮肉之中。
他周身澄清的金色靈光頓時黯淡下去,那些血絲有如貪婪的鬼魂,吞噬者他的力量!
顧言蹊立刻將手探入懷中!
可他還沒有點起符籙,何盈麗款款走過去,撿起頭骨,看向他。
“我還要多謝你,將我從這酒店中解脫。”
黑霧一般的裙子落在他的麵前,枯槁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肺部。
“疼嗎。”這恐怖的女鬼發出愉悅的笑聲,“你的肺疼嗎?”
瘋狂的窒息感湧了上來!
空氣仿佛在瞬間被抽空,顧言蹊渾身軟了下來,連癱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言蹊!”
穆璟似乎在叫著他的名字。
可顧言蹊已經無暇分心。
痛苦!
太痛苦了!
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渾身無力。
他跪在地上,眼前景物恍惚不定,何盈麗黑霧一般的影子漸漸將他籠罩。
令人反胃的尖笑聲響起。
顧言蹊可以看到穆璟倒在地上,紅色血絲一圈一圈的將他纏繞,而後深深紮入到他的體內。
今日已是第七日。
第七天,是他的最後一天。
今日若不能成事,則一切前功儘棄。
在那黑霧籠罩到他之前,顧言蹊的手終於抓住了懷中一張符紙,他將符紙掏出,從口中吐出一口心頭血!
猩紅的鮮血沾染到符紙之上,頓時燃燒起來,化為一道紅光,鑽入他的眉心!
見此情景,穆璟雙目睜大,掙紮的更加猛烈。
顧言蹊深深的低著頭,何盈麗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伸出枯槁的雙手,抓向他的頭頂。
正是此時,顧言蹊長刀揮出!
猩紅血光閃過!
長刀上的血絲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拚命蠕動著,竟將何盈麗的胳膊齊齊砍下,那頭骨應聲而落,滾到顧言蹊腳邊!
胳膊在空中化為一團黑霧,朝著女鬼的方向飛去!
可正是此時,猩紅的光芒纏繞到那黑霧外側,毫不留情的吞噬起來!
何盈麗發出了尖叫聲。
她伸手要去抓那黑霧,可剛一碰到猩紅煞氣,原本完整的手頓時被吞噬掉大半。
“如果我有一具健康的身體,恐怕你早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顧言蹊緩緩抬起頭,露出清淺的笑容。
久違的,他的臉上帶著健康的紅暈,眼睛透著生命的光彩,就像是天地之間最璀璨的寶石。
補氣符。
短時間內激發人的潛力。
顧言蹊抬手收回那團煞氣,他頓時感到身體內部充盈著一股強大而凶悍的力量。
那力量如此瘋狂如此恐怖,可對他又如此順從。
顧言蹊發出滿足的歎息,他握緊長刀,遙遙的指向何盈麗。
“何夫人,感謝款待,”他輕笑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何盈麗,“但言蹊貪心,還想再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