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蹊見識過很多大變活人的魔術表演,但那都是在光腦視頻上看到的。
今天, 剛剛, 就在他的眼前, 某隻孤狼親身為他展示了大變活人的魔術。
眼看著剛才還一臉通紅的青年, 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其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好在附近的人不算多, 即使有一兩個因為二人顏值而關注著這裡的人,也不由得覺得自己看到了幻覺。
這匹狼,平日裡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 對誰都不客氣。怎麼這才接了個吻, 就害羞這個樣子了。
說是這樣說,顧言蹊卻對此非常滿意。
誰能不喜歡一個隨便逗逗就會對自己滿臉通紅, 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小狼呢。
鮮紅的小舌輕輕舔過嫣紅的唇瓣,顧言蹊捂住嘴唇, 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這家夥把他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 自己卻不知道跑去哪裡自顧自的臉紅, 這可不行。
美麗的青年裝模作樣的揉著額頭, 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
“穆璟走掉了, 接下來要找誰來跟我一起推銷電影呢?要不找安嶺姐吧……”
話音未落, 就聽身旁忽的吹來一陣狂風, 緊接著穆璟青年再度出現。
他的臉板得很近, 一幅閒人莫近的模樣, 可從耳根到脖頸, 都是一片火熱的紅暈。
“我去買了瓶水。”他手裡抓著不知何時拿來的水瓶, 遞了過去,“你口渴了吧。”
顧言蹊樂了,他舉起另一隻手,在穆璟青年麵前晃了晃。
“可是你剛給一瓶水啊。”
穆璟青年剛有些緩解的紅暈再一次爆發,可讓他再跑,又不敢有什麼動作,生怕顧言蹊真的去找了其他人。
他僵硬的扭過身體,強硬的轉移話題。
“該去下一個公司了。”
“哦。”
顧言蹊也不逗他,跟在他身旁向前走去。
隻是走著走著,他忽的伸出手去,將自己的手塞進了對方的掌心。
穆璟的身體僵硬的像塊石板,任由顧言蹊動作,直到對方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十指交叉之時,他才有了新的動作。
他緊緊的、緊緊的,抓著顧言蹊的手。
他的力道如此之重,就像是害怕對方突然消失,又像是某種珍貴的東西失而複得。
紅暈從麵頰上褪去,留下的是那雙剛毅眼中的點點金光。
昏暗的房間,緊閉的窗簾。
梅成濟從噩夢中驚醒。
渾身的衣物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他大口的喘息著,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家中。
沒有在那條路上,也沒有那兩個死不瞑目的人。
梅成濟長出了一口氣,去洗了把臉,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水聲嘩啦啦的響著,他抬起頭,看到鏡子裡映出的自己。
儒雅英俊的臉龐上,那雙眼眸中遍布著紅血絲,眼底深處藏著某種惶恐不安的情緒。
噩夢中的場景仍舊曆曆在目,他依然記得那張臉,猙獰的看著他,口中重複著。
“彆想逃!你永遠都彆想逃!”
“我的兒子會找出真相的!”
“梅成濟!你永遠會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那張濺滿了鮮血的臉龐,憤怒而絕望的叫喊著。
“該死的!”
梅成濟咬著牙根,罵了出來。
他不過是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公司,銀羽娛樂的業績本來就在逐漸下滑,他給的價錢也不低,那夫妻兩個人就像是死了心一樣,硬是不肯把公司交給他。
就算他祖父親自施壓,這兩人依然死不改口。
“不是我的錯,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你們。”
水霧彌漫,梅成濟看到鏡中的自己,眼底的惶恐漸漸褪去,留下的是狠厲。
“是你們逼我的。”
顧言蹊的父母死於一場意外,而這場意外就是梅成濟造成的。
他與顧父母關於收購公司的談話始終沒有任何進展,在憤恨之下,他又喝了些酒水,就一股腦直接將人撞死,揚長而去。
祖父梅琅幫他解決了後續的麻煩,他也得償所願擁有了自己的公司,可因為時機不好,銀羽娛樂正是底氣最弱的時刻,急需一部好電影解圍。
顧言蹊的電影是一部好電影,作為一名還算有些天賦的演員,梅成濟看得出來,可那夫妻兩人的話卻始終縈繞在他的耳旁。
梅成濟越是看著顧言蹊,就越是想起顧家父母的話,便越是厭惡。
他本想著接近顧言蹊,讓這位已經展露出天賦的小導演心甘情願的為他工作,可沒想到對方對於銀羽娛樂的執念竟然如此之深。
一對不識好歹的夫妻,一個不識好歹的兒子。
拿著錢老老實實的泯然眾人,不再跳出來招惹是非難道不好嗎。
他磨著牙,看到鏡中自己,臉上殺氣四溢。